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翌日的早朝几乎将整个朝堂都翻上了天。
陛下震怒之余,免去了五皇子所有朝中职务,让他回府闭门思过半年,至于他的母亲本已经晋升妃位,又被贬回昭仪,并勒令去护国寺替街上死伤的百姓祈福百日。
而国公府则被查抄,贬为庶民,勒令搬离原本的府邸,流徙三千里。至于买通杀手刺杀人犯的国公府二公子则被判枭首示众。国公府三代不得参加科考,不得入朝为官。
整个国公府算是遭了灭顶之灾了,好好的一开国功臣便直接陨落。
而五皇子没了国公府的帮衬,又没了朝中职务,还被罚闭门思过半年,这辈子也与储君之位几乎无缘。
好在陛下还看在五皇子与静昭仪的面子上没将国公府满门抄斩,只是将实施这次行动的二公子给处斩了,算是给这一开国功臣留了最后的体面。
陆芷筠和陆芷晴住在长公主府自是不晓得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陛下的旨意是在早朝的时候下的,按说原本也该经过三司再会审一下,毕竟惩戒的对象是一个堂堂的国公府第。
但是因为陛下急于找人当替死鬼,以平民愤,挽回朝堂的声誉,另外也是他真的气坏了。自己的儿子们一个个的表面看起来都人五人六的,好像是像模像样的不错,但是背地里干的净是挖自己墙角的丑事。
二皇子偷盗皇宫私库,这就算了,毕竟他偷来偷去的偷的是自家的东西,而这五皇子却是偷到了天下人的粮草。好在最近没什么战事,若是一旦有战事,再加上今年的虫灾,怕是整个大齐都熬不过去。陛下越是想越是心惊胆战,所以也不要什么三司会审了,他自己拍板下旨判了。
为的也是杀鸡儆猴,给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看看。
国公府当日即被查抄,锦衣卫早在凌晨就已经将国公府围的水泄不通,连个传信的鸽子都飞不出去,所以当初国公府在外的门生以及旧部将领无一得知事情的真相,等陛下下旨之后,锦衣卫连同羽林卫一起前往国公府宣读旨意,直接将国公府上下部缉拿造册,由羽林卫送至兵马司的大牢看押,待名册核对完毕之后由兵马司派人押送直接将人送到流放之地。
国公府上下哭声一片,愁云惨雾,而得之消息的百姓却是拍手称赞。
裴重锦破案又快又准,自是应该得到嘉奖,但是陛下却觉得若是在这个时候奖励了裴重锦,又有点打自己的脸,毕竟虽然他轻描淡写的将五皇子撇到了一边,可朝里的人谁也不是傻子,国公府之所以敢这么做不就是依仗着自己有女儿在宫里当妃子,且有外孙是皇子吗?
而且一个国公府要这么多钱作什么?不就是为了五皇子夺嫡做准备的。
陛下不想提,大家也就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不去问。毕竟涉及皇家事,没人愿意去当出头鸟。陛下也罚了五皇子了,五皇子储君无望,也就这么回事了。
所以陆芷筠和陆芷晴压根不知道她们俩的无心之举,却是在朝堂上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浪。
原本陆芷筠和陆芷晴是想在第二天就回府的,不过却拗不过长公主的盛意拳拳,将两个人刻意留下,说是等陆芷筠的伤好了再回去,还有绿萼的伤口要换药,索性就一起留在长公主府医治。
消息传回了陆家,陆府上下自是欢喜的欢喜,嫉妒的嫉妒。
陆芷怡就十分的忧伤。
“怎么吃不下饭?”方姨娘见自己的女儿就连吃饭都心不在焉的,忍不住落筷问道。
“母亲,看看陆芷晴那个丑八怪都跟着陆芷筠住进了长公主府。我可怎么办啊!”陆芷怡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若是陆芷筠不回来该有多好,陆芷晴脾气臭,还长的难看不学无术,这陆家耀人眼目的姑娘就只有她一个!
“这傻丫头!”方姨娘抬手顺了顺自己女儿的刘海,“她们都是的姐姐,如今留在长公主府,难道不会去看看她们吗?”
