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妄在朝中浸淫多年,简单的一句话,不怒自威,狠狠地将陆北辰踩在脚下。
昔日高贵的陆家小少爷,在沈妄面前,简直是颜面无存。
偏巧还有不怕死的,梁瀚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冲到了沈妄面前。
“沈妄,谁给你的胆子,敢随便殴打朝廷命官之子,你眼里还有王法没有!”
梁瀚仗着自己的身份,也很能逞威风。
毕竟梁瀚一直养尊处优,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因为年纪不大,还没有到入仕的年纪,虽然听过沈妄的名头,却还是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
沈妄直起身子,目光扫在梁瀚身上一瞬,露出不屑表情。
“梁世子是与本官谈王法吗?”
梁瀚年少气盛,一定要在美人面前露露脸。
“监察司又如何,你沈妄还不是皇家的走狗,我父亲可是战王,你还敢在这里与我叫嚣,你不怕我告诉我父王?”
“怕?”
沈妄扬起嘴角,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
梁瀚前一秒钟还梗着脖子跟沈妄抗争,后一秒沈妄直接挥手,让人将梁瀚扣了起来。
“跟本官去监察司走走,本官教你什么是王法!”
沈妄完不把梁瀚放在眼里,目光继续落在陆北辰身上。
“陆小少爷也跟本官走走?”
陆北辰咬牙切齿,心中不服气。
“沈妄,你与桑晚什么关系,竟然纵着她行凶,帮她出头!”
沈妄浅笑。
“谁说本官是为了帮纪姑娘的?”
沈妄眯起危险的眸子,看着那被弄坏的蜀锦淡淡道:“本官是奉宫中命令,向纪姑娘定制。纪姑娘今日亲自来拿。
你们永安侯府故意损坏的,可不仅仅是纪姑娘私人物品,而是送去皇宫的珍品,你说该当何罪?”
沈妄说完,纪云柔两腿瘫软,早就没有捕风捉影的神气,朝着沈妄跪了下去。
“沈大人,是臣女得错,是臣女不小心,但臣女不知此布料如此贵重,不是故意!”
纪云柔说着,还想要去拉沈妄的衣摆。
只是,纪云柔那楚楚可怜模样,沈妄不会放在眼里。
沈妄冷冷抽去刚被纪云柔攥住的衣袍,冷声开口:“滚!”
纪云柔被甩了一个趔趄,纪少城实在看不过去,将纪云柔扶起来。
“沈大人,舍妹不是有意破坏那蜀锦的,蜀锦价值多少,永安侯府愿意原价赔偿。”
沈妄冷哼。
“纪公子的意思是,不知蜀锦是送去宫中的,才愿意赔偿。这若是纪姑娘私人物件的话,损坏了就坏了?”
沈妄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便让众人没办法还口。
虽然纪云柔弄坏纪桑晚的东西是家事,不过沈妄这样高声骂她,也坐实了她不安好心。
纪桑晚当然懂得沈妄的意思了。
“沈大人,蜀锦我库里面还有几匹,时间还来得及,只要赔偿银子来得及时,我再给您连夜赶制!”
听到银子两个字,纪少城皱了皱眉。
纪桑晚让春桃拿了算盘,细细折算着衣服的损耗,出来的数字让人瞠目结舌。
这一件衣裙造价竟然要了千两。
纪少城没有那么多钱,当即就不愿意了。
“纪桑晚,你我是亲兄妹,你可不要帮着外人讹诈于我!”
纪少城很是不满的抬头警告纪桑晚。
“纪公子觉得是讹诈,那便自己跟沈大人探讨吧。你若是能找出一样的蜀锦,或许沈大人还不要你赔钱了呢!”
说着,纪桑晚就要离开布庄。
“哥哥!”
纪桑晚拉着纪少城的衣袖,纪少城因为没有那么多银子,目光落在陆北辰身上。
陆北辰咬咬牙,点头。
“纪兄还差多少,我私下帮你补了便是。今日遇上无的放矢的人,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将这件事情认下了!”
沈妄拍了拍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即使如此,将陆小公子和永安侯庶女一起带回去,什么时候银子齐了,本官再放人!”
说罢,那些黑衣人将陆北辰与纪云柔带走。
纪少城站起身,急匆匆想要追过去。
“纪桑晚,你就那么不盼着侯府好是不是!一千两,亏你说得出口。
你把家中值钱的产业和财宝都带走了,如今靠着二叔的俸禄,府中已经捉襟见肘了,你是要逼死所有人才如愿是不是!”
纪少城说这些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大哥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懂得严于律己的道理。
纪云柔一定要手贱弄坏我的东西,我要她赔偿有何不可呢。
至于这衣服是否昂贵奢靡,我说了你若是能寻来一样的,是一分银子都不需要花。
我若是大哥,现在应该责怪有坏心思的纪云柔,她不挑事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若是若大哥,就快点通知陆家和永安侯府赎人去,晚了他们会不会被沈大人折磨,我可不肯定!”
纪少城当即就黑了脸。
“你与沈妄还真的是……”
纪少城话没说完,纪桑晚便将指尖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知道大哥想要说什么,辱了自家妹妹清白是小事儿,京城之内到处都是监察司的探子,你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可就没有人为了我妹妹通风报信去了!”
纪少城气急,却不敢说太多,拂袖而去。
纪桑晚面对布庄里面来来往往的客人,朝着诸位笑了笑。
“诸位,今天东主有喜,所有的绸缎布料,部八折出售!”
说完,纪桑晚轻飘飘地扬长而去。
……
纪云柔被带到沈妄府中地牢的时候,纪桑晚很快就到了。
那里阴暗潮湿,比前世自己住的破败不堪的院子,还要让人难受。
这里处处充斥着腐败的味道,还有些人被吊起来,正在用刑,空气中时不时地传来受刑人的惨叫。
纪云柔和陆北辰分别被关在两处,纪桑晚过来的时候,纪云柔正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恐怕前世今生,纪云柔都没有见到这犹如人间炼狱的场景。
而纪桑晚,前不久刚从炼狱之中爬上来。
沈妄急匆匆过来,一切惨叫戛然而止。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沈妄一把拉住纪桑晚的手腕,皱眉心疼。
他府中地牢虽然不比监察司,只不过这也不是纪桑晚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应该到的地方,万一吓坏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