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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梦婷这几日每每盯着自己的关注数以及视频点赞数,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这泼天的富贵不就来了嘛。
可是自从前天开始,她便每天晚上开始做噩梦。梦境太过真实了,真实得让她醒来后都忍不住后怕。
梦中,她走在一条长长的、看不清起点、前方似乎没有出路的小巷中,昏黄的灯光似曾相识,高跟皮鞋踩着地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在寂静的小巷里都能折射出回声。
在她的身后,有个男人一遍又一遍叫她的名字,她很想回头看看是谁在叫她,但她不敢,就好像只要她一回头,就会有可怕的事发生。
醒来后回想,那个男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却听不真切。她把自己这几天做的梦跟李清晨说了,李清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告诫她千万别回头。
梦里边听见有人叫你,只要回头,魂都能被鬼直接喊走,李清晨如是说,这种流传下来的禁忌只要稍微查查就知道,华国各地都有。
比如做梦的时候,如果梦到自己跳楼跳悬崖,在落地之前醒不过来,现实中也会死去。
再比如碰到有陌生人在身后叫你名字,你答应了,一回头,看清那人的长相,肯定会死。
似乎这些方式都是鬼差在勾魂,阳寿已尽,魂归地府。
李清晨说得煞有介事,而且她还提醒郭梦婷:“还记得咱们拍过一个道观门口的秋景吗?”
郭梦婷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臭道姑,不是一次,而是两次坏了她的好事,现在连唯一对她还算温和的姑姑都跟她翻脸了。
两次都咒自己大祸临头,快要死了的人,郭梦婷恨得牙痒痒,却也知道自己惹不起,躲着还不行吗?
“当时她不是说你半个月就会有横祸上身吗?现在可是已经过了半个月了。”李清晨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啊,一个神棍的话你也信,是不是太好骗了?”郭梦婷满不在乎:“姐姐我现在不止没出什么横祸,甚至还走了桃花运。嘿嘿。”
她聊了一个小奶狗,刚刚才17岁,软萌可爱,长得正合她的审美,小奶狗好啊,听话懂事会撒娇,这一只甚至都没跟她要过钱,简直不要太完美。
“不跟你说了,老娘要去老牛吃小嫩草喽~”郭梦婷坐在梳妆台前,特意给自己画了个显年轻的妆,又换上一身朝气蓬勃的衣服,开开心心去赴约了。
这里是哪?
怎么周围都黑了呢?
已经很晚了吗?为什么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慌不择路的郭梦婷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要赶紧跑,跑得更快一些才好。
那个一直在梦里喊她名字的变态又出来在街角,他说:“别跑了,他伤害不到你了。”
鬼才会信!郭梦婷咬牙提起一口气,继续疯了一样地跑,她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转眼到了街角,一转弯消失在男人的视野里。
“唉,造孽啊!”神情有些萎靡的男人靠坐在墙角,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仿佛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可以参加个马拉松了。然而这到底是哪啊?她为什么一点都不认识。
在周围阴沉沉黑乎乎的环境中,一盏明灯的出现就显得特别突兀了。
前方似乎有座古建筑,门前挂着个灯笼,郭梦婷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刚来得及看清建筑上的招牌:玄清观,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束缚住。
她觉得自己浑身疼,似乎整个身子被人架到了火架上烤,难受得快死掉了。
“呵呵,这道观奇了,吸引鬼怪还能消灭鬼怪,也不知道玄清观的初代观主是何方神圣。”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郭梦婷勉强睁开眼睛:“救、救命。”
“身染血债的鬼,有什么资格求救?”反正入了地府,也是要进十八层地狱受苦,永世不得超生的,还不如此时一了百了。玄倾兴趣缺缺,准备关门回去睡觉。
“师兄,救她进来。”孔千羽的声音一出现,郭梦婷猛烈挣扎起来:“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蠢不可及!”玄倾懒懒地抬手,将她从道观门上撕下来,扔进院中:“这么笨的鬼,你救她干什么?她可不会领情。”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与她牵连因果的,不是我。”孔千羽从卧房中踱步出来,查看了下郭梦婷的情况,嗯,一时半会儿没有魂飞魄散的风险。
“你要干什么?我会报警的。”
“你都死了,还怎么报警?要报也是我们报。”
死了?怎么可能,自己不是好端端在这呢吗?还能说话,还能喘气。
“出来吧。”孔千羽拿出张封鬼符,仿佛大变活人一般,身旁突然多出一个男人。
“是你!”郭梦婷怎么可能不认得,自己就是拍了他虐猫虐儿子的视频传上网,才爆火的。
“你离我远点,别过来,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她害怕地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拼命挥舞。
“我一直想提醒你,想救你的。唉,可惜你不听我说话。我的力量又没有那么强大。”孙立仁无奈地摇摇头。
他只是个新鬼,没有怨气,没有法力,能勉强入郭梦婷的梦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每次他想提醒郭梦婷的时候,她都不听,连头都不回地赶紧跑了。
一次两次,除了消耗自己的灵魂力量外,孙立仁什么也没有做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
“大师,求求您了,别再让我儿子作孽了,是我没教育好他,给社会添麻烦了。”孙立仁老泪纵横,他老实本份了一辈子,不会教育孩子,只希望他好好读书,别受他受过的苦,走他走过的老路。
他初中毕业出来闯社会,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能在这座城市立足,不就是因为没文化,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吗?
没想到啊,他的严厉会让儿子走上歪路。
在他发现儿子心理不健康的时候,已经迟了。
虐猫的不是他,是他才17岁、外表温良无害,对谁都彬彬有礼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