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份懊恼他只能压在心里,半分都不敢泄露,他越是软弱,老安王就越会得寸进尺。
只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禁军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老安王已经让人送了晚饭过来,边吃边骂禁军不尽心,说找个人现在都还没找到,又不是逃宫了,怎么可能找不到云云。
含沙射影的不能更明显。
殷稷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却不是被老安王嘲讽的,而是天马上就要黑了,林子里的夜晚那么危险,谢蕴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平安无事。
他不能在这里演戏了,他得亲自去找。
他起身就要走,老安王连忙叫唤一声拦住了人:“皇上去哪里啊这人可还没回来呢,您这一走,是不是说明人回不来了”
蔡添喜跟着找了大半天,虽然一无所获体力却耗尽了,只能回来休息,却刚好听见这句话,连忙替殷稷转圜了一句:“老王爷这话说的,走丢的毕竟只是个宫人,皇上哪能在这里等着,还有诸多政务要处理呢。”
这话虽是托词,却无懈可击,老安王脸色阴郁,十分不善地瞥了他一眼:“主子说话,轮得到你一个阉人插嘴一身的臭味,还不滚远点!”
蔡添喜一僵,脸色一瞬间又青又白,可他是个奴才,不能和主子计较:“王爷教训”
“打狗还要看主人,朕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安王叔来教训了”
蔡添喜一愣,惊讶地看了眼殷稷,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皇帝如此回护,虽然只是一句话,却仍旧听得他心里又热又烫,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老安王的脸色却难看了下去,为了个阉人皇帝竟然当众让他没脸他可是皇帝的嫡亲伯父!
果然不是宫里养大的,就是没教养!换成宫里任何一个皇子登基,都绝对不敢这么对他!
老安王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不敢追究却也不甘心就这么忍气吞声,只好继续拿着还没找到谢蕴的事做文章。
“皇上,老臣看,这么久还没找到人,您说究竟是禁军都是废物,一个个找得不尽心,还是有些人根本就不是出去走走,而是趁机逃了”
禁军闻言,纷纷看了过来,可眼见说话的人是老安王,虽然心里气愤却还是将目光又收了回去。
“这些事不劳王叔操心,天黑了,回去歇着吧。”
老安王却纹丝不动,他看出来了殷稷着急去找人,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会如他的意。
“这件事可不是皇上不想老臣操心老臣就不必操心的,眼下后宫无主,一应事务都要靠太后处理,要是出了个逃奴,太后也难辞其咎,老臣不得不替她老人家多问几句啊。”
拿太后压他
殷稷拳头握得咯吱响,他已经想尽力给老安王体面了,可既然他根本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想让老安王离开这里,合适的理由是什么
激怒皇帝,被皇帝打了算不算
他固然会被太后和御史骂上一阵子,可比起去找人来说,很值得。
他捏紧拳头,抬手就要打出去,一道耳熟至极的声音却忽然自身后响起:“安王爷说的逃奴,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