“可是平日里陆芷晴没少砢碜我!她原本对我还不错,就是因为夫人死了之后,我们已经疏离了好远了。我还以为夫人走了,这府里就是说的算了。哪里知道陆芷筠这般的讨厌!”陆芷怡气的腮帮子鼓鼓的。
她之前在陆芷晴面前伏小做低,一边哄着陆芷晴,一边用陆芷晴来衬托自己的美貌,温婉和才情。就算那个什么陆芷筠从临川回来,陆芷晴也在她的煽动下看不上陆芷筠,处处与陆芷筠作对。
然后她又在陆芷筠面前表现得十分温和友善,甚至有的时候施怡小恩小惠的,就是为了两边离间这亲生的姐妹二人。
只要这两个人不一条心,两个嫡女相互争斗起来,她这个庶出之女才有立足出头之地。
哪里知道陆夫人离世,陆芷晴忽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不光将之前自己送给她的东西数叫人打包送了回来,还警告她以后莫要再在府里散步任何关于陆芷筠不好的言论,若是被她听到了,陆芷晴绝对不会放过陆芷怡。
陆芷怡白白的做了那么长时间的两面人,现在两边都没落好。
既然这样,陆芷怡也懒得去找陆芷晴挽回什么了,反正以后掌家的是自己的母亲和曲姨娘,陆芷晴以前依仗着自己的母亲耀武扬威,以后没的依靠了,自然会爬回来对她卑躬屈膝。
却不想陆芷筠横空出世,半路杀出来,虽然没有掌家的权利,却让家上下对她们姐妹两个现在是当尊佛一样供着。
这叫陆芷怡心里不平衡到了极致。
她原本就自持美貌,觉得自己不该只是一个庶女的待遇,如今陆芷晴都和陆芷筠去了长公主府了,她却还在自家家里熬着。
这叫什么事情。
她哪里吃点下半点东西。
“怎么就不能去看了?”方姨娘啧了一声,说道,“们是姐妹不是?出门是不是都顶着陆家的名号?”
“可是……”陆芷怡迟疑了一下,却是有点不甘,“我也没道理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她们两个的冷板凳啊!”之前的一套在陆芷晴那里已经不管用了。陆芷筠又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只要稍微想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以自己这点小把戏压根过不了陆芷筠和陆芷晴的眼睛。
太没面子了!
“为了自己的前程,一时的低头不叫低头!”方姨娘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觉得长姐在家里说的那番话,放在哪一个男人身上能行得通?她可是要照顾陆芷麒长大的人!将来要是嫁了,还带个拖油瓶的孩子,别说是皇亲国戚了,就是京城富贵一点的人家怕是都不能忍!”方姨娘说道。
“那……”陆芷怡有点心动了。
“听我的。一会吃了饭就拿些补品去长公主府求见,就说要看看自己的长姐,她不是受伤了吗?长公主再怎么样也不能不让去见人吧。这是人之常情,她断无阻拦的道理。”
“这样真的好吗?”陆芷怡还是犹犹豫豫的。
“哎呀,有什么不好的!”方姨娘恨铁不成钢的一拍桌子,“总比坐在这里生闷气气坏了自己强啊!长的这么漂亮,又没有什么负担,万一长公主看中了呢?那长公主之子裴重锦裴大人也是见过的,那样貌是没的说,性子是冷了些,可是男人嘛,不就是那种玩意儿,若是沾了的身子没准就爱上了呢?”
“母亲,说的是什么啊!”陆芷怡有点气急败坏的起身,她看了看屋子里,好在这屋子里面只有她的贴身丫鬟和自己母亲的心腹嬷嬷。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面。
“哎呦,我这张嘴,真是的!说错了说错了!”方姨娘也觉得自己说的过了,赶紧抬手在自己的嘴上拍了拍,“那再冷的男人遇到了女人也是要融化的,就看的造化和对机会的把握了!”她又拉住了陆芷怡的手,“好好吃饭,一会等吃饱了,再漂漂亮亮的洗漱一番,娘去给准备点东西,直接带去长公主府。”
陆芷怡这才再度拿起了筷子。
虽然心底不屑,但是却想着,其实自己母亲说的不错。
这世间的事情真是说不准,裴重锦那般帅气伟岸的男子怎么就看不上自己?自己哪里比那两个姐姐差?要是论相貌,陆芷晴被她甩了十万八千里去,若是论心情,陆芷筠那个死拧认死理的脾气又哪里比得了自己的温柔贤淑,如解语花一般的通情达理。
再说什么才情的,男人看的上,才夸一句才女,若是看不上,再怎么有才,在他们的眼底还是碍眼。
话说回来,琴棋书画她也是样样精通的,也是从小经过名师指点的,论画,她大概是不如陆芷筠,但是论道其他的三样,陆芷怡有自信能将陆芷筠按在地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