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虎符归一
“郭兄有什么话就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避讳的。”
聊了一阵见郭开有些欲言又止，田昊笑着说道，示意有话直言。
“李斯兄弟可知晓浩然兄的身份？”
郭开问道，在来到秦国知晓这位的真正身份后，他心中就有些疑惑。
“郭兄是想问当初我是否在算计赵国吧。”
田昊笑了，猜到了郭开的心思，想问的不是李斯，而是他当初去赵国的意图。
郭开干笑了下，他确实最想知道这一点，只是不好开口。
“郭兄来陇西这边已经有段时日了，认为统一六国对我们而言有难度吗？”
田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句。
郭开沉默了下，苦笑道：“没有，丁点的难度都没有，双方相差太大了，这份差距还会不断加大，六国没有任何胜算，是我和王上以前坐井观天了。”
“浩然兄的层次眼界太高了，我们甚至都没资格成为你的对手。”
“李斯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过他也倾向于秦国，当初在赵国只是单纯的想要练练手，提前适应下朝堂的环境，学以致用。”
他对这位秦王政自然有关注，尤其是上次对方率领十万大军攻破邯郸，虽然那次对方是借助了那头黑龙破城的，但到底是破了。
“老将军快快请起！”
还有这身宽，感觉魏国那位大将军典庆在这位面前都小了一号。
“臣廉颇参见王上！”
而且有些事情是不能隐瞒的，尤其是那位掩日的内情，向外打着幌子可以，但对内就没必要了，否则很容易影响到对一些事情的判断抉择。
这话让司马靳好似炸毛了一般，果断否决道：“我呸，你别乱说，那黄道兵法跟我没有半刀币的关系，我当初只是指点他兵法战阵的实际操作。
他们都没资格成为人家的对手，人家怎么可能费心思的去算计？
难怪人家浩然兄当初在邯郸大多数时间都在闭关修炼，对外事不关心，那是真的不关心。
而这半块废弃的虎符他一直戴在身上，没想到今日还能重归完整，也算是一份念想了。
他刚刚跟郭开聊了一阵，郭开在知道廉颇也被忽悠过来后，就拿出了这块虎符。
不过都是能绝对信任的心腹，不用担心泄密。
“当初那位掩日早就死了，死在了赵国。”
“我们以前似乎见过。”
当初的百越之战后他也琢磨明白了，那个神秘人大概率就是鬼谷子，当初蒙着脸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来，从而与那黄道兵法联系上，嫌疑最大。
这时一道极端魁梧的身影走来，正是嬴政。
皱眉思量了下廉颇也认为有可能，毕竟鬼谷派的历代传人就能言善辩，苏秦张仪那更是巅峰。
司马靳笑呵呵的道。
“廉颇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输得不冤！”
接过那块虎符，廉颇神情复杂的取出另一半虎符，将两者扣在一起，并启动内中机关连成一个整体。
只是按照他上次关注的结果，这位的身形还不算太过夸张，可现在这都有一丈了。
仰视着走来的魁梧身影，廉颇有点懵逼。
这样想着，神情都不免多了份诡异和鄙夷，没想到这老小子是那种人。
感慨过后，廉颇躬身行礼，现在他已经是秦国的臣了，这位才是他今后的王。
“郭爱卿很有能力，目前正在主导建立反贪的制度体系。”
之后带着寡人和母后前往咸阳谋划，与罗网和吕不韦合作，再然后与玄翦前往百越，谋划了百越之战，甚至将整个百越带来，作为寡人的第一份班底……”
有此利器在手，难怪人家秦国这些年能接连获得大胜。
只是没想到当年英武非凡的秦武安君现今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他都差点没认出来。
“当年在邯郸的稚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廉颇疑惑，他可没见过这位秦王，哪怕当初对方奇袭邯郸，他也没有过去，双方并未照面才对。
嬴政说了下当初那位掩日，既然真心收服这位名将，有些事情自然无需隐瞒，对于六指黑侠的身份他们这边有不少人都猜到的。
按照王上的说法，那套黄道兵法是黄天侯在遇到司马靳，并向其拜师学习后才开创出来的，且遗祸无穷，看看魏国这几年被折腾的有多惨就知道了。
之前他的确有些猜测，可现在那些猜测都成为了笑话。
对此知道一点内情的嬴政保持沉默，这事他不好去说，就让大家都误会着吧。
对几人的安排提了句，让郭开也能有些准备。
自己这边更惨，长平之战后他在秦国内威望大涨，引得嬴稷猜忌，再加上要为新王铺路，他就成了牺牲品，那次差点就死了。
本来当初赵王偃给出这块虎符是为了以防万一的，不过有他田浩然在，直接从空中跑路，还是隐身的那种，自然用不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长的？
