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辞脑中，凭空出现个电子算盘，各种数字成串的走，柜姐的媚眼算是抛给了瞎子，顾望辞眼睛看着她，心思完全在走空。
倒是姜喜晨，拿起一瓶护肤品要问成分时，注意到了身侧柜姐的眼神不对，她顺着对方目光，瞥了顾望辞一眼。
姜喜晨直接在顾望辞手腕上掐了一下。
顾望辞回神，望着她淡淡挑眉，姜喜晨笑的十分灿烂：
“别干站着呀，也帮我挑一挑。”
顾望辞还真就过去看了，只觉得包装都花花绿绿，他一个个看过去，而后道：“我不懂这些。”
姜喜晨这才看向柜姐：“美女姐姐，他说他不懂，那你懂吗？”
柜姐这才想起本职工作，看了眼姜喜晨的模样，给她拿了两款适合她这个年纪的。
姜喜晨等她介绍完，拿着试用装在手上涂了点，接着道：
“太厚重了，我不喜欢。”
柜姐就又给她推荐了两款轻薄的。
姜喜晨：“味道太重了。”
柜姐：“不重啊，这个是自然花香，很多客户都喜欢这款。”
姜喜晨微笑：“可能是我鼻子比你灵敏吧，我觉得重。”
……客户就是上帝。
柜姐又给她推荐了一款基本没有味道的。
姜喜晨又试了试：“这个还不错……”
柜姐刚松了口气。
姜喜晨又慢悠悠说：“不过我很不喜欢这牌子的代言人，她总演不正经的角色，代言的产品也看着就不像正经人用的东西。”
柜姐：“……”
柜姐被为难的脸都绿了，求助地看向顾望辞，男人本来就对女人的化妆品这些不感兴趣，一般这个时候，女伴太多事，陪着一起来的男人就会不耐烦。
她希望能引起顾望辞的同情，让他说姜喜晨两句。
顾望辞这回总算是接收到了柜姐发出的信号，他看看被姜喜晨嫌弃在一边的几个产品，又看看表情纠结，像是真的做不出选择的姜喜晨。
顾望辞：“要是这里的没有你喜欢的，周围还有其他店，换一家再看看？”
姜喜晨：“我看行。”
折腾了近半个小时，一点提成没捞着的柜姐：“……”
顾望辞领着姜喜晨出门时，叹息着劝导她。
“我存款还是够用的，起码让你挥霍个三五年不成问题，护肤品还是选好一点的，你不要省。”
姜喜晨肯定有常用品牌，刚才在店里表现的那么纠结，估计是那些都没有她常用的好。
顾望辞多少有点担心，姜喜晨没直接让他买常用的，是因为想给他省钱。
姜喜晨没去买常用的，则是因为她上次买的那些还没用完，家里还一堆没开封的备着，她想要随时都能回家取。
护肤品这东西，也是有保质期的，长时间搁置也不好，今天随便买一套，是暂时先应个急，她迟早都会回家一趟，把自己那些拿回来的。
不过顾望辞不想折腾，不愿意送她回家，这话姜喜晨就不会当着他的面说。
应付着说了声好，两人换了一家店，姜喜晨干脆看都没看，就选了一套最贵的。
顾望辞付款的时候看着价格单，心想，果然，刚才那家店之所以被她挑挑拣拣，就是因为档次低了。
-
下午请了假，晚上就要值班。
买好东西，顾望辞把姜喜晨带回家，安顿好，又重新奔赴了单位。
当然，去之前他又换掉了装备。
没开那辆扎眼的车，衣服也换了身更低调的。
用姜喜晨的形容词来说，就是看着让人心酸。
顾望辞的同事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员工背调不需要公示，他们一直都以为，顾望辞是跟他们一样的，家境普通的普通人。
聊天时提起还车贷房贷的压力，还会顺带着问顾望辞一句。
“小顾的车也是新买的吧？”
顾望辞沉吟片刻，自然地说：
“朋友淘汰的二手车，我直接折价捡了便宜，没多少钱就全款拿下了。”
其余同事一听，纷纷感慨他运气好，交到这么给力的朋友。
“看着一点都不像二手的，估计你那朋友也没开几回。”
顾望辞谦卑的扯唇笑笑，不再接话。
除了出任务的时候，其他时间，都闲的有些无聊。
奇怪的是，他以前都没觉得，在单位的时间有这么乏味难熬过。
顾望辞坐在工位上，耳朵听着其余同事聊着柴米油盐那些很生活化的话题，时不时在被人递话时接上一两句。
心里头却想着，姜喜晨在他家，这时候都在做什么？
顾望辞最担心的，是姜喜晨待不住，他前脚把她放到家里，她后脚就又把之前那男孩叫出去，直接去外面玩。
姜喜晨身边的小男生一直挺多，顾望辞从没问过，他之前以为他不介意。
但今天真正见着，他才发现，他其实还是在意的。
不然也不会在接她之前，故意换了身还是学生的小男生绝对比不过的装备，那么幼稚。
顾望辞越想，越觉得姜喜晨那个不安分的性子，有出去玩的可能。
坐姿不自觉换了几个来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这时候有点焦灼。
尤其是在试探着给姜喜晨发了条消息，却没得到回应后，顾望辞的心情又往下降了好几度。
直到一晚上过去，早班的人过来跟他接替，他也是情绪略显低落。
这种情绪，直到顾望辞开着车回家，打开入户门，看见姜喜晨的鞋还是像昨天刚进门时一样，被踢得左一只右一只，位置一点都没变过，显然进门后没再动过，才稍稍好转。
他过去捡起她鞋子，放到鞋架上，摆好，自己也换了拖鞋，重新往里走。
姜喜晨在她之前住过的那间客房，侧着身蜷在被子里，人还在睡梦中。
窗帘拉着，光线昏暗，垂下来的发丝遮住她大半张脸，露出来的一小截下巴透着鹅蛋似的白。
顾望辞在门口凝视她一阵儿，无声地笑了笑，烦了一路的心思彻底消散一空，离开前给人关好门。
客厅已经跟他独居时不同，桌子上摆满了女生的化妆品，沙发上也堆了好几件衣服和睡衣，地毯上东一只西一只乱扔着毛茸茸的睡袜。
凌乱的室内环境跟顾望辞独居时干净整齐的生活习惯完全不符，可他看着那些东西，心中竟然反而感觉充实极了，甚至有几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