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厌舟对姜喜晨某些时候的心态总是无法理解,眼中含着些微不悦,冷声开口:
“你的这位好友,在同我道别,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所以想要回到她自己家去,一个什么都没有,空无一人的屋子。”
像是为了嘲讽姜喜晨的避嫌,他刻意对俞槿强调了她的好友这样的字眼。
俞槿对此相当诧异:“晨晨,你想离开这里?”
姜喜晨也难以置信俞厌舟会这样祸水东引,俞厌舟则是相当坦然的扔下话后就直接离开避开战场,深藏功与名。
俞槿道:“为什么?晨晨,是因为我之前的那句话吗?”
她十分委屈:“我只不过是一时口快,我以为你知道我没有恶意。”
姜喜晨当然清楚她没有恶意,她跟俞槿这么多年朋友,对她再了解不过,俞槿要真是对她有坏心,姜家出事时就不会那样帮她。
“小槿,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寒假里还包含着一个新年,你跟你哥总不可能做什么都带着我。”
“为什么不?”俞槿反驳道:“我爸妈都是很好的人,你之前也见过他们,他们也都很喜欢你。”
姜喜晨沉默。
俞槿是在她自己家,带着她这个外人,她当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对她而言,她要孤零零一个人,看着俞家一家人其乐融融,无异于伤口上继续撒盐。
而且,就算是俞槿的朋友,也没有一直赖在他们家里不走的,到时候让俞家的长辈怎么看待她?
俞槿却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许,试探地过去握住姜喜晨的手。
“晨晨,你不要和我生气。”
姜喜晨静默片刻,叹了口气,也反握住她。
“我没有。”
俞槿这才重新展露笑颜。
-
同学聚会那天,俞槿一早就爬起来不断地试衣服照镜子。
姜喜晨跟她的热衷截然相反,冷冷淡淡坐在客厅,手里拿着份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外国名著,边看边喝橘子汁。
俞槿拿着一大堆小礼服下楼时看见这一幕,吓得眼睛都大了一圈。
“这是我哥的书?你敢把它从书房里偷出来,还拿着它吃东西?小心点,别把果汁洒在上面,你不要命啦!”
姜喜晨皱眉,把果汁杯放回茶几上:
“为什么要用偷的,我就不能是直接拿出来?”
俞槿奇怪的看着她:“你最好是开玩笑,我哥的书房从不让别人随便进,更别提是把书拿出来。”
说着,俞槿心中也掠过一丝古怪,她在国外演出的时候,也听过一些关于姜喜晨跟她哥的风言风语,说她哥为了姜喜晨疯狂挤兑王家。
不过俞槿始终认为,姜喜晨跟她哥哥是两个辈分的人,看着都不像一个世界的,所以她从来没怀疑过。
眼下一本书,却是让俞槿心中咯噔了一下,看向姜喜晨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复杂。
姜喜晨也惊了下,她在俞家向来是想去哪去哪,从没人管过她,包括俞厌舟,她还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个规矩。
愣了片刻,尽量露出来一个稍显自然的表情:
“你忘了我进俞氏工作过?在你哥身边实习久了,帮他拿文件时得到一点特权也不奇怪。”
顿了顿,她合上书:“不过你说得对,他可能的确接受不了我私自把书从他书房里拿出来,我这就把我偷出来的书还回去。”
书房,俞厌舟一身居家的休闲服饰,手持毛笔,正在里面练字,忽然就看见门开了一道小缝,而后鬼鬼祟祟的姜喜晨就像做贼一样跻身溜了进来。
俞厌舟:“?”
门缝后又传出俞槿夹着嗓子的声音:“怎么样,晨晨,我哥没在里面吧?”
姜喜晨跟俞厌舟微讶的目光对视半秒:“没在。”
俞槿松了口气:“那你快点,我在门外看着点他,帮你把风。”
门内,俞厌舟饶有兴致的挑眉:
“你这是伙同我妹妹一起,来我这当着面做贼?”
姜喜晨无语的把书放到他手边:
“还给你,又不是公司账本,一本书还这么神神秘秘。”
俞厌舟在她路过时,伸手握了握姜喜晨的腰肢,姜喜晨板着脸打开他的手,俞厌舟借着这动作扣住她手腕:
“谁给你的胆量,对我越来越凶了?”
距离产生美是对的,假期这几天,刚开始姜喜晨还能勉强克制脾气,做小伏低,日子一久就不行了,本性显露无疑,寄人篱下也敢颐指气使。
俞厌舟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对她也没有最开始要求的那么严格,很多时候都包容了她的小脾气,以至于姜喜晨现在真的还挺放肆。
手被攥住后,立刻就报复的踩了他一下,她当然也清楚不能把人惹恼,所以并没有很用力,但俞厌舟的拖鞋鞋面还是被她给弄脏了。
男人危险的眯了眯眼,倏然伸出手臂,改攥为抱,强行把姜喜晨弄进怀里,低头咬住了她的嘴唇。
姜喜晨惊恐极了的偏头:“你疯了,小槿还在外面?”
俞厌舟轻拍了下她的曲线,示意她安分点:
“不想让她知道的是你又不是我。”
姜喜晨被他强搂在怀中亲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的俞槿出声催,她激烈抗拒才被松开。
姜喜晨一得到自由,就立刻拿手疯狂擦嘴,大眼睛满是怒气的瞪俞厌舟,俞厌舟毫不在意,微一挑眉,姜喜晨自己就先没了气势,又瞪了他一眼后转身跑了。
留下俞厌舟,宣纸上的毛笔字已经被墨迹渲染的不成样子,他却并不在意,看着姜喜晨的背影,眼里含着淡淡笑意。
姜喜晨出门时心虚的抿着嘴,很怕俞槿看出什么。
俞槿也没多想为什么她还个书用了那么久:
“拿回去就好,走,我们下楼去选选聚会上穿什么。”
姜喜晨对这个毫无兴致:
“以你的气质,穿什么不好看?”
俞槿露出开心的表情:
“我又不是主角,当然无所谓啦,我是说你。”
“我?”姜喜晨指了指沙发上的衣服:“我更简单了,这些早就准备好了。”
俞槿一看,厚重的大羽绒服外套,穿在身上跟面包也没什么区别。
“这个怎么能行?换个更漂亮的!”
她相当笃定的指着一件布料单薄的黑色齐胸小礼服。
“这个就很不错,你穿着去,一定能惊艳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