说到最后，甚至甩锅到鬼谷子的身上。
大军团的统帅作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成的，即便燕国项燕那小子都差了不少，当今天下在这方面达到大成境界的也就只有他和白起了，李牧都差了点，还需继续磨砺。
只可惜他们错误估算了赵捷等人的疯狂，同时郭开和赵王偃也大意了，最终演变成那种结果。
进去一看廉颇就被那些分割成一块块模块的地形图吸引住了，他是知道沙盘地图的，可以前的沙盘地图跟眼前这一套比起来就是小孩子玩的泥巴。
这里的沙盘都是一丈见方的大小，下边套着滑轨，可以自行推动着拼接组装和分割，并且是从西到东倾斜而下的，对应了中原这边的地形。
“郭开果然来了秦国。”
毕竟自己已经老了，得给年轻人让路，尤其是那小子的点子让他都不得不佩服，将兵法正奇两道应用到了一种全新的境界。
只是我们人不同于动物，那些个动物几年，乃至一两年就就能长成，但我们人想要成年需要十数年的时间，周期太长了。
“是有些鬼谷派的风格。”
廉颇主要看赵国这边的地形，尤其是那些个山区山脉，越看越是心惊，甚至他还看到了属于他们赵国的布防图，连兵力数量都有标注的。
白起和司马靳，以及廉颇也向走来的田昊点点头。
见郭开能明白这一点，田昊方才开口解说道：“我对六国设定了两条道路，一个是由正统的王去领导，比如说赵王偃和魏太后那种，领导六国尽量休养生息，鼓励百姓生育，增加人口，等未来一统天下后就能有更多的人口去开发西域和南荒，甚至对北地我也有开发的想法。
他的兵法谋略有鬼谷派的痕迹，应该是鬼谷子教的。”
“当年长平之战后老将军受到了牵连，一直在邯郸，小时候寡人见过将军一面。”
“他在军武方面有两种思路，一个是军团本身的培养，一个是军阵，并不是以前那种军阵，而是类似于农家地泽大阵的那种。
廉颇愕然，之前的很多猜测都崩了，更有了一个极其疯狂的猜测。
面色一喜，郭开深知李斯的才华，很怀念当初合作的日子，如果能再次同朝为官，定然会是一大快事。
“想来全天下没有人不对他好奇的，或者说对他背后那位掩日好奇。”
“真乃奇才也！”
“有你在，吕不韦和罗网他们输定了。”
他这时方才反应过来，那种熟悉感就源自于当年的白起。
而且他们的命运也都有些相似，当年长平之战更是他们两人的转折点，长平之战时廉颇被赵王丹猜忌，临阵换将，之后一直被冷藏没有重用，直到为了准备合纵之战方才请出来主持。
廉颇问道，对此很感兴趣。
教导一下那小子入门还是可以的，更别说还有君上在边上盯着，肯定能教成。
说到这里看了眼点头表示认同和理解的郭开，田昊继续解说第二种道路。
这位老将军也一样，而且对方未来会跟武安君几人呆着，没机会泄密的，说出来自是不会有问题。
“他的那套黄道兵法该不会是你教的吧？”
具体的我不好说，让他给你说吧。”
看出对方的意思，廉颇皱眉思索，可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想起来，直到看了眼边上的司马靳后方才脑子灵光一闪，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将老师的事情全部道出，包括在道家和儒家以及农家的谋划，日后廉颇会是他们这边的决策层，知道这些才能更好的谋划，别哪天将暗中的自己人给谋划了，那就搞笑了。
这两条道路对秦国而言都是有利的，只是对比起来我更喜欢第一种，好处更大。”
面上多了一抹笑意，白起对于廉颇是认可的，甚至有些惺惺相惜。
“这是当初赵王偃交给郭开带出来的虎符，现在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他觉得交给你比较好。”
“我们当然教过，只是那小子对这方面兴趣不大，或者说有更好的想法，看不上我们这种指挥方式。”
当年长平之战后期大军被俘虏，赵王丹派遣他去求和，曾与白起近距离见过面并交流过，对之印象深刻。
他没有刻意的隐瞒身份，能猜到算别人的本事，猜不到那就是没本事，怪不得我公孙起。
嬴政向田昊行礼，对于这位造就了自己的老师他一向是很敬重的，如同父亲一般敬重。
“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
嬴政笑了下，他自从转修老师开创的气血武道后，身形体量进一步激增，达到了现在这种境界，对之也很是满意的。
“又？”
郭开的确没有让田昊失望，很快就想明白了，不由再次苦笑。
“时代早就变了，战争的规则也变了，不进行改变必然会被淘汰的。”
点点头表示认同，廉颇扭头看向一直在边上的秃顶老者，之前一进来就看到这位了，并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廉颇方才感叹道，对那位年轻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每一件事情都能人所不能，堪称奇迹的存在。
看了不知多久，廉颇方才感慨道。
