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他们的那人笑意轻蔑：
“还用等结果吗？在场的谁不知道，这个项目早就是俞氏一手承包，今天不过是走个形式。云海市但凡有脑子的公司，没一个敢把心思放在这上头。”
这些话，是姜喜晨后来看下属状态不对劲，再三询问问出来的。
她本来对这事挺佛的，能拿到最好，拿不到就当是攒个经验。
但对方那么嚣张，反而激起了姜喜晨的斗志。
当天下午就把电话打给了顾望辞。
开口就说：“你骗我。”
顾望辞一顿：“我骗你什么了？”
姜喜晨：“你说了老俞总年迈无力，跟不上时代发展，我才把公司大多数精力放在中秋竞标的，但现在情况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样。”
顾望辞这才明白，这位大小姐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他人虽然离开俞氏，但毕竟工作了那么久，还是有人脉在。
老俞总工作能力和看待事物的发展眼光不行是公认的事实。
顾望辞不认为他的情报来源会出错。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详细说说。”
姜喜晨便把招标当天的事，跟她下属受到挑衅侮辱的事都重复了一遍。
讲话时，声音委委屈屈，含着几分哀怨。
搞得顾望辞一个只担任军师角色的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犯了天大的错处。
但不得不说，姜喜晨找他这步棋，是真的下对了。
顾望辞早先能把危难之中的俞氏一手给辅佐起来，现在同样就能再想办法帮助跟先前的俞氏一样弱小的姜喜晨。
“既然他们一个个都那么笃定自己会拿下，那你就这样做……”
心思电转之间，顾望辞给出计策。
姜喜晨刚听，眉头就立时皱成一团。
“你什么意思？这跟让我主动退标有什么区别，还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顾望辞意识到她大概是没懂，刚想给她解释，到了他的换班时间，同事出来喊了声他名字。
顾望辞便只能匆匆丢下一句：“信我你就按我说的做，事后自然能看到你想要的结果。”
他这边，电话说挂就挂，倒是十分果断。
剩下姜喜晨，拿着手机，气的不行。
但她工作经验少，也的确是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主意。
犹豫半天，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决定按照顾望辞说的办。
她把电话打给了带队的那经理：
“联系主办方，说我们要撤回标书。”
经理都傻了：“距离结果公示也就七天了，我们这时候放弃？”
姜喜晨：“你就说，俞氏公司的人亲口告诉你，项目已经提前内定给了他们，这回不过是走个形式，前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这次也是一样，所以你决定还是不浪费时间了，省的被人指着鼻子骂自不量力。”
顿了顿，又加上一句：“一定要说的情绪饱满，越悲愤越好，越激动越好，而且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领导班子越多越好。”
工作经验比姜喜晨丰富很多的经理：“……”
妙啊！好一招触底反弹，他怎么没想出这个主意！
损，真是损！
他比姜喜晨想的更加全面，不仅直接照做，还开始了举一反三。
直接找人写了个软文，匿名在广告圈大群暗指，俞氏前几年竞标全是靠私下里的潜规则。
俞厌舟早年做生意有没有潜规则不好说，但如果真要查，竞标这些个，是没人经得起细查的。
再加上俞氏多年独大，员工在外，多少都沾染了点唯我独尊的傲气，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在少数。
同样，暗地里想要看俞氏倒霉的人，也不在少数。
一直对俞氏虎视眈眈的苏栎今，就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找了一波人，把那篇暗指俞氏暗中行贿的文给传的人尽皆知。
不过是五天，事情就轰动到惊动了廉政署，又因为确实拍到了负责招标的人跟俞氏管理层说笑的监控录像，他们为了证明自身清白，干脆直接把整个招标团队给换了一批。
同时官方发布通知，原本规定的招标公示时间又往后延期了一个礼拜。
但也没等一个礼拜，也就是多等了三天，姜喜晨就接到了顾望辞的电话。
“准备一下吧，审查组就快跟你们联系了。”
姜喜晨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中了？”
顾望辞：“嗯。”
姜喜晨刚下课，正在从教学楼往外走，闻言直接跳起来，激动地当场尖叫。
手机没挂，顾望辞听见她那头的动静，低笑了一声。
“还算有点脑子，找的是跟你们公司完全不搭边的人，没让人查出来是你做的手脚。”
相反，暗中搅和浑水的苏栎今，却是倒了大霉。
被人查出来恶意抹黑官方形象的水军全是他们买的，以后苏家再想跟官方合作，恐怕就难了。
姜喜晨没理解他这话，但她也没追问，有时候没那么聪明反而会快乐加倍。
她完全没意识到，这次的竞标成功是苏家跟俞家的两大品牌对决，最后他们两败俱伤，阴差阳错让她这个小虾米捡了漏。
顾望辞道：“先别跟你那些员工说，省的他们开心的太早，再像当初的俞氏一样乐极生悲。”
姜喜晨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官方公示？”
顾望辞：“公示还早，我是内部渠道的消息，提前给你点个卯。”
有了好消息，却无人能共同分享，这感觉就快活减半了。
姜喜晨想了想：“这次能事成，你也算功不可没，今天几点下班，我请你吃饭。”
顾望辞也没跟她客气，报了他下班时间。
姜喜晨正好下午没课，也没什么事，回寝室把书放下后，换了身衣服，就想直接出门去找顾望辞。
胡悦正好下午也没课，见状赶紧跟她打招呼。
“学姐，你是又要出去玩吗？”
姜喜晨心情很好的对着镜子涂唇釉。
“对。”
胡悦眼睛亮了亮：“那带我一起吧。”
姜喜晨头也不回：“当然不行。”
胡悦：“……”
姜喜晨没一会儿就换好衣服，开开心心地走了。
留下被她扔下的胡悦，几次达不到目的，咬唇看着她背影，目光怨毒。
这个富家女，怎么防备心这么强。
化妆品锁起来也就算了，出门玩还从来不让她跟着。
不就是多几个钱，有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