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梵的动作被迫停下来,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她的头皮很疼,可看到陆衍行的眼神,再加上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她忽然说不出什么求饶的话了。
陆衍行对她的恶意很重,甚至可以用“恨”来形容。
应该还是因为陆巡止。
陆巡止死了,而她作为陆巡止的妻子,在陆家一天,就要代替陆巡止来接住陆衍行的恨。
外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逐渐远去。
周清梵头皮一松,是陆衍行放了手。
周清梵抬起手来整理着头发,静静地等待着陆衍行接下来的行为——像极了等待审判的犯人。
陆衍行一把推开她的肩膀,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穿上衣服就走了。
周清梵听着关门声,整个人失重一般趴在了床上,双臂抵住眼睛,无力又绝望。
陆衍行之前说的那句话,像是在她的未来做出宣判:这只是个开始,从今往后,她要日日夜夜处在这种随时可能会被发现的惶恐之中。
陆巡止一死,她在陆家已经是如履薄冰,如今又多了个陆衍行……周清梵只觉得前方一团迷雾,连呼吸都提心吊胆。
——
周清梵和警方提出对陆衍行的怀疑,并没有激起什么水花,警方也没查出来陆衍行和肇事车辆或者是司机有什么联系。
半个月后,这起案子最终是以意外收场的,后续的赔偿和协调,都是陆夫人在处理。
周清梵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只有围观的份儿。
不
过周清梵也从来没想过参与这件事情,她和陆巡止本就不像寻常夫妻那样有深厚的感情,陆巡止的死,她有些唏嘘,但谈悲痛欲绝属实不至于。
或许是因为她这个人本身就情感淡薄。
不过,尤杏和祝璞玉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两人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只要一聊天就会安慰她。
周清梵说没事儿的时候,她们反而会更加心疼。
周清梵并不想让她们过多担心,但又无法说出她和陆巡止之间真正的情况——
陆巡止车祸案结案的那天晚上,陆衍行也回了陆家老宅。
周清梵在院子里和他打了照面,两人四目相对,周清梵不自觉地攥住了拳头。
那晚之后,陆衍行没找过她,也没回过老宅。
周清梵这半个月过得还不错,她甚至侥幸地想过,陆衍行是不是放过她了。
陆衍行冷漠地瞥了周清梵一眼,连招呼都没打,便走进了主宅。
周清梵看着陆衍行的背影,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陆衍行孤僻寡言的模样,和他在床上羞辱她时判若两人——她恍惚了,即便是亲身经历,也无法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一直都是她想当然了吧。
周清梵在院子里浇了一会儿花,最后是被张管家叫回去的。
张管家对周清梵说,陆夫人要她回去,有事情交代她。
周清梵马上放下了手中的事儿,洗了一把手,匆匆赶回了主宅。
进入客厅的时候,
陆夫人正在和陆衍行谈事儿,看气氛应该是交谈得很和谐。
周清梵每每看到陆夫人和陆衍行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都很佩服。
佩服陆夫人能够如此理智地培养下一个继承人,也佩服陆衍行愿意接受这一切。
之前跪祠堂的时候,小柳时常会带来一些消息,有天,她跟周清梵说:夫人好像要扶正二少爷了。
周清梵当时虽没有说话,可内心却在想,陆衍行可能不屑于这样的“施舍”。
终归还是她天真了。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其它东西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如陆衍行所说,现在陆巡止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陆夫人,您找我。”周清梵换了拖鞋,走到陆夫人面前。
陆夫人看了她一眼,直接安排:“衍行刚接巡止的位置,之前巡止负责的一些案子和工作,他不太熟悉,你之前一直跟着巡止,应该都了解吧?这段时间先回陆氏帮衍行处理一下。”
周清梵的心沉了几分,面上维持着冷静,余光往陆衍行那边看了一眼。
她有些摸不准,这是陆衍行提的要求,还是陆夫人主动安排的。
陆巡止去世之后,周清梵的工作也停了,陆夫人也没提过让她去陆氏的事儿,今天却安排她继续做陆衍行的助理……
“嗯,明白。”周清梵很听话地答应了。
在这个家里,她从来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陆夫人也习惯了周清梵顺从的模样,等她同意之后,便转头继续
去和陆衍行交谈,“董事会我已经打点过了,这次的开发案你做得不错,他们对你也很看好,接下来你慢慢学。”
陆衍行:“嗯。”
“你平日和温家接触多,也可以跟温老爷子的孙子多学学,”陆夫人很欣赏温敬斯,“他在这方面做得很好。”
陆衍行也继续点头。
“如今你身份不一样了,做事儿自己注意,我也不好天天跟着你。”陆夫人难得一次和陆衍行说这么多话,还带着明显叮嘱的意思。
陆衍行的回应倒也简单,要么“嗯”,要么点头,一次都没反对过。
晚饭的时候,周清梵才知道,陆夫人明天下午就要飞走度假了,她说这段时间处理陆巡止的事情精疲力尽,需要去散散心。
——
深夜十一点四十五。
周清梵坐在书桌边翻看工作邮件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
陆夫人安排她明天一早就回陆氏,她要“辅佐”陆衍行处理之前的工作,需要先做个整理。
周清梵刚做完表格按下保存键,就听见了“咔哒”一声。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
周清梵揉脖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抬起头,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色家居服的陆衍行。
周清梵的身体一凉,呼吸屏住。
转瞬,陆衍行已经迈出长腿来到她面前,她坐着,他站着,她被他的身影完全笼罩着,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周清梵身上穿着睡裙,外面披了一条毯子。
陆衍行直接动手将
毯子拽掉,乳白色的毯子掉在了木地板上。
接着,他拽下了她睡裙的肩带。
周清梵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捂。
结果换来了他一道嘲弄的笑。
“你平时很喜欢跟陆巡止玩这种又当又立、欲擒故纵的戏码?”陆衍行捏住她的下巴,指腹重重地碾过她的唇瓣,“不知道被玩了多少次,装什么清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