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没有给柳云湘发挥的余地,几步上去,一把扯住魏婆子的后脖领,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扔出去了。
几个凑热闹的看到这一幕,又看子衿是个小女娃,纷纷指责她没教养。
子衿握了握拳头,“你们也想试试”
几个妇人见魏婆子躺在地上,哎哟哟的叫着,起都起不来,便不敢惹子衿了,赶忙都溜了。
柳云湘走到曲墨染身边,见她头发被扯乱了,衣服也被扯乱了,心疼的帮她整理。
“曲姐姐,你没事吧”
曲墨染摇头,可止不住还是掉了眼泪。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她要是不接受魏海,今儿也不会有这种事。
“这事不怪你。”柳云湘拍了拍曲墨染的肩膀,再看向魏婆子,“你以为曲姐姐一个人带着孩子,便觉得她好欺负是吧可你别忘了,我是她的靠山!”
魏婆子揉着腰,勉强坐起身,左右看看发现那帮看热闹的已经走来,于是一拍大腿,嚎哭了起来:“快来人啊,要杀人了,大家……”
这婆子还没哭嚎完,子衿的剑抵住了她的脖子,她一下不哭了,吓得还打了两个嗝。
“你你……你们什么人”
柳云湘走过去,弯下腰,冷哼一声道:“我是镇北王妃。”
“王……王妃!”
“所以,尾巴夹紧一点,别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我姐姐了!”
这魏婆子吓得不轻,不论当下信不信,赶忙扶着腰起身,跑进隔壁的院子了。
柳云湘沉了口气,回到曲墨染跟前,“这母子俩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
曲墨染抹了抹眼泪,拉着柳云湘往里走,“那魏海天天起早贪黑的,倒是没来捣过乱,只是这魏婆子,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
“她要再来,你就别跟她客气。小五呢,让小五帮你一起打她,来一次打一次。”
“小五今儿一早就出门了,也没说去哪儿。”
院里,两个孩子和曲奕已经玩到一起了,张琪给找的那伙计在药房切药材,曲墨染让他先去前面大堂盯着了。
“这小伙计挺勤快的,也好学。前几天有小混混来闹事,他给打走了。”
“那就好。”
这边,小五坐在香园点心斋二楼的雅间里,面前放着好几样点心,有桂花酥,有金丝卷,有各种果脯肉脯,她嘴一向馋,此刻却没什么胃口。
“那女人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你还叫她三娘,你虽年纪小,也不该这般不明事理。说句难听的,你这样与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小五皱眉道:“三娘不是那样的人。”
啪的一声,对面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极目怒视着小五,“祖母是怎么死的,爹娘怎么死的,三叔怎么死的,分明都是她害死的!”
小五只道:“反正三娘是好人,她对我好。”
“可我们才是你的亲人!”
“你们对我又不好。”
“你!”
谢文晴气得浑身发颤,但看小五一脸倔样儿,又沉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与你说不清,但毕竟我才是你亲姐姐,总比她要亲的。如今咱们侯府败落了,祖父虽然活着回来了,可处境也不好,二哥上次秋闱落榜,好在定远侯府帮忙谋了个缺儿,去外地当官了,三哥说是去当兵,可一走就没有了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大姐就更别提了,她嫁人以后,随着大姐夫去了西边,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咱们家就剩咱俩在京中了,姐姐如今嫁进定远侯府,怎么着也会照顾好你的。你也别与姐姐离心,往后多往侯府走动走动才是。”
小五点头,“我会多去看望四姐的。”
“那柳氏让你跟着一个女大夫学医,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活儿,但好歹能养活你自己。”
“学医挺好的,我很喜欢。”
“你啊,自小就不开窍。”
谢文晴也懒得说了,指着桌上的点心,“行了,你吃吧,吃饱以后跟着姐姐去街上逛逛。”
她转动手腕上的玉镯,“我虽为侯府大爷的妾室,但他独宠我,因此我在侯府的日子也算好过,比之大夫人,也是能比的。这玉镯是侯爷送我的,出自西越的玉,质地极为细腻,莹润有光,这种玉可不好买。听说城中盈月珠宝行新进了一批新样式,我想去挑两件,等会儿你陪我去看看吧。”
谢文晴瞅了一眼谢文晴手上的玉镯,“哦。”
“你看你穿得破破烂烂的,下次再出来见我,记得换一身好的。罢了,你可能也没有好的衣服,我有一些穿旧的,回头让人给你送过去。”
“我有衣服的。”
“行了,给你你就接着,省得以后跟我出门丢人。”
小五不说话了,继续低头吃点心,她真的有衣服,只是她更喜欢这样利落的打扮,方便干活。
吃完点心,谢文晴带着小五去了位于东街最繁华地段的盈月阁。盈月阁是三层楼高,雕梁画栋,飞檐拱顶,外面是新刷的大红的漆,挂着三层大红灯笼,下面客人皆是穿着珠光宝气的,有进去的有出来的,一看便是有身份的。
“呀,那不是户部尚书的夫人!欸,那便是永安县主吧,她可买了不少。”谢文晴一脸艳羡,不过想到自己也是来买珠宝的,不觉挺了挺腰肢。
“我跟你说,这盈月阁虽然是新开的,但它与北金最大的裴氏珠宝行是一家,这里面好多新样式都是从北金那儿传过来的,而他们主要卖的就是西越的玉饰。西越玉的质地可是世上最好的,偷偷跟你说,咱们大荣和北金皇帝的玉玺就是用的这种玉。你没来过这儿吧,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
小五哪听得懂这些,只道:“我来过的。”
“行了,别吹牛了。”
谢文晴根本不信,抑制住兴奋,她忙往里面走。
小五撇了撇嘴,她是来过的,前不久是她生辰,那日三娘带她来,让她随便挑,她挺喜欢一个玉钗的,三娘就送给她了。
来到里面,依旧张灯结彩的,但这大堂大的让谢文晴吃了一惊。
“这也太气派了。”
难怪是盛京最大的一间珠宝行,难怪在各世家官眷的贵妇们交口相传,从这里买一件西越的玉饰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谢文晴见伙计们忙得晕头转向,竟没人注意到她,她干咳一声,露出手腕上的玉镯。大爷说了,这玉镯就是在盈月阁买的。
她又往里走了两步,竟还没人管她,不由气得拦住一伙计。
“你们一个个瞎了眼不成,没看到有贵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