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陈飞燕和陈毅轩商量好这事之后,陈飞燕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勃发。
这人一旦有了非常明确的目标,活着都有特别大的干劲。
陈飞燕从这天开始,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每天都在画图,还整出了拼音和手语,一点一点的教育着自己所有的孩子。
还别说,汉字和拼音搭配的特别的完美和谐。
陈飞燕整出来的汉字教学,让所有孩子很快就上手了。
陈飞燕像是幼儿教师附体,让自己的每一堂教学都充满了活泼有趣和欢乐。
她还一边唱一边跳,还一边做各种各样的动作。整得家里的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一天下来,陈飞燕觉得很累,可发现家里所有孩子今天掌握五十个汉字,两首儿歌,三篇五言律诗、七言绝句啥的,她心里就充满了满足感和自豪感。
半个月后,陈毅轩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几个孩子居然都变得聪明些了,懂事些了。
尤其是那三个小的。
老四老五是双胞胎,他一直都怀疑他们出生的那天,在他们娘的肚子里呆久了,被憋成智障了。
如今他们天天都能吃饱饭,还天天接受自己媳妇儿如此新奇的教育,他们的一双眼睛都比以前灵动多了。
他们的性子也变得活泼了。
知道这种教育有用,陈毅轩就下了更多的时间和功夫,参与进来。
如此一来,一家人更加其乐融融了。
……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寒冬腊月了。
北风萧萧愁杀人,眼看着暴风暴雪来了又来,陈毅轩都不敢出门了。
他不出门,是因为家里还有点存粮。
而那些眼看着家中存粮见底的人家,这会儿心里愁的不行。
人一旦吃不饱穿不暖,没钱过日子,贫贱夫妻百事哀。天天都有吵不完的架。
家里有婆娘的,这会儿看着缸里的粮食一天比一天少,她愁的嘴上直冒泡。
看见自己男人瘫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副不管事的样子,她们都忍不住火冒三丈起来。
“都说了!当初那粮食咱们不能急着卖!你一下子把咱家粮食卖那么多,我们一大家子的人这开春了吃啥喝啥?去年才把我跟你老娘典出去当了那对老光棍的典妻,明年你难道还要我跟你娘出去卖身啊?”
“隔几年就被卖出去,我这身上都不知道掉了几坨肉出去了。我跟你娘现在能被租出去,那是因为我们还能生儿。以后年纪大了,那些老光棍都不会稀罕咱们的。当家的,你可要多想想几条后路啊!”
这户人家的当家男人听到这话,就不耐烦起来。“咱家不是养了个闺女么?还是个裹脚的。”
“明年开春,我就把她卖到县城去。我都跟王二麻子说好了。他给我三两半的银子,我把闺女给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到时候,我那闺女是生是死,都跟我不相干。”
听到自己丈夫为了生活,要把自家不足九岁的闺女卖给县城的彭黑子,这头发全白,满脸风霜的中年女子,当即就呆住了。
彭黑子在县城大名鼎鼎,她也是知道的。
那就是个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老龟公!
专门给有钱有势的人家拉皮条的!
彭黑子这人专门从好人家的手上,以极其便宜的价格买幼女,然后,他把幼女养几个月或者几年后,就给她们挂牌,让她们都做雏妓。
一想到自己这辈子给眼前男人生了十多个孩子,七个男娃,六个闺女,……其余五个闺女被他和他娘都亲手塞进尿桶溺死,丢到门口踩死,唯一的闺女以后还会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三十岁不到的她,突然生出几分绝望。
这样的日子她还怎么熬啊?!
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可一想到自己亲生的几个儿子,她又突然生出几分念想。
自己儿子以后要是娶了老婆,有了孩子,自己这个当娘的,说不定还能享几年福呢。
想到儿子娶媳妇儿的事,她就突然开了口。
“当家的,咱家要是把闺女卖了,那几两银子是不是应该让咱们儿子们娶个老婆回来”
那躺在床上的男人听到这话,他就心烦。
“咱家现在还穷的叮当响,吃饭都是问题,咱哪有那本事给儿子娶老婆?”
“那三两多的银子钱,也就缓咱家几个月的饥荒……”
说着说着,他就稀里糊涂的睡过去了。
他媳妇儿看见他这样,顿时就觉得他无能,没本事。
又想到自己自从被他典租出去,当了几次典妻后,他就各种糟践自己。村里有光棍拿着几文钱找他,跟他说他们想上她的床,他竟然就直接拿着钱答应了,每次出门还叮嘱她,让她好好招待村里那群老光棍,……她就感觉异常的羞辱。
她以后难道只能过这样的日子么?
注意到自己年岁越发大,牙齿都掉了一半的婆婆,手里拿着两文钱,另一只手还扯着裤腰带,从旁边那个杂物房吭哧吭哧的走进来,她当即就问了“他们都走了么?”
她婆婆一脸麻木,眨了眨眼。
把两文钱塞进她儿子的胸前后,她就拿着那根裤腰带,转身又进来旁边的杂物房。
走之前,她还突然开口对着自己儿媳妇说道“闺女,我先走了。”
中年女子听了,呆呆愣愣,以为自己婆婆是跟平常一样,回杂物房休息。
然而,等到大半夜,她心跳加快,从梦中惊醒过来时,她隐隐约约才觉得不大妥当。
知道自己丈夫脾气大,惹他不高兴他就爱打人,她便小心翼翼的从炕边的地上爬起来。
摸黑走到自己婆婆住的杂物房后,她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婆婆,用一根不长不短的裤腰带,吊死在了门边。
她悄悄走过去,摸了摸自己婆婆的脉搏,又摸了摸她的脸。
发现她人都僵硬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婆婆好像真的熬不住,自己上吊死了……
想到婆婆这么一死,自己那不中用的男人不知怎么痛打她,说她把婆婆逼死了,以后还会为了那一两文钱让她被那群男人玩个痛快,原本就对以后的日子没什么念想的她,当时也拿起自己的裤腰带,准备吊死在婆婆旁边。
知道自己这一死后,自己闺女以后还不知受多少苦,她就无声的落下泪来。
于是,她摸黑重新走进那个有炕的屋子,小心翼翼把自己几岁大走不得路的闺女抱起来,带到婆婆低矮的杂物房后,她就把闺女推醒来,在她耳边说了好大一通的话。
得知自己的母亲要带着她一起去地下,说是下辈子当个富贵人,享一辈子的福,天真不懂事的她,就嘴角上扬,高兴的直点头。
“娘~,快点啊!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她就从她娘的手里抢过那个裤腰带,直接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很快,她双脚离开地,一张脸憋的通红。几分钟后,她狠狠的蹬了几脚后,就翻着白眼张着嘴,直接去了。
亲眼看着自己闺女走了,中年女子微微一笑,一脸从容的将打好死结的裤腰带往脖子上一扣,很快,在这个冬天,她的身体变得格外的冰凉。
死之前,她还暗想,死了倒也干净!
她再也不用掰着手指头,一点点的熬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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