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厌舟神色阴沉的在床边守着她,心中始终无法相信,她竟然真的会愚蠢到用滴水不进来跟他较劲。
姜喜晨这种情况,如果乍然给她吃东西,可能会导致肠胃不受,医生便选择了给她注射营养剂。
这东西其实用在植物人身上居多,只能保证一个人即使不吃不喝也死不了。
正常人使用,并不会得到跟正常人吃饭喝水一样健康的效果,会依旧虚弱。
护士拿了一碗水和棉签,走到姜喜晨身边,想给她沾水润唇。
俞厌舟脸色虽不好,但在看出她的用意后,还是主动伸出了手。
“我来吧。”
他接过那些工具,用手轻轻拨开姜喜晨的头发,动作轻柔的把沾了水的棉签蹭到她唇上。
小护士好奇地看着这一幕,悄悄对医生道:
“俞先生对他的太太可真好。”
医生想到姜喜晨的病因,不置可否的撇唇。
真要是那么好,就不会闹到要绝食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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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喜晨醒来时,看到眼前陌生的室内环境,眼中掠过一抹快意。
她赢了,赌赢了,哪怕是差点丢掉半条命。
飞快的把周围观察一圈,这就是个正常规格的单人病房。
房门关着,里面就她自己一个人,但她既然能出现在这,就说明俞厌舟必然已经露面。
姜喜晨大脑快速的运转着,目光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
最后在床下的垃圾桶,看见了好几根用过的棉签,跟一个用完被丢弃的注射
器,姜喜晨的目光在注射器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缓缓伸出手,把注射器捡了起来。
病房门这时传来被人打开的声音,姜喜晨飞快的往被子里一缩,闭上眼睛,又装成还没苏醒的模样。
过了会儿,耳边听到交谈的声音,同样是她听不懂的语言,可姜喜晨的心脏,却在男人的声音响起那刻猛然收紧。
是俞厌舟!他果然还在这,没有走!
握着注射器那只手,不禁加重了力道。
姜喜晨咬紧了牙关,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耳朵上,等待着那人的靠近。
俞厌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后带着个端托盘的小护士,托盘上装着白粥小菜等,很适合久未进食的人滋补的清淡可口食物。
进门后,看了眼姜喜晨:“怎么还没醒?”
俞厌舟走过去,用手贴了贴姜喜晨额头,试探了下她的温度。
“确定她现在只是虚弱,没有其他问题?”
小护士也挺疑惑,按理来说是该醒了的。
但她也不敢保证:“这个得问医生。”
俞厌舟便道:“你把东西放下,去叫医生过来。”
护士便把托盘放在了一边,而后出了病房。
俞厌舟的目光还在她的背影上,就觉脖子上忽然一疼。
尖锐的物品抵在上面的触感分外明显。
身体微僵,他顺着这个被抵住的姿势,垂眸看了一眼。
姜喜晨把针筒横在他身上,语气冰冷。
“放我走。”
针尖距离他的颈动脉很近,注射器里面已经有半管
空气,直白地彰显着它的威胁。
俞厌舟的目光在姜喜晨横在他身前的手臂上停顿片刻,道:
“什么时候醒的?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喜晨咬牙,戳在他颈部的手又加了几分力,尖锐的针尖划开皮肉,留下一道红痕。
“少废话,赶紧放我离开,否则我就杀了你,别以为我会下不去手。”
皮肉割破的痛楚,血液流出的感觉,都十分明显。
然而俞厌舟却在清楚地感受到这一切后,依旧冷声说:
“不可能。姜喜晨,你要是真下得去手,就尽管下手,我也告诉你,就算我今天死在这,也不可能让你走。”
姜喜晨无法相信,这人竟然这样油盐不进,难道他真的以为,事到如今,她还会对他心软?
那一瞬的愤怒,真的让她恨不得直接用这管空气杀掉他算了。
然而姜喜晨却也明白,就算真的杀了俞厌舟又怎样?
她跟这座岛上的人语言不通,无法沟通。
也许在那些人眼里,俞厌舟才是无辜的好人。
她这样做,很有可能会被她们视为杀人犯。
事发后要么给俞厌舟偿命,要么后半生住在牢狱。
总之,她也依旧不会有回到原先舒适的生存环境的可能。
俞厌舟可恨,但她如果真的对他动手,糟糕的处境也不会好转,甚至要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他也正是料到了这一点,料定了她不会轻易动手,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吧?
姜喜晨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眼睛都红了,倏然把手一转,简直是拿针筒当刀,朝着俞厌舟的脖子就划了下去。
虽不致命,但长长的一道子,造成的伤口也够他疼的!
俞厌舟却早有准备,在姜喜晨的手划到一半时就倏然伸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姜喜晨奋力的挣扎,哭着嘶喊: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给我放手!”
俞厌舟一言不发,只用一双阴沉的眼睛冷冷盯着她,硬生生把注射器从她手中抢走,远远地扔开。
啪。
针筒砸在门上。
进门的医生吓了一跳。
接着就看到了疯狂的姜喜晨,跟把她钳制在手中,脸色阴沉,脖子滴血的俞厌舟。
医生吓得脸都白了:“俞,俞先生,你没事吧?”
她立刻上前,就要检查俞厌舟的伤口。
岛上的人都清楚俞厌舟的身份,谁是衣食父母,还是分得清的。
俞厌舟却冷声拒绝了她的靠近:“给我拿根绳子过来。”
姜喜晨听不懂他们的沟通,却能看懂医生再次转身出门的动作。
她猩红着一双泪眼,愤恨的瞪视着俞厌舟,怒道:
“俞厌舟,你怎么不去死!”
俞厌舟面色冰冷,脖子滴血,冷眼看着她,不言不语的样子气势非常骇人。
但姜喜晨毫不畏惧,依旧大声怒骂:
“我爸当年对你家下手是对的,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让你活下来!俞厌舟,你就应该去死,去死,去死!”
俞厌舟面色阴寒,沉眼摁着
她手臂,擒拿她就跟抓一只小猫一样简单。
过了会儿医生拿着麻绳跑回来,俞厌舟直接把姜喜晨的双手反绑到身后。
姜喜晨趴在床上,连翻个身都困难,但还在不甘心的,歇斯底里的骂他,说尽了难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