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倾歌睁大的眼睛里一片发白,净是死寂,荒漠。
这一刻,她竟悲哀的发现她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死囚犯,在做最后无畏的挣扎狡辩,因为,她已经相信时暝说的话了。
胸腔里,又一口血水抑制不住的喷出来,比鬼还惨白的脸上溅落了点点血渍,凌乱,凄惨,狼狈不堪……
……
时暝缓缓的直起身,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擦拭指尖蘸上的血渍,俯视的眼神净是冷夷,又拿过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照相机,只听见“咔擦咔擦”的拍照声响,他甚至以一种很专业的摄像师态度,找了各个角度,给床上的女人拍了许多照片。
等景倾歌回过神来的时候,时暝已经拍完了,正一张一张的翻看欣赏着,一边冷笑一边自言自语,
“我吊着季亦承这么久,终于让他等到这些照片,估计他一定会激动得发狂吧。”
景倾歌就像突然疯了似的,一下子挺身冲过来,凄厉的吼声疯狂,绝望,惨痛,
“给我!把照片给我删了!给我删了……啊啊……”
就在她扑过来要够抓到相机的时候,身子一扯,手脚腕上的镣链死死拽住了她,整个人软软的跌倒在床上。
时暝甚至眼睑都没挑一下,面无表情的脸上肆掠着阴冷的风,照片已经自动导入电脑,“我不介意再给多拍几张。”
……
景倾歌颤栗的心已经麻痹了,就好像能看见一股黑色的血注入自己的血脉里,她动弹不得,挣脱不得,大大瞪圆的眼睛里不断涌出眼泪,是那种自知不觉的。
冰冷的空气里,仿佛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在一点一点的发酵,浓郁,侵蚀着鲜活的生命……
景倾歌脊背僵硬的蜷缩在那里,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木然,心,已经一点一点的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骤然,手机震动的声音响了,旋即被不断放大,再放大。
景倾歌浑身一震,万分惊恐的看过来。
只见阴黑的暗影里,时暝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
半晌,男人抿着的唇角缓缓的勾起来了,低魅的笑声在房间里厮厮磨磨的扩散开……
……
罗马,城堡,二楼卧室里。
季亦承坐在书桌前,不停的敲击着键盘,紧盯着屏幕,不错漏任何一个有价值的信息,半开的落地窗外不断吹进来夜风,窗帘朝着两边翻飞,透着凉薄。
“叩叩---”
季亦承稍微抬眸,玄非已经笑眯眯的闪身走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银耳汤。
“承哥哥,还没洗澡呐!”玄非无限谄媚的笑,“弟弟来给送宵夜吃~~~~”
“放那。”季亦承已经吝啬的收回视线,继续敲键盘。
玄非被华丽丽的无视了,又看了眼电脑,可怜巴巴的说,“小白兔舅妈让我看着喝完。”
季亦承斜睨一眼,又看了眼旁边还冒着热气的银耳汤,无奈,只好端起来直接一口气喝光,
“可以滚了。”
“任务完成!”玄非果断麻溜儿的闪出去了。
“咔哒”,门刚落锁,电脑邮件提示音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