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晨对自己被夸，还是很受用的。
但依旧轻哼了一声。
“确定聪明吗，我可不懂那什么理论，什么数据。”
俞厌舟道：“那些是秘书需要做的，你又不做秘书，自然不需要懂。”
姜喜晨又哼了一声，俞厌舟辫子都编了一半了，她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抢回来。
“那我也不许你用方絮，你秘书又不止她一个，不是还有林玉姝，还有那么多其他人，反正用方絮就是不许。”
俞厌舟终于松口：“我原本也没准备用她。”
姜喜晨眼睛亮了，手臂撑着床面坐起身，认真地看着他：
“你说真的？”
俞厌舟淡然道：“她的能力是有的，但资历还差了点。不过无论我用不用她，这件事都跟你没什么关系。晨晨，我希望你能记住一点，无论我跟你之间什么样，在我这里，私事永远不可能妨碍到公事。”
他这话，算是对姜喜晨交心，也算是给她的警告。
姜喜晨可以在他面前胡搅蛮缠，可以对着他无理取闹。
但那是他们私下的关系，他再这么纵容他，那是他跟她两个人的事。
但如果姜喜晨真的不懂事到非要牵扯进其他人，影响到他公司人员的正常运作。
俞厌舟大概是，永远不会给出姜喜晨想要看到的回应。
不过，正常来讲，一个懂事的女人，她首先就会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会让伴侣为难。
眼下，俞厌舟已经完全不指望姜喜晨懂事了。
这位大小姐实在是被她家里人给宠坏了，某些时候一点分寸都没有。
就刚才在顾望辞面前吵闹那一部分，也就是面对的是顾望辞。
但凡换一个公司里的人，俞厌舟都会因她而落到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
姜喜晨也听出了俞厌舟话里的深层含义，沉默了一小会儿，再次轻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没事闲的，没有其他事情做，就非要跟你公司的人过不去？”
说着，她再次起身，胡乱的低头找着鞋子。
“今天在你这待得够久了，我连自己弟弟都没见呢，我该回去了。”
俞厌舟却道：“再等等。”
姜喜晨不满：“从早上你就这么说，现在都下午了，你还这样，该不会等到晚上，你又是同一句话吧？”
俞厌舟把她搂到怀里，手指插进她发丝里：
“别乱动，等把头发编好了，就让你回去。”
姜喜晨实在是不理解，他这人到底是什么爱好。
说不定上辈子，他是个理发馆的托尼。
就这么满心嘀咕的，她任由俞厌舟又摆弄了十几分钟。
头发终于被他编的差不多了。
俞厌舟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皮筋，帮她把头发固定住。
扳着她肩膀看了看后，又在她脸上亲了亲。
“可以了，你走吧。”
姜喜晨总觉得她跟俞厌舟相处的过程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这种奇怪是从何而来。
直到一次无意，她看见一个父亲带着他的女儿，她才明白那几分诡异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年龄差了六岁的问题，俞厌舟心底，其实也是有点拿她当孩子哄着的。
他对她的照顾里，有父亲的那种包容和维护，还有连她自己父亲都没做到的引导和教育。
只不过，他在她面前又不仅仅是一个领航员一般的长者的角色，他还会跟她做许许多多，只有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
……
内部调令出来的时候，秘书处新空出来的位置落到了一个工作了三年多的老员工头上。
大家都没什么异议，只有方絮不甘心，竟然趁着林玉姝没留意，擅闯到了俞厌舟办公室。
彼时俞厌舟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刚回到公司，见她冒冒失失闯进来，微皱了一下眉。
“我貌似并没有叫过秘书处的人。”俞厌舟冷淡道。
“你是没有叫我，是我自己想问问你，为什么那个职位不是我的，是不是因为那个姜小姐？”
方絮在俞厌舟面前，之前都表现得跟其他秘书没有区别，细心又听话。
今天却全然把之前的印象推翻，展现出了倔强反叛的一面。
红着眼睛道：“是因为她说了什么吗，你觉得我得罪了你身边的人，所以才故意为难我，既然这样，我去给她道歉好不好？”
方絮的眼睛也是偏圆的那种甜美型，怔怔看着人，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的模样，可怜极了。
她吸着鼻子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段时间秘书处又在招人，缺人缺成这个样子了，却还是没有一个新项目分到我手里，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你就是想等我把手里的工作都做完，然后立刻就找个借口开除我。”
俞厌舟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任她闹，等她把话都说完，才把内线电话打给林玉姝，让她把人领回去。
方絮见他不理会她，泪水掉的更厉害了，红着眼看着人，委屈道：
“俞总，你们这样的人，从出生起就在金字塔尖，永远都不会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想得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到底有多不容易。”
俞厌舟在这时才算是拿认真看了她一眼，冷眸盯她片刻后，把桌面上的纸巾盒朝她推过去。
“如果你把本应该认真工作的时间都全部都用在胡乱揣测你的老板上，那你才是真的离被开除不远了。”
方絮握着纸巾，抽噎片刻，思索一阵儿，忽然破涕而笑：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因为我跟姜小姐有过冲突，就直接把我赶出公司了？”
恰好林玉姝在这个时候匆匆赶来，俞厌舟掐了掐眉心。
“林秘书，管好你手下的人，再有下一次，当月奖金就作废。”
林玉姝心头发紧，低着头接受批评，直到把方絮领走，出了门才开始教育她。
“谁告诉你那个位置就一定是你的，没谱的事，你胡闹什么？”
方絮轻描淡写擦掉眼泪，换上一副笑脸轻狂道：
“那个姓姜的又怎么样？你这么忌惮她，见到她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可我打了她，俞总不仅没说什么，他还给我涨工资，刚才还跟我保证，肯定不会因为这事影响我的工作。”
她相当自信道：“我有一种感觉，他对我就是跟对别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