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谴号身边，这里就是最好的休息地点。
所有伤者进入舰内休息，江长夜则独自来到中枢核心舱。
眼前依然是那一片腥红，曾经的磁极金属板已变成了磁性血肉。
中央的跃迁装置，周围的八法环环绕，还有那最核心的影子空间，江长夜的血肉分身若隐若现。
“红纱，影像留存的怎么样了？”站在中枢前，江长夜道。
红纱的影像出现：“都已制作完成，海量的后备役，可惜能用的就这么几个……也许我应该考虑消耗几个学一些秘术。我是说，生命链接的情况下，我也可以加载，研究一下，也许能让我永久获得。”
这刻听到红纱的说话，江长夜揉了揉太阳穴：“这不现实，每个秘术都对应着不同的法则，你必须一個个研究，会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知道吗红纱，你浪费了天谴号的力量。”
红纱回应：“是的。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转化为我的血肉组织，这让我获得了海量的生命力，却也因此失去了大量的功能性。”
一艘星舰的功能有很多，除了巨舰大炮之外，内部的功能也不计其数。
比如维生舱，如果真正发挥它的作用，就意味着天谴号拥有救人的能力；比如重力舱，这意味着可以调节重力，变相迟缓；比如动力舱，这意味着可以获得额外的力量加成等等等等，甚至厨房的存在，都可以让星舰自产食物，形成造食术——序次元没有造食术。
如果红纱能够把星舰的功能保留下来，它的作用会非常强大。
可惜当初的红纱一门心思要晋升生命，它不会允许那种情况下任何科技设备拖自己的后腿。
直到现在，初步已成，生命存在后，功能性的问题就开始考虑了。
江长夜一笑：“所以我认为，你真正要做的不是学会秘术，而是功能转化。科学是什么？就是以物质的方式实现人所不能！而你，作为科技产品转化而来的生命，你真正要做的，是在吸收那些科技装备，将它们转化为你的生命能量的同时，保留它们的功能，这比镜影加载要简单得多。”
“伱是说，科技设备的功能就是我未来的秘术？”
“没错！”江长夜很认真的说。
“我做不到。”
“我可以。别忘了我是逆轮战士。”
“你要继续改写我？”
“嗯哼，你的提升也是我的提升。有兴趣吗？”
红纱点头：“当然，我正在开始信任你。从哪儿开始？”
“时间。”江长夜回答。
“时间？”红纱愕然。
江长夜随手取出一块表丢给红纱：“天谴号的时钟已经成了摆设，这块表就是新的时间。好好感受，慢慢吸收，尽量争取让它成为你身体一部分的同时，依然保留强大的时间概念。从此以后，你就不需要看表了。”
“听起来没什么用。”
“从零开始，都是小步伐。”
拥有时天使的江长夜，现在最有把握的改写就是这个。
能够自我计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的确是红纱成长之路的最好开端。
“好！”
一条触手延伸而来，将手表接过去。
那块小小的手表盛放光辉，正在向成为天谴号的血肉组织转化。
红纱道：“我会控制它的进度，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江长夜抬手，指尖落向八法环。
鬼手再次现形，这一次，是落在了对应神秘的法环上。
无数的符文闪耀出瑰丽的光影，在整片空间拉扯出万千思绪，如飘带，又如时之长河。
尽管是有限的空间，却延伸向无尽的虚空。
江长夜手指虚点，空中的鬼手如臂使指，灵活万方，在迅速搭建重组着一切。
代表着神秘的法环不断闪亮，甚至还出现了新的符文痕迹。
那是代表着时光的存在。
“时光法则……我感受到了。”红纱低语着。
“是的，我正在给你分享我的法则，好好感悟吧。”
“这么强大的法则，只用来自我计时，是不是太过浪费了？”
“不要贪婪，红纱。你的路不是时光之路，是吸收所有科技设备转化为血肉秘术之路。突破这个界限，才有无限的成长。”
“是的，我明白。”
随着红纱的回应，一道全新的钟盘符文在神秘法则的光环上成形。
那就像一座小钟，围绕着神秘法环滴答滴答的行进着。
红纱道：“我感受到了，真有趣……你让我不要贪婪是对的，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去做更多的事。这看似简单的做法，已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量……”
红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没有惊险，没有紧张，只是天谴号的生命本质在这一刻的突破出现了巨大的跌宕。
唯有红纱清楚，仅仅是配合江长夜这一刻的改写，就让她付出了多少力气。
她但凡多贪心一些，都注定失败。
“怎么会这样？”红纱不理解。
江长夜道：“时间是个相对概念，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时间标准。就好比一天这个概念，取决于我们所在的星球自传一次的时间，所以不同大小的星球，一天也不一样。但是序次元浩瀚的法则却给了一个泛次元的标准……我给你的不是净土的时间，是序次元的时间。这个时间概念，来自法则最深邃之处，它永远不受影响，是来自法则的回应！”y
“原来如此，有什么用吗？”
“你总是那么现实。当然，要说用处嘛，也还是有的。如果我们遭遇了时间类的攻击，那么你的时间不会受到影响。除非这种时间影响是波及整个次元的。”
“明白了。”红纱低语：“你在担心那个迟流？”
“有备无患罢了。”江长夜说着收手。
红纱的钟盘上，有整整八根时针，它代表着序次元的时间定义，直接从次元法则中获取时间标准，然后在转化为净土的时间。
所以在核心钟盘外，还有一个特定钟盘，就是净土时间。
这种双重架构，让江长夜也微微怔神。
曾经他疑惑过一个问题：时崎狂三只有本体才拥有时天使，影子是没有的。
但他遇到的时崎狂三，每一个都有时天使。
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时崎狂三却从来不曾无敌。
这个问题也曾困扰他，直到他一路走来。
尤其是那次读档的使用，让他想明白了一件事。
就是关于时空悖论的问题。
在地球，人们解决时空悖论的方式是：平行空间。
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其实就是制造了一个更高维度，通过高维来解决低维的问题，实际并不是解决悖论的方式，而是通过无限升级来模糊了概念。
但是天谴号后使用读档，让江长夜发现，时空悖论的真正解决方式，其实不是高维解决，而是低维解决。
作为三维生物，没有任何能力与资格去制造高维，但是可以制造低维。
读档就是如此：制造一个有限时空，所有的倒流都在这片有限空间内发生。
处于这片空间之外的存在，就成了相对高维。
逆向思路。
都是在有限空间内的时光倒流，我不能制造更大的空间，但我可以制造更小的，然后在更小的维度实现时光倒流。
基于这个思路，江长夜也意识到时天使的问题在哪里——它的限制就是局限于低维层面。
比如只作用于自身，作用于有限环境等等。
而真正的时间运用，是泛次元的。
从这方面考虑，天谴号的“永恒计时”看起来是最没用的，但在本质上是最高端的。
它是泛次元特性！
所以，时光能力的发展，不仅仅是功能性的拓展，更重要的还是泛次元。
前者代表广度，后者代表深度。
某种意义上，如果自己的时光能力可以泛次元，那就意味着……高维创造！
是的，当时光能力波及整个次元时，你要么是发现高维，要么就是创造高维。
没有高维，就没有泛次元的时光法则！
以此为基础，江长夜甚至有些理解为什么“未来是不可改变的”。
因为这里所言的未来，很有可能指的就是某种注定发生的过去……所谓的看到未来，只不过是看到了既定的事实。
而由于时光法则的惯性，所以“未来的不可改变”，到不如说是“不许改变”。
靠！
难道我现在活在某个已经发生过的超级时空轮回中？
江长夜吃惊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