进而联想到秦国这边的相争，廉颇猜到白起就是秦王政手中最大的底牌了。
摊了摊手，司马靳以前也这么想过，也跟那小子说过，可惜人家看不上眼。
甚至若非那时候恰巧王位更替，以及韩国九公子韩非的原因，人家都不会过来的。
现今看来关键点在白起身上。
“上次合纵之战和接下来的咸阳之战老夫都只是辅助的，主导者是那小子。”
这是心里话，越是了解秦国，就越明白内中的可怕，与之相比起来六国已经被远远地甩开。
似是看出了廉颇的想法，嬴政笑着点点头，感慨道：“老将军猜得没错，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师着手操办的，从最初孤身一人前往邯郸挖掘地道将寡人和母后救出，到暗中拉拢墨家钜子，为我们陇西立下根基。
“老将军对我老师黄天侯感兴趣？”
“老师确实不擅长统帅大军团作战。”
赵王嘉在上位后做了很多改变，虎符体系就是其一，当时就猜测赵王嘉肯定没有得到先王手中的虎符。
廉颇自那以后就没被重用过，否则重新重用的话无异于让赵王丹承认自身是长平之战失败的主要责任者。
只可惜人家看不上，并且那个想法让他和君上都无力反驳，的确要优秀很多，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在田昊跟郭开交流的时候，另一边的廉颇被司马靳带着来到作战指挥室，那里被一次次的扩建，主要是为了存放地图。
联想到公子嘉被神秘人劫走，猜测虎符在公子迁的手上，而郭开是先王的心腹，大概率会护送公子迁离开赵国，天下间能去的也就秦王这里了。
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廉颇扭头看向司马靳。
“什么想法？”
司马靳简单地说了下，旋即看向走来的那道身影。
嬴子楚他见过几面，没什么看头，怎么生出来的儿子却如此的魁梧。
“第二条道路是由赵捷魏无忌那些人掌控六国，穷兵黩武的发展，极力的压榨百姓，引得民怨沸腾，甚至不用我们主动进攻，六国的百姓就得先一步反了。
对于那位黄天侯廉颇是认同的，也服气的，但据他得到的情报，那位黄天侯自出道至今并未统帅大军团作战过，这可是他们名将的一项标配，甚至可以说是专属。
“秦王？”
“你们就没教过他统帅大军团作战吗？”
廉颇回想起来，自己确实在邯郸城见过几个国家的质子，其中就有秦王政。
廉颇对那位确实很好奇，从对方将秦王政从邯郸救出去后就好奇了，之后听着对方所做的一件件事情是越发的好奇。
“老师！”
廉颇明白过来，上次的合纵之战必然有白起在暗中串联，以前他就纳闷，不明白秦国这边当初为什么能压下军武体系内的问题，只以为是外部压力太大，这才不得不暂时联手的。
田昊向几人点点头回应，随即将手中一半的虎符递给廉颇。
这需要大量的人后来支撑，越多越好。
这些个奇迹叠加在一起就更是传奇了，真不知道那位的脑子是怎么长得。
“黄天侯确实是一位奇才，不过他似乎并未展现出大规模统帅作战的手段。”
“不单单是同朝为官，你跟他也算是一个大体系里面的，在我的设想中韩非主导立法，修改完善秦国的律法体系，李斯负责执行，你也在这一块，不过你主导的是对朝堂官员的监督，李斯则偏向于民事方向。”
我不想等那么久，所以想六国的百姓人口能提升起来，到时候多少能增加些进度，就如同我借助儒家将繁体字推广开来，统一各国文字，都是为了统一天下提前做的准备。”
嬴政将廉颇扶起，他本身对廉颇是没有什么恶感的，尽管对方多次率领大军与他们秦国大军作战，但那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如此说来，郭某未来还能再次与李斯兄弟同朝为官。”
简单地提了句，嬴政以前还是质子的时候在邯郸城见过廉颇，那时候对方很是落寞。尽管事实证明当初的猜忌和临阵换将是赵王丹的错，但作为一国君主，王是不能有错的，所以错的只能是廉颇和赵括。
“早死了？还死在了赵国？是救你离开的那次？那之后的事情……”
白起微微摇头，他不打算再去主导这些事情。
将话题转到正事上，廉颇对这种良才美玉很是眼热和惋惜，比当年的赵括优秀了太多，真要培养起来肯定能超越他们的成就。
田昊说起李斯的事情，当初他们并不打算主动去算计赵国的，那套强赵十策也是真心为赵王偃和郭开好，反正两人努力到最后都会是他们秦国的成果。
看着眼前嬴政那魁梧到不像人的身形，感慨不已。
不是他吹，虽然他在大军团统帅指挥上不如君上这种层次，但也是下一个梯队的，跟那项燕半斤八两。
“上次有你的插手！”
这便是他给郭开的回答，虽然并非直接的答案，但他知道郭开是个聪明人，更在曾赵国身居高位，眼界不算差，能想明白的。
“你没死？”
随即笑问道，刚刚一过来就听到这位在说自己的老师，所以才回了句。
白起没有言语，任由廉颇去猜。
嬴政道了句，他对郭开的能力是认可的，也正缺这种特殊的人才。
“反贪？郭开？”
廉颇懵了，感觉这边好玄幻，让郭开那种大贪官去反贪，你们是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