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姜家人的苦难,俞厌舟永远都无法共情。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事要说了?”
对姜喜晨而言,就是真的没了,她便摇了摇头。
她新换上的衣服是一件珍珠白的吊带裙,裙摆不是很长,腿上紫色的淤青明晃晃在外面露着。
俞厌舟并不认为姜喜晨是那种吃了亏会不跟人说,不想着报复的包子性格。
可痕迹这样明显,她却选择了闭口不提,甚至是对他隐瞒了。
除了弄出这个痕迹的人,是一个姜喜晨并没有当做敌人的人。
俞厌舟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可以让她这样做。
“跟我下车。”
他忽然扣住姜喜晨的手腕,将她扯离了车座。
姜喜晨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带的踉跄了一下。
俞厌舟步子很大,她跟在他身后就有些跌跌撞撞。
抬起头,发现两人是在往酒店进后,姜喜晨脸色微微地变了。
在电梯里,她就试着跟俞厌舟沟通:“舟哥,你带我来这,是出差累了,想在这短暂休息一会儿吗?”
俞厌舟站在她身侧,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觉得呢?”
姜喜晨肩膀微怔,等被他扯进了酒店房间,俞厌舟把手伸向她裙后的拉链时,姜喜晨伸手抵挡了一下。
小声哀求着:“可不可以不要,舟哥,我不想这样……”
她越是这样,俞厌舟越是认为她心里有鬼,手上的动作也加了几分力气。
把姜喜晨摁在墙上,眼中一片冷沉地看着她:“是不是我之前对你太好,让你忘了自己在我这是什么身份?”
姜喜晨肩膀被磕的很疼,眼中含着泪珠,听他这句话,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之前不好的事情,心中惧怕是有的,可她还是想再坚持一下。
“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最近真的不行,舟哥,我……”
她爸刚死,头七还没过。
姜喜晨无论如何,在这种时候也生不出跟俞厌舟寻欢作乐的心思。
她也不敢太强硬,怕俞厌舟动怒,就一直软声哀求着他。
一边试着跟他沟通,改变他的主意,一边用双手遮挡,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和底线。
可越是这样,姜喜晨在俞厌舟的眼中就显得越是可疑,听不进去她说的话。
眼中掠过一道冷光,俞厌舟彻底失去了耐性,手上倏然加力。
布料碎裂的声音,就这样穿透了空气。
同一时间,姜喜晨所有卑微的哀求,戛然而止。
她不再出声了,也不再做任何阻拦的动作,闭着眼睛,濡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难堪地咬紧了唇,瘦弱的肩膀抵着冰冷的墙面,无声地颤抖着。
……
妈妈又骗了她,俞厌舟才不是喜欢她,一点都不是喜欢。
他对她半点感情都没有,根本是拿她当玩物。
偶尔施舍的一点好处,于他而言无非是施舍笼中鸟的鸟食,为的是养好了以后更方便逗趣罢了。
姜喜晨默默流着泪,她不应该受她妈的影响,去指望什么情分不情分的东西。
俞厌舟并没有拿她当一个平等的人看待过,她要是真的对他动感情,那就太可悲了。
俞厌舟很快得出答案,姜喜晨并没有做出背叛他的事。
见姜喜晨脸上都是泪,伸出手要去帮她擦。
姜喜晨却在他即将碰到她那一瞬,偏开头躲过了。
俞厌舟刚有点温度的眼神,就因为她这个无声的排斥举动,再一次沉了下去。
没有做过,并不代表她就没有想过。
她能被人拍到那样一张照片,无形之中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俞厌舟强行把姜喜晨的脸钳制了过来,拿纸巾一点点帮她把泪水擦干。
沉着的声音,在炎热的夏日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冷意:
“姜喜晨,我对你已经足够宽容了,你不要不识趣。”
姜喜晨默默地落着泪,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其他动作。
她睁着眼睛,不想看俞厌舟,便恍惚地越过他,看向了落地窗外面的景色。
此时已近黄昏,火红的夕阳席卷了半边天,橘红的晚霞笼罩着半城。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爸爸手把手握着她的小手教她开直升机。
“我的宝贝女儿真聪明,学什么都快。”
“爸爸是卖飞机的,那我以后也要卖大飞机吗?”
“那晨晨想要卖大飞机吗?”
“爸爸要是想让晨晨做,晨晨就去做。”
“爸爸尊重晨晨的想法,只要有爸爸在,晨晨就不用考虑任何事,爸爸永远做宝贝女儿的靠山,你只需要快快乐乐的,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
终究是都过去了。
爸爸死了,家没了。
再也没有人会像家人那样护着她,给她做依靠了。
她不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了。
姜喜晨甚至觉得,她这一生,现在都有点过不下去了。
她上辈子是不是做过很多很多错事啊,所以这辈子才要受很多很多惩罚。
年纪轻轻,就家破人亡的。
……
俞厌舟从浴室里出来时,姜喜晨还是维持着他走时的那个位置,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这次回来全凭一时之气,国外那边的客户也不能太过怠慢,他不能在这里待多久,需要尽快回去。
俞厌舟把他的衣服一件件穿好,顿了顿,走到姜喜晨身边,她背对着他,他也没有非要让她转过身来。
姜喜晨今天的状态肯定不对劲,她刚才格外僵硬,俞厌舟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思哄她。
冷冷道:“姜家出事以来,你从我这里得到了多少好处?都到了这一步,还摆出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给谁做戏?以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姜喜晨闭着眼睛,泪珠滚滚而下,心脏难受得像是被人拿几百根针在扎,疼得她喘气都困难。
过了会儿,她听见男人远去的脚步声,以及一道不轻不重的摔门声。
姜喜晨依旧维持着现在的姿势没有动,直到哭的眼睛发疼,发胀,干涩到再流不出泪来。
她才像个丢了魂似的木头人一样,慢慢坐起身,低头捡起一件件衣物,重新穿在身上。
裙子下摆那已经被撕裂了,姜喜晨也没在意,就那么乱七八糟地穿了。
出门后,就去了酒店楼下的超市买了瓶烈酒。
而后回到学校,又进了附近的药店,买了瓶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