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晨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从雨幕中消失,远去。
而后忽然自嘲的轻笑了一下,转身去店铺里自己买了一把伞。
老板笑道:“小美女,你终于想开了。”
姜喜晨垂眸,低低地说:“是啊,我终于想开了。”
还有几天就是她的生日,她本来是想跟俞厌舟一起过的。
可现在,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把来时拎着的小蛋糕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转身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直接去了外公家,进门以后,大哭一场。
接着又病了好几天。
期间手机上多出不少消息,问她最近怎么不更新朋友圈。
唯有俞厌舟的聊天框依旧空白。
姜喜晨怔怔看着两人界面,终于发现,她跟俞厌舟其实一直是她的单方面维系。
她发消息,他就回,她不发,他也不会主动找她。
姜喜晨定定看界面片刻,上一次沟通还是她要去找他那时,她说要给他一个惊喜,俞厌舟回了个拭目以待。
然后,两人就谁都没再说过话。
姜喜晨终于体会到他的敷衍,自嘲一笑,而后拉黑了俞厌舟的所有联系方式,以这种方式,利落的单方面退出了他的世界。
陈教授看出来自家外孙女心情不好,十几岁的小孩子,总待在家里容易闷坏,他便带着她到处去玩。
姜喜晨虽然兴致不高,但也没驳了外公的好意。
可偏偏是出行的时候,两人撞到了姜成业跟他外面的女人。
当时那女人还是
他秘书的身份,两人马路上就敢搂搂抱抱。
陈教授一生文人风骨,受不得刺激,当场冲过去质问女婿。
姜喜晨买好冰淇淋回头,就看见外公跟自己爸爸争吵在一起,旁边还有个脸上无措的女人。
她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手中的冰淇淋一扔,快速跑过去拉走了自己外公,一眼都没看姜成业。
“外公,我们回家吧,不要在外面吵。”
陈教授气的胸膛起伏个不停,身体直抖:
“畜生,他就是个畜生,他这样对得起我女儿?”
回到家后,立刻给姜喜晨母亲打电话,喝令她跟姜成业离婚。
陈教授一身傲骨,受不得女婿外面有人这样的侮辱。
可偏偏姜母说什么都不肯,在电话里哭归哭,就是不答应陈教授的要求。
姜喜晨就看见外公越来越气,越来越气,而后忽然捂着心口,大喘个不停。
她吓坏了,跑到车库去开车,不顾还没有驾照,一路闯了四个红灯,用弱小的身体咬牙扶着陈教授,把外公送进急诊室。
可即使是这样,一切还是来不及了。
陈教授进抢救室不到十分钟,就传出了死讯。
……
对年仅十三岁的姜喜晨来说,那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外公的死,看起来是突发疾病。
可说起来,跟她爸、她妈,还有她,都脱不开关系。
姜喜晨跪在医院门口,嚎啕大哭。
腿跌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这里是医院,承载了太多生死离别。
来往
的人行色匆匆,或许会多看她一眼,但并没有人会把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
医生出来劝了两句,见姜喜晨听不进去话,叹了口气,也走了。
姜喜晨就一直在那哭,一直哭,一直哭。
哭到眼睛都有些伤了,双眼睁着,肿胀的厉害,看不清光。
眼眶干涩到,再也没有一滴水能落下。
她才平复了情绪,慢慢地,慢慢地一个人站起身。
陈教授的所有后事,都是她一个人处理的。
俞家恰好那时也出了点事,公司一度动摇,很多项目都被人围击。
十九岁的俞厌舟,一边忙碌学业,一边忙于家业,也没注意到姜喜晨的不对劲。
等他终于想起来,那个缠人的小姑娘似乎很久都没联系他了时,距离两人上一次沟通已经过去了五天。
彼时,教育网已经发出讣告,公布了陈教授的死讯。
姜喜晨麻木的抱着外公的骨灰坛,把他安置在了墓园。
俞厌舟骤然得知陈教授去世的消息,心中也是震惊的。
第一时间就给姜喜晨打去电话,对方一直正在通话中。
他便又给她发了消息,这才震惊地发现,她竟然把他拉黑了。
意识到不对,俞厌舟立刻跟学校请了假,返回了云海市。
他先是去了姜喜晨的学校,得知她已经请假好几天了。
又去了一趟姜家,姜父在公司,姜母也没在家,里面只有些佣人,也没什么关键信息。
圈子很小,该遇见的人怎么都能遇见。
圈
子又很大,想遇见的人也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面。
俞厌舟找到陈教授家时,别墅已经永久的关闭了大门。
他不死心,在外面敲门敲了很久。
姜喜晨其实就在里面,已经两天不吃不喝,憔悴虚弱的不得了。
可是她没有过去给他开门。
她看到了那样一幕,也不想再对俞厌舟多问。
姜喜晨见过太多,男人满口谎言,欺骗女人的把戏。
她不想让他骗她,也不想再给他机会,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很蠢。
她在里面,一直不作声。
空荡荡的房子,少了一个写诗作画煮茶谈经的老头,竟再无半点生气。
俞厌舟等了半小时,手都敲红了一片,终于在得不到任何回应后,无奈选择了放弃。
离开后,他也没坐以待毙,而是找到了俞槿,用俞槿的手机号给姜喜晨打过去,这次果然通了。
俞厌舟示意俞槿讲话,俞槿轻声道:
“晨晨,你现在在哪?”
姜喜晨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些嘶哑:
“我?在家啊。”
俞槿在俞厌舟的示意下说:“那我去找你好不好?”
姜喜晨没回话。
俞槿又自己加上一句:“之前我难过的时候都是你陪着我,现在我也想陪着你,晨晨,你别拒绝我好不好?”
这是她的真心话。
姜喜晨沉默片刻,哑声报出了陈教授的住址。
俞厌舟在听见后,垂了垂眼,看向了自己半面是伤的手背。
她既然在,为什么刚刚,对他半点都不理会?
他心中装了太多的疑问,迫不及待想要找她当面问清楚。
俞厌舟跟俞槿,一起奔向了陈教授家的位置。
然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