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姜云端就不会在明明有卫时陪在身边的时候,还会交往其他男友,一次又一次。
更不会在付斯礼提出让她远离卫时的要求时,犹豫了一下就答应。
就像姜云端会觉得付斯礼的克己守礼无趣一样,跟卫时在一起时,她也会因为他的过度顺从而失去兴趣。
姜喜晨静静看着自己女儿。
姜云端在她的注视中沉默了会儿,忽然反问:
“如果是你呢,妈妈,你会怎么选?”
姜喜晨沉吟半秒,道:“我们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在妈妈眼里,男人就算不顶天立地,也起码不能让女人倒搭。”
曾经大把花着家里的钱出去养男人的姜云端:
“……”
姜喜晨摸着她的头发道:
“其实你也不用太急着逼自己,这个世界并没人有规定过,什么年纪就必须要做什么样的事,妈妈不希望我的女儿被世俗束缚。”
“付斯礼也好,卫时也好,无论是哪个,你跟他们在一起如果反而不开心,那就说明他们身上还是不值得,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何必只把目光拘泥在这两个身上,你可以再找找,一定还有更好的。”
姜云端思索的听着。
脑子里却忽然出现一个画面。
她第一次在实验室见到过来帮忙的付斯礼。
他穿着一身朴实无华的白大褂,戴着平平无奇的口罩,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周围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以他马首是瞻。
那时姜云端就知道,这人一定是个厉
害角色。
后来一轮试验结束,大家全都去了吸氧室净化呼吸道。
付斯礼就走在她身边,随意的摘下了口罩。
姜云端本能地好奇一瞥,然后便明白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他们周围全是人,但当他摘下口罩那一刻,再多的人也全成了背景板。
那一刻的心动惊艳,全是真心。
所以后来她能打破从不主动追人的原则,一反常态对他展开追求。
那后来,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满足了呢?
因为他始终的不冷不热,让她觉得得到跟付出不成正比吗?
还是一次次拿付斯礼跟曾经的卫时对比,觉得他对她的好没有卫时多?
可要是真不在意的人,姜云端又怎么会计较他对她爱意的多少?
姜云端总是拿付斯礼去跟卫时比,其实这是不公平的。
付斯礼本身,也是个特别骄傲的人啊。
不知道为什么,跟付斯礼在一起时,姜云端脑子里总会浮现卫时的身影。
可当付斯礼干脆利落斩断两人关系后,姜云端反而不想起卫时,脑子里又全是付斯礼了。
姜云端自嘲道:“妈妈,我是不是犯贱啊。”
姜喜晨心疼地抱住自己女儿,昧着良心说:
“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会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惦念两个男人的女人。”
房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被敲响,两母女一怔,顾望辞的声音在外面传来:
“晨晨,你跟女儿聊完了吗,我那件条纹的衬衫怎么不见了,你来帮我找一下。”
姜云端这才从姜喜晨怀里出来,姜喜晨有些不好意思,姜云端做了个笑的表情:
“你去吧,爸爸现在胡思乱想,你要是不回去,说不定他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姜喜晨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也早点睡,如果实在不开心,那就请个长假出去玩一趟,跟朋友们去购物散散心,反正家里的钱花不完,你也用不着努力赚。”
姜云端又是笑笑,目送着姜喜晨离去。
门外,顾望辞眼巴巴看着姜喜晨出来。
等姜喜晨迈开腿,他就跟在她身后。
她回了他们房间,他才拽住她手腕。
“晨晨。”
姜喜晨任由他拉着,指着衣柜道:
“家里除了衣柜,还有什么地方能放衣服?”
顾望辞在她身后抱住她,整个人抱进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衣服。”
姜喜晨跟他对视几秒,无声地笑了。
伸手摸了摸顾望辞脸颊,掌心刺刺的。
他最近又是忙应酬,又是忙处理给他下绊子的敌人,没太顾得上形象打理,人都憔悴了不少。
“看你,怎么还邋遢起来了,胡子多久没刮了?”
顾望辞用脸蹭着她手心:
“晨晨,别生我的气。”
姜喜晨依旧是笑着的: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生气了?”
顾望辞道:“你刚看到照片的时候,那眼神,要是眼睛能喷火,我现在肯定都烧成灰了。”
姜喜晨微怔,心虚地眨了下眼。
毕竟刚收到照片时,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也不知道真相。
那偷拍的人又找的角度很好,从照片上看过去,那女的在桌子底下半跪着,脸埋在顾望辞腰下,顾望辞的手又是放在她肩膀上的。
别说是她,换成任意一个女的,收到自己丈夫这种照片,估计都会膈应一下。
姜喜晨那个时候,是真的连买凶杀人的念头都出来了。
阴暗的想,顾望辞要是敢对不起她,她就找人弄死他。
起码她得保证,跟他的几个孩子不能白生,她的孩子们必须得到顾望辞的所有财富。
不过也就是那一瞬的念头,后来查出来真相,她就没那么极端了。
这会儿,也是极为自然地狡辩:
“你想多了,真的没有。”
姜喜晨温柔地说:“我们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顾望辞看着她,姜喜晨摸着他下巴。
“手感是太差了,我给你刮胡子好不好?”
过了会儿,她拿着剃须水给顾望辞一点点清理。
看着他的脸在她手中又一点点恢复干净。
姜喜晨用指腹感受着那上面的温度。
顾望辞垂眸定定看她几秒,忽然开口道:
“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爱你的,现在,以后,未来,到我死去,生命的尽头,我的人和我的心,都只属于你一个,永远不会有别人。”
姜喜晨有些惊讶他的突然表白,但很快,她就也给了他回应。
“我相信。”
顾望辞依旧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可是姜喜晨就不再说话了。
他的神情便有
些黯然。
一直到两人重新回到床上,关了灯。
空气静谧,呼吸也变得均匀的时候,他才很小声,很小声地问了句:
“姜喜晨,你有没有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