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晨是靠公司股份分红获利,只要股份在手里,在哪都有钱赚。
但顾望辞却是朝九晚五打卡上班的,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的生活需要安稳,也只能安稳。
不可能像姜喜晨那么洒脱,说走就走,四处漂泊。
而姜喜晨一旦真的如她所说,去国外久住,甚至定居,那么她跟顾望辞最后的结局就必然还是分开。
交代完自己的打算,姜喜晨就没再说话,给顾望辞留出了思考的空间。
顾望辞静默片刻,给她掖了掖被子:
“今天先早点睡,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姜喜晨知道他要思考一些事情,她也没再打扰,安静地缩进被子里,给他留出静谧的空间。
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绪大起大落好几次,姜喜晨的脑神经也有些疲惫了,在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声中,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仍旧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脸上有些痒。
姜喜晨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下,把脸往被子里藏。
她感觉到了不对劲,但这种不对不是让人讨厌的那种。
姜喜晨睡得懒洋洋的,一时之间也不想去追究。
过了会儿,身上却一沉,姜喜晨迷迷糊糊睁眼,顾望辞撑着手臂亲亲她嘴唇。
姜喜晨不满地抬起手臂,推他肩膀,软软的抱怨:
“走开,别打扰我睡觉。”
顾望辞扣着她手腕,把她圈在怀里,眼神灼热,呼吸滚烫。
随手拿了什么,姜喜晨只觉眼前一凉,接着便是一黑,眼睛被人蒙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顾望辞轻声说:“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姜喜晨:“……?”
她也是半梦半醒,迷迷糊糊,脑子转的不够快。
稀里糊涂的,就被人给安排了。
顾望辞热情的,就跟两人下一秒就是生死离别一样。
结束后姜喜晨虚脱的瘫成一团,骨头像散了架。
缓了好一会儿,才提起力气,不太满意的说:
“我还没原谅你呢,你在我没睡醒时这样,太趁人之危了。”
顾望辞已然餍足,很想来一支烟。
又顾忌姜喜晨抵触烟味,便用手缠着她的发丝卷着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听她翻旧账的发脾气,认错态度也十分诚恳。
低哄着说:“是我不好,我不对,我无耻,我好色,我流氓,我禽兽,我败类。”
姜喜晨:“……”
他把她的话都给说了,她就像一拳打棉花上,真是想骂他都词穷。
不知该说什么好的安静躺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顾望辞又说:
“我忘了做措施。”
姜喜晨闭着眼睛蜷起腿,侧躺着轻轻哦了一声。
顾望辞观察她一阵儿,见她真没当回事。
沉默片刻,道:“我去买药。”
看似又睡过去的姜喜晨,懒懒地开口。
“不用,那东西那么苦,副作用又多,我不想吃。”
姜喜晨自己,其实是不排斥有一个孩子的。
她甚至很希望,能拥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姜喜晨是归属感很强的那种人,她渴望拥有家人。
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之前还在读书,现实情况不允许。
现在她毕业了,生活也差不多步入正轨,姜喜晨就没那么多担忧了。
排除要还给俞厌舟的几个亿,她手里还有很多股份,以及一个随时都准备好了上市的公司。
只要股份在,钱就能生钱。
不出意外,她的后半生,必然是衣食无忧的。
她有让自己生活的很好的能力,自然也有养育一个孩子,给予对方优渥生活的能力。
而顾望辞,无论是智商还是外貌,他的基因都是很不错的样子。
如果真的跟这样一个人共同孕育出一个新生命,应该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顾望辞在姜喜晨表态后有些惊讶,但也只是短暂的惊讶,接着便被满眼的复杂取缔。
“如果,出现意外,你还是会选择去国外定居吗?”
姜喜晨依旧是懒洋洋的姿态,头发垂在脸侧,乌云似的堆落,巴掌大的小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娇俏的鼻尖。
“可能会去一个没人能找到我的地方吧,我不希望自己以后的生活每天都在担惊受怕里度过。”
如此,顾望辞便又再次陷入沉默。
姜喜晨一直赖床,到中午饿的实在受不了,才勉强爬起来洗漱。
计划着待会儿去哪家餐厅的时候,姜悦欣给她来了电话,说跟家里商议完了,愿意以她提出的价格,收购她手中的股份。
对于这个结果,姜喜晨算是意料之内,两人便约好了待会儿直接见面交易。
顾望辞在一边安静地听着她的电话,直到姜喜晨挂断,洗漱结束,换好衣物。
她的头发又长了很多,披散在肩膀下,夏天这样出门特别热。
姜喜晨把头发扎成一个小小的发苞,涂防晒霜的间隙,出声问顾望辞:“如果我一定要走,你会放弃你现在的生活,跟我一起走吗?”
顾望辞目光注视着她,早上还密不可分的两人,此时却又像远在两个世界。
“我给不了你答案。”
他坦诚地说。
有时候,没有答案,就已经是一场委婉而体面的拒绝。
成年人之间,有些话就是不需要说的太透彻。
姜喜晨耸耸肩,涂好唇釉,对着镜子微笑的样子看起来丝毫没受到影响。
“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甚至还主动安慰顾望辞,说:
“你算是我所有前男友里,做的最好的一个,我以后再找其他人,也肯定以你为标杆。”
顾望辞沉默片刻,看着她,也弯了弯唇:
“那你要加油了,想找跟我一样的,可没有那么容易。”
姜喜晨眼睛弯成月牙,笑吟吟望着他:
“那你的钱还给吗,等我以后再找其他人,那就是贺礼。”
顾望辞见她还真一副畅享未来的模样开心上了,皱了皱眉,伸手捏住她鼻子。
“起码出国前,你依旧在我这,现在就有二心,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姜喜晨偏着头追着他手指咬,天真爱玩的模样,跟她故作成熟的发型满是违和感,顾望辞却习以为常。
没人比他更清楚,眼前这位看似不可理喻的大小姐,心里住着的其实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能看透她,可惜的是,看得再透,也留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