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府点点头,重新拟定罪己诏。
他很清楚李越要做什么,如果李越不上去,他死定了。
秦墨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看看徐敬宗就知道了,都不用秦墨出手,只是秦家下面一个人,就把徐敬宗给废了。
徐敬宗还能出天牢吗
他没机会了。
要是徐氏姐妹还在的话,他说不定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而眼下,他只能在牢狱中等死。
很快,罪己诏拟好了,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简直将李越写到了尘埃里。
李越却是高兴,先是亲自誊抄了一份,送去了太极宫,旋即又送去了报社,让人大肆刊发。
做完这些后,他洗漱干净,出宫来到了钦天监,跪在了紫微星门的道馆里上香忏悔。
李世隆听着大狗汇报,皱起眉头,旋即看着罪己诏。
这罪己诏让他有些焦躁。
何其愚蠢也!
“他一个太子写什么罪己诏他以为他是朕吗”李世隆在殿内踱步,再次转身,眼中的怒火骇人不已,“还是说,他是在怪朕,所以故意写的这般卑微
朕费劲心思将他推上去,为他扫清一切,委屈了多少人
他还在这里给朕甩脸子
他以为自己背上这黑锅朕就高兴了
愚蠢,愚不可及!
东宫的属官都是蠢货吗
这罪己诏发出来,就不知道劝一劝“
“劝了,说是劝不动!”大狗道。
一旁的高士莲一言不发,说实话,李越罪己诏还是挺聪明的,可这罪己诏不适合由他来写,陛下犹在,他有什么资格罪己诏
看似自己一个人吞下了所有的委屈,实则还是在向李世隆抗争,无声的抗议。
耍小孩子脾气。
他配吗
他以为他是秦墨,功劳赫赫
受了委屈耍小性子,大家都得哄着
最愚蠢的是,李世隆费劲心思将他推上去,他来个罪己诏,把所有的黑锅都背在了身上,这不是落人话柄
曾经岭南战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不是自己坑自己吗
李世隆的确喜欢罪己诏,可他罪己诏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用来刷名声的。
这家伙倒好,有黑锅是真的背啊。
东宫那些属官都是猪,李越要聪明,就该把黑锅推到徐敬宗和徐氏姐妹的身上。
反正这事他之前又不是没干过,怎么当了太子,还健忘了
皇后明明都已经提醒他了,他可倒好。
聪明人不用教,二百五教不会!
“那孽子可在东宫”
“出宫了,去钦天监的道馆忏悔了!”大狗尴尬道。
他是真的尬,李越这骚操作,都快把他给整不会了。
这又是罪己诏,又是去紫微星门忏悔的,到底是忏悔还是上眼药
简直快把他尬无语了。
李世隆一愣,旋即怒急而笑,“去钦天监了宫中没有道馆和佛堂他要跑出去丢人现眼
朕的脸都被他给丢尽了,快,快让人把他叫回来,朕丢不起那个人!”
天下道馆千千万,他去哪儿不好,非去钦天监
再说了,袁天罡都去北周皇陵住了,去那边有个屁用。
他怎么不去北周皇陵面前跪着忏悔
李世隆都气疯了。
他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悔了。
“高士莲,你去把那孽障叫回来,他若是不回来,以后都不用回宫了,他要是不服气,让他在下个罪己诏,当着众人的面辞去太子的位置,朕肯定不留他。
你一五一十讲这话说给他听!”
高士莲连忙起身,他知道,推一把的机会来了,“陛下,太子只是心疼战死的战士,为他们祈福,没有别的意思废太子这话可不能说啊,要是传出去,会动荡朝纲的!“
“让你去就去,朕还需要你这狗东西来提醒”李世隆大怒,“你告诉那孽子,朕不止他一个儿子,他要有心,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朕失望。
他要是没心,朕也不怕,这朝纲再动荡又能动荡到哪儿去”
大乾不是以前了,现在四海臣服,没有一个敌手。
新法就奠定了朝廷的抗压能力。
废太子并不像以往那般困难。
以前是立嫡立长立贤,现在是立贤立能。
谁行谁上,想抱着太子的位置做到死,没门!
高士莲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李世隆上去就是一脚,“快滚,在聒噪,朕砍了你!“
高士莲摔了个狗吃屎,也是无奈爬起身,向外走去,“奴婢这就把太子叫回来,向陛下认错”
大狗冷眼看着高士莲,他才不相信这老银币会这么好心劝太子回来认错。
就他跟秦墨的关系,他用脚趾都能想到这老家伙肯定会搞事。
但是李越非雄主,他昨天已经得罪了,要么想办法搞死,要么就不要得罪。
“死吧死吧,被秦墨压着,总好过跟傻子赴死强!”大狗这么想。
很快,高士莲来到了钦天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哟”
李越这会儿正坐在蒲团上,守在门口的是心腹侍卫,听到高士莲的声音,他睁开了眼睛,“谁来了”
“禀太子,是高士莲来了!”
“呵,他居然来了,应该是来劝我回去认错的!”李越笑了笑,“让他进来吧!”
殿门打开,高士莲匆匆进来,“太子殿下,回宫吧,陛下看到罪己诏,都快气的站不住脚了!”
李越见高士莲一脸焦急,“父皇早就对我失望了,我回不回宫又如何呢
东宫所有的侍女和太监都死了,我的女人也进了感业寺。
偌大的东宫空荡荡的,回去只有我一人,我回去做什么”
“太子,您就别倔了”
“不是我倔,我早就想通了。”李越将面前一个用黄巾包裹的包裹拿过来,放在了高士莲的面前,“高公,这是我的太子宝印,期内还有我昔日登位时的圣旨。”
他脱下了身上的太子服,取下了玉冠,放在了高士莲的面前,很是的淡然的说道:“我无德无能,不足以胜任太子之位,请高公转告父皇,这太子,我不做了!”
高士莲愣愣的看着李越。
这不对啊,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