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端做出动作的时候想，如果付斯礼这次还是拒绝，那她就真的对他死心，再也不往上凑了。
付斯礼在被她碰到那一瞬就转过了身，眉宇微皱着。
“你确定，还想要穿那件婚纱？”
姜云端点头：“我不想半途而废。”
付斯礼思索了会儿，道：
“可以，但我最近都没什么时间，你要是想去，就月底最后一个周末吧。”
在之前，姜云端约他可没这么难的。
虽然付斯礼同样忙，但再忙他也能挤出闲来，对姜云端的要求随叫随到。
不过说到底，有今天这一步也是姜云端自己求仁得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这就算定了。
那之后，两人依旧像普通同事一样相处着。
偶尔见了面，就点个头，彼此十分客气。
付斯礼身边，没再见到乔心雨那姑娘出现。
可没了乔心雨，也总会有其他的。
付斯礼这样的男人，永远不愁没女人往上贴。
姜云端没少见领导们带着各自的小辈，领到付斯礼身边引荐。
付斯礼对此始终表现得都很礼貌。
维持在正常沟通的尺度。
不会太热络，但也不会让对方下不来台。
直到后来，事务所忽然调来个实习生。
小姑娘博士刚毕业，又才二十四岁，人长得漂亮水灵，又嘴甜会说话，讨人喜欢的很。
她本来是被分到姜云端科室的人，却在入职第一天，就对付斯礼一见钟情，有事没事往那边跑。
付斯礼对她的态度也跟之前
所有人都大不一样。
两人不工作的时间，几乎都待在一块儿。
姜云端有次跟同事正好撞见，实习生跟付斯礼说着什么话，她一脸的古灵精怪，而她身边的付斯礼却是微微地笑着。
付斯礼那样的人啊，严谨刻板的跟老头似的形象，这样对一个女人笑可太不容易了。
姜云端站在原地看着，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同事也瞧了眼，而后悄悄跟她说：
“据说那女孩老家是帝都的，家境不错，性格也好，追付斯礼追得人尽皆知，付斯礼对她也不排斥。”
她也是心大，以为姜云端抛弃的付斯礼，就会像之前被她甩掉的那些前男友一样，彻底不在乎了。
还问姜云端：“这两人看着还挺般配是不是？你觉得他们能不能成？”
姜云端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
“我觉得她没戏。”
同事意外极了：“但付斯礼明摆着对这女孩态度不一样，从来没见他看哪个女生眼神这么温柔过，就算是之前跟你……”
她忽然意识到失言，咬着嘴唇不说了。
姜云端看向她的目光凉凉的。
同事讪讪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付斯礼不是被你甩过的吗。”
两人这边站定下来讲话，付斯礼那头却恰好走到这边了，更巧的是听见这句话。
顿时要笑不笑地瞥了姜云端一眼：
“姜教授今天这是不忙？”
姜云端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要真是忙，我的助理也不会闲成你的助理
了。”
被她点了下的实习生吐吐舌头，笑的一脸娇俏。
“对不起啊姜教授，我就是跟付教授比较亲近，一个人来到这地方又没什么熟人，才总想着跟他说说话。”
她一共来了不到五天，也不知道跟付斯礼怎么就那么熟了。
姜云端眼神淡淡看向付斯礼。
付斯礼却宽慰实习生道：
“不用跟她道歉，她那头项目停滞不前，不忙是真的，她自己不是也无聊到背地里说人闲话？”
要知道，刚才那些话，可全是姜云端同事讲的，姜云端自己可没说过什么，付斯礼这话，就有些针对姜云端了。
姜云端凉凉看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转头对同事道：
“我们走吧，免得别人以为我们科室干活不行，功夫全在嘴上。”
同事也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尴尬，低着头不敢作声。
留下那个小实习生，跟付斯礼看着她们两人走开的背影。
过了会儿，实习生忽然说：
“表哥，我觉得她最后看你那个眼神不对。”
付斯礼微顿，并没反应过来：“什么不对？”
女孩道：“说不出来，但就是直觉，你应该是有什么地方让她不满了。”
付斯礼若有所思着。
但还不等他想个明白，晚上下班之后，就见到了在车库等他的姜云端。
看到人时，他步子顿了下，眼中即使用力缓和情绪，还是没忍住浮现了点惊喜。
可姜云端确实跟之前截然不同的冷淡：
“婚纱你花了多少钱，我赔付
给你。”
付斯礼愣怔：“什么？”
姜云端不耐烦道：
“婚纱我不想要了，你既然花了钱，我把钱转给你。”
分就分的利落点，她不想欠他什么。
付斯礼这回是真的呆住了。
明明今天早上见面时，姜云端还不是这样的态度。
姜云端却见他一直不说话，干脆从包中拿出张一百万的支票。
“这个你拿着，应该够了，付斯礼，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她把支票拍在付斯礼车上，转身就想走。
付斯礼愣了两秒，看都没看那支票一眼，跑着追过去拦在她面前。
“站住！姜云端，你给我钱是什么意思？”
姜云端冷淡道：“两清的意思。”
付斯礼冷眼看着她：“两清？”
他莫名地笑了下：
“你所谓的两清就是用钱来补救你的错误？”
姜云端皱着眉：“我有什么错？”
付斯礼咬牙道：“我亏损的钱你能还，我在你身上浪费的感情你怎么还？”
姜云端同样冷冷地笑了：
“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你在做决定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接受沉没成本吗？”
她说着就又想走，付斯礼却不愿让她走。
他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次要是让她走，他跟姜云端之间就真的彻底完了。
吊着她也好、主动提分手也好、分析清楚两人之间对错也好，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姜云端对他产生愧疚感。
说是要分手，但付斯礼其实是不想分的，他
从没想过要真的跟她分。
见姜云端真的态度冷却，付斯礼才有些急了。
慌乱之中，口不择言道：
“被骗了感情可以算我倒霉，你还骗我身体，这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