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车祸后遗症吗?景倾歌用力的甩了甩脑袋。
好一会儿,景倾歌才缓过劲来,这才察觉到有些异常,原本在她每一次噩梦惊醒时都会把她紧紧抱住的男人,这时候却不在床上。
景倾歌伸手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被子,床单已经有些温凉了。
“季亦承,在洗手间吗?”她轻喊了一声,转眸朝浴室的方向看过去。
……
浴室里。
椭圆形的玻璃镜里,倒映出一袭魅长。
季亦承双手撑在大理石的琉璃台上,周围都是溅落的水渍,缓缓地,抬起头,淋湿的脸颊在镜子里也变得清晰。
“**……”喉口处,凸出的喉结一滚,溢出沙哑不清的混声,漆黑的深眸仿佛突然被猛击了似的,骤然缩紧,从眸底渗透出比黑夜还要浓郁的黑暗来,在瞳孔里一点一点的肆意蔓延,扩散,却在藏匿最深的瞳孔最深处,隐隐的猩红跳跃……
在逆光的暗影里,甚至有些凌乱,妖异,而诡魅至极。
“季亦承,干什么呢?”咔哧一声,景倾歌右手拄着根很漂亮的拐杖,开门进来了,看见盥洗台前的男人。
季亦承一震,就好像突然惊醒了似的,猛地扭过头来。
……
景倾歌被季亦承突然瞪过来的眼神吓了一大跳,甚至身体反射要往后退,但因为行动不便只能愣怔的站在原地,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然后又朝他走过去,把拐杖靠在墙壁上。
“季亦承,怎么啦?”景倾歌握住了季亦承的手,他的掌心如玄铁一般冰凉,好像能把她的肌肤给冻伤了似的。
季亦承眼睑一敛,瞳孔里闪过一道异色,那片太过死寂的黑色倏地褪去了。
似乎这一刻才看清楚眼前的小女人。
“要上厕所怎么不叫我?”季亦承喉咙一动,声音还微微有些喑哑,慌忙托住她的肩膀,让她腿上少用力。
景倾歌颇为无辜的皱了皱鼻子,
“我刚刚在床上叫好一会儿了,都没理我,我这才自己蹦下床的。”
她又抬小手覆在他冷俊如斯的脸颊上,轻轻的抹去那凌乱的水渍。
“对不起。”季亦承漆眸倏黯。
“个猪头,道什么歉。”景倾歌笑,又问,“刚刚在这儿干嘛呢,脸色这么难看?”
……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双臂一紧,季亦承已经将她紧紧的拥进了怀里,力气很大,刀削般的下颚抵在她的发旋处,呼出的气息有些重,肆意的打落在她的后颈间。
“倾宝儿,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对吗?”他低沉的磁声从头顶上传来。
景倾歌愣了愣,旋即,原就笑着的唇角更挽起一些,也伸过手臂环在他的窄腰上,小脑袋在他胸口上轻蹭着点了点,像极了一只乖巧温顺的小猫儿,
“嗯,我会一直陪着,因为也要一直陪着我。”
她细细温柔的声音,就像一片温暖的春风,吹散了他心口上所有的黑暗阴霾,更安抚了他混乱的灵魂。
两个人紧紧相拥,带给彼此世界最温柔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