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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时,他还不忘合上房门,屋内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直到秦霜降吃了药,燕胥安也没什么反应,感觉到药物逐渐生效,秦霜降瞥了一眼站在落地窗的男人。
虽有些犹豫,但也只是瞬息,她主动出声:“大人,我感觉好多了,咱们回去吧。”
她的语气平和,叫人听不出半分不悦。
闻声,燕胥安才回过头,视线落在她身上,就正好与她四目相接。
秦霜降只是与之对视了片刻,就默默地移开了眼,燕胥安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只转头朝着房间外走。
离开小院时,一把火,将这小院子烧了个干净。
秦霜降同燕胥安到丞相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黑了下来,跟在他身后,寂静的夜里,两人都没有言语,一时间不知道是在生对方的气还是别的缘由,气氛总是没有从前那般融洽。
两人是一同进的丞相府,秦霜降只借故请了辞,转头独自回了院子。
燕胥安站原地,看着秦霜降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好一会儿,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良久,他才回过头,转头离开。
回到院子的秦霜降,进门就发现,燕胥安已经给她重新安排了丫鬟,就恭恭敬敬的跪在门口,这一看就不是临时起意的。
也就是说,其实从一开始,燕胥安就知道白蔻的身份,他将她安排在秦霜降身边,也是计划中的一环,正如她给他沿路留下印记的事情一样。
秦霜降回过神,小丫鬟恭敬的见礼:“奴婢清远见过夫人,受大人之命,日后清远便是夫人的贴身奴婢了。”
秦霜降看着她,有瞬息恍惚,心绪莫名有些复杂,总是忍不住想起白蔻,明明是那么明媚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是那样的呢?
末了,秦霜降别开眼,只淡淡的道了句:“起来吧。”
清远谢了礼,才起身,同秦霜降进屋,她说着:“夫人,浴汤已经备好了,东西也都准备的齐,听大人说了,您不喜欢人伺候,奴婢就在外头等着,您若是有旁的事情,唤奴婢一声便是。”
秦霜降点点头,身心俱疲她自不愿再多言什么。
退去身上的衣物,将身体缓缓地沉入水中。
稍稍缓过神,才发现,青绿色的池水中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应该不是一般的浴汤,她并不排斥,甚至不那么烦躁了。
她沉了沉眸,深邃的眸光有些复杂,其实,她很讨厌药浴,以前在秦府的时候,她总被弄得满身伤,但她的身份使然,秦天佑说,她的身上是不能留疤的,否则将来的权贵不会喜欢。
他虽这么说,可每次秦祎兰带人变本加厉的欺负她时,他从来不会阻止,哪怕是看见了,他也只会默默地转头离开,事后再来安抚她。
每次等身上的伤口结痂,秦天佑就会给她准备特制的药浴,她不知道是什么药,但一泡进去,浸入药水中的皮肤就会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像是有无数蚁虫啃咬。
她挣扎着想从水里出去,每次都有手重的嬷嬷不顾她的哭喊和求饶,强行将她摁回去。
要在水里泡一个时辰,身上难以去掉的难看的疤才会自动脱落,皮肤也会变得细腻白皙,如同新换了的皮一样,同样,每泡一次,她也要承受类似于换皮的痛苦。
不过如今,这药浴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了……
思索间,她缓缓地闭上眼,后背靠在池壁上,整个人都是放松的。
许是太轻松了些,直到周围水都泛起一丝涟漪,秦霜降才意识到什么,她有些疲累的睁开眼,就发现,男人已经到了跟前。
她勉强支起身,不知是不是这药浴有安神的作用,还是泡的时间确实太久了,她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都说不出的滚烫起来。
“大人……”她垂着眼帘,实在是没法动弹四肢酸软的身体,只能任由燕胥安将她圈在怀里。
他轻轻的环住她,一如往常的低头轻轻她的肩头,她下意识闪躲开,在他怀里转身看他。
四目相对,他眼神复杂,但又似乎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深情和纠结。
秦霜降有些疑惑:“大人?”
他却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索要承诺一般诱哄道:“阿降,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
秦霜降看着他,并不言语,亦或者说,不知道应该如何言语。
平日里,他明明那么冷漠,不管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总是表现的很冷静,仿佛没有任何人可以看穿他。
可有时候,就比如现在,他总是会想她露出这种表情和眼神,像是缺乏安感的小孩儿,让秦霜降一时间都无法辨别,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燕胥安。
见她不语,他似乎是有些着急了,将她逼到一角,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半是哄骗半是命令的语气道:“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
秦霜降被迫仰头看着他,却并没有吱声,只有些无奈,可他却急不可耐的低头吻住她的唇,浅尝之后又退出去,眼睛逐渐有些腥红,他压着声音,像是讨要赏赐一般,又说了一遍:“好阿降,说吧,说你不会离开我,说你只爱我。”
秦霜降看着他,皱了皱眉,心头也跟着莫名悸动起来,她咽了咽口水,重喘了几声,虽然不解,但还是经不住他的恳求,低声道:“我不会离开大人……”
话音未落,她的声音就被彻底吞没在了两人灼热的亲吻中……
一夜未眠。
不出所料,秦霜降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晒三竿了,身边虽没有男人的身影,但身旁被窝仍还有些余温,可见他才刚离开不久。
秦霜降坐起身,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清远闻声进来给她到茶,接过她手上的水,秦霜降又止不住想起来昨日秦天佑死前的话。
其实,一开始,她并不怎么相信秦天佑的话,她知道他那个人为了拖人下水,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可让她真正的在意的,是燕胥安明明知道却要假装不知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