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俞槿,自由、典雅、每一次旋转跳跃的姿态,都是那样高贵,如同一只真正的白天鹅。
姜喜晨在台下安静地欣赏表演,神情十分专注。
期间身边走过来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她以为对方是要过路,让了让身。
对方却直接在她身边停下,指着手机上的二维码,含笑看着姜喜晨,说了一长串的话。
姜喜晨微顿,正想着该怎么告诉这人,自己根本听不懂他说了什么话,俞厌舟指派的保镖忽然出现,三两句就把这个男人给远远地驱逐了开去。
姜喜晨垂了垂眼,不咸不淡地看了那个保镖一眼,男人颔首,老实憨厚。
“姜小姐不要怪我多事,那个人不礼貌,俞先生要是知道了也会不开心的。”
看似在为他的行为解释,实际上却是在警告姜喜晨,做人要安分。
姜喜晨一句话没说,微垂的眼眸,眼底一片冰凉。
过了会儿,俞槿演出结束,她带着花去后台看她。
保镖守在门外,没有跟过来,那种身后随时长着双眼睛的感觉终于消失,姜喜晨心中挥之不去的烦躁,也勉强淡下去了几分。
这次来,她并没有提前跟俞槿提过,就连看她演出都是自己花钱买的现场票。
所以当姜喜晨抱着白玫瑰出现在后台那一刻,俞槿发出了惊呼。
“晨晨!”
她几乎是当场从椅子上跳起来,整个人扑到了姜喜晨身上。
接着就像养了很多年的小狗儿,终于跟自己分别多日的主人重逢,不停地抱着姜喜晨,在她身上到处亲亲蹭蹭。
“怎么这么心有灵犀,我正想着再跑路一次回国内陪你过生日,你竟然就自己来找我了!”
姜喜晨微愣,眼中浮现出了点茫然:“我的生日?”
俞槿说:“对啊!你该不会是太忙,连自己生日都忘了吧?”
她指着手机上标记出的日历说:“按照我们国家的日期算,后天就是你的生日!”
俞槿撒娇地贴着姜喜晨,贴的紧紧的:“正好我在愁送你什么礼物好,既然你来了,我们干脆去逛街,边逛边选!”
时间过去了多久?其实只不过是几个月而已。
俞槿刚跟艺术团选上的时候,分别的更久,差不多一年没见面的时候,两人都有过。
可是再见面,姜喜晨依旧能跟她像从没分开过一样开心的玩闹、聊天、嬉戏。
但现在,看着俞槿依旧天真烂漫,跟过去毫无差别的小女孩模样,姜喜晨却忽然体会到了物是人非。
无论她愿不愿意,她必须得接受,也必须得承认,她再也无法拥有像俞槿这样无忧无虑的状态了。
时间像一把残忍的大砍刀,把过去的姜喜晨跟现在的姜喜晨割裂开来,分散成两个部分,她再也回不去了。
以前的姜喜晨,各种节日、生日,是她最重视也最期待的时间。
可现在,她节日凑合着过,生日要不是俞槿提醒,她也完全想不起来。
往年她的生日,都是跟自己的家人,爸爸、妈妈、亲密的朋友,关系好的同学,许多人一起,一大堆人,在摆满了礼物的别墅,热热闹闹一起过。
至于今年……姜喜晨想起摆在杂物室,孤零零的骨灰坛。
她爸爸的身份太遭人恨,就算他们愿意出钱,也没有墓地肯收留他,所以骨灰至今都放在他们家里。
姜喜晨又抬头往窗外看,异国他乡的天空其实比国内的蓝,只是不知为什么,她眼中却像是多了一层霾,雾蒙蒙怎么都觉得见不到光,在这个鬼地方,她连生日当天跟自己家人见一面都成了妄想。
俞槿总算是发现了姜喜晨情绪不高:“怎么了晨晨,是不是坐飞机太累了,要不我们先去酒店,好好睡一觉休息完再说。”
姜喜晨这才终于从思绪中走出来,扯着唇角对她笑了笑。
“没有,我没什么事,你想逛街,那就去逛街吧。”
俞槿满眼天真,没留意到她笑容里的勉强,很快就又重新恢复了一开始的兴奋。
说是给姜喜晨买礼物,实际上更像是姜喜晨陪着她。
俞槿自己试了很多,姜喜晨却一件没动过。
到最后,两人拎出的购物袋也全是俞槿的东西。
俞槿撒娇道:“晨晨,你是不是怕我花钱?不要什么都不买,反正是刷我哥的卡,他资本家赚得多,我们没必要帮他省,你就选一选嘛。”
姜喜晨心思不在上面,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碍于不想让俞槿扫兴,她还是在观察了一阵儿后,选择了一家diy首饰店。
一开始,她只是想有个地方能坐着休息,俞厌舟最近折腾的很频,她就算没受伤站久了也不好受。
但等真的进了这家店,发现什么都能自己设计,就连钻石的形状都能自己切割后,姜喜晨是真的来了兴趣,短暂地忘记了烦恼。
她专注地,用白金和钻石搭配在一起,很用心很用心地,按照元宇宙的感觉,设计出了一个小行星形状的吊坠,又在选择配链时毫不犹豫,指向了男款。
俞槿表情微僵,迟疑着看了她一眼:“晨晨,你又交男朋友了吗?”
姜喜晨看着首饰店的员工把她设计的那条项链小心翼翼装进黑丝绒的礼盒里,眼神专注。
“没有。”
俞槿这才重新露出笑容:“那你把它送给我吧,喏,我做的这个给你,我们交换。”
姜喜晨顿了下,又指了指另一条,同样很漂亮的钻石手链:
“没有忘记你,这个是给你准备的。”
俞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捧着手链发出惊呼,一连串的夸奖词汇毫不犹豫从口中说出,姜喜晨笑看着她,而后不着痕迹地把装好的盒子放进礼品袋。
两人在一处玩到很晚,一直待到晚餐都吃了,俞厌舟指派的保镖才突然出来,委婉地告诉姜喜晨,应该回酒店休息。
俞槿挽着姜喜晨手臂,笑吟吟地说:“你去转告我哥,晨晨今晚要跟我睡,我会照顾好她,不给他添麻烦的。”
她还不知道姜喜晨跟俞厌舟的关系,只当俞厌舟,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和责任。
保镖面露迟疑,看向姜喜晨,姜喜晨微低着头,目光躲闪,没有接话。
比起俞厌舟,她的确更想留在俞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