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的角度上看,就是电梯刚降下来,打开,顾望辞站在里面。
俞厌舟瞧见他,目光微顿,顾望辞面色坦然,打了声招呼。
“俞总。”
俞厌舟不动声色地把姜喜晨挡在了他身后。
“要用车?”
顾望辞目光坦然,像是完全没注意到姜喜晨的不对劲:
“烟落在车里了,来这拿包烟。”
两拨人擦肩而过,顾望辞不知道俞厌舟起没起疑,但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合适的处理了。
取完烟拿在手里,他以为自己在电梯那又要有的等了,结果走到那时却又是一顿。
电梯还在,并没有离开,俞厌舟牵着姜喜晨的手在那站着等着他。
“一起上去吧,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事,顺带着谈一下。”
姜喜晨低着头站在一边,表情怏怏的,微乱的头发这回是彻底散开了。
黑如绸缎的垂下来,带着点编发造成的微卷,挡住半张小小的脸。
明明说的是跟她有关的事,她却像是兴趣不大,始终没怎么抬过头。
顾望辞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自己上午的结论又做了个推翻。
他之前以为这是俞厌舟的女友,现在看两人这相处模式,又觉得不像。
心里觉察出,姜喜晨大概是不愿意的,不过是为了点什么事被人给拿捏住了。
他体会出来了,却没什么多管闲事的意思。
跟着俞厌舟从电梯一路到了总裁办公室。
这回走的是经过秘书室那条路。
外面值班的是一个陌生面孔。
性格不太沉稳,见到几人过来,眼神止不住地盯着姜喜晨打量。
俞厌舟原本神色挺漠然的,路过她时却忽然顿住,看了眼她胸前的工牌。
“新来的?”
女人一愣,有些受宠若惊:“黄秘书休产假,我是从公关部提拔上来的。”
俞厌舟点点头,没说什么,等进了办公室,立刻就拿起内线电话,打给林玉姝,告诉她把那女的再送回公关部去。
林玉姝自然是不敢有异议,态度恭敬地答应了。
放下电话后却沉了脸,点了个行事小心谨慎,没出过差错的过去值班顶上。
又把那个新来的叫回来,皱着眉问她:“你刚才做什么了?”
新来的一脸茫然:“什么都没做啊,俞总问我是不是新来的,我就回了个话。”
俞厌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落人,肯定是她做的有什么问题。
林玉姝又问:“问话之前,你还做了什么事,都给我说明白。”
那人坚称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做,林玉姝坚持问,她才迟疑着提:
“要真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看见他身后跟着个女孩,我没见过,就好奇地看了两眼。”
林玉姝总算是明白了她错在什么地方,心累的摆摆手:
“行了,秘书室你算是待到头了,回公关那复职吧。”
公关跟秘书还是不一样,公关讲究的是做事灵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秘书就不需要了,决策和事都是人家做的,她们只需要绝对服从,上传下达。
留意老板隐私,本质上就已经属于失职了,俞厌舟发落了她,这个人绝对不冤。
就算是坐到林玉姝这个位置,上午俞厌舟把她叫进去,让她去给姜喜晨买贴身衣物,她都只是点头答应,眼神规规矩矩,一个多余的字都不会多问。
俞厌舟把姜喜晨跟顾望辞领进办公室后就让他们自己聊去了。
等他打完电话赶走了那个不懂事的秘书,才过去洽谈区那边看了看。
顾望辞正在问姜喜晨问题,公事公办的,态度说不上热切,但也十分专业。
姜喜晨配合地把他的问题一一作答了,有些跟她爸有关的事,她也不太清楚。
不过她爸这么多年做生意,背景肯定是有不干净的地方,姜喜晨心里面是有数的。
但在顾望辞真的问这个事时,她还是选择了避重就轻:
“亲父女也不是无话不说的,这个事我真的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可以等见他的时候当面问。”
两人聊得你来我往,俞厌舟这个牵线的在一边反而成了陪衬。
他也没给自己硬找存在感,闲来无事,拿办公室里的茶具沏了一壶茶。
等茶叶烧开,水温也差不多淡下去,又给那聊天的两人各自都递了一杯。
姜喜晨对茶喜好不大,随手拨弄到一边,顾望辞倒是拿起来尝了一口,微挑了下眉:
“雨前龙井?”
俞厌舟坐到了姜喜晨身边:
“这么快就把味道记熟了?”
顾望辞道:“上次出国带了个茶包,那帮老外眼睛都直了,见着金子都没这么高兴。”
俞厌舟语气平淡:“好的茶叶在国外的确是比金子贵。”
顿了顿,又道:“姜家的事,了解的怎么样了?”
顾望辞瞧了眼从俞厌舟过来那一刻就像没了精气神,立刻就把头低下去了的姜喜晨。
斟酌着道:“大差不差,可以试试。”
自然地又把话题转向跟姜父有关的事。
姜喜晨回答的很圆滑,对她爸不利的,她是一句话都不说。
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是见多识广,什么没见过,把她这点小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
作为律师,最憎恶的就是当事人找他们办事,却还遮遮掩掩的并不坦诚。
顾望辞几次态度都不耐烦了,又被俞厌舟四两拨千斤的打岔安抚下来。
好不容易把谈话进行完,离开时俞厌舟起身送他,姜喜晨被留在办公室。
两人进了电梯,俞厌舟脸上的神色淡了下去。
“怎么样?”
顾望辞舌尖抵着上颚,烦的只想抽烟。
“拿到探视权没什么问题,我明天去办,后天就能到手。”
他想着效率,俞厌舟却又思索着道:“不急。”
把人送走,他又回到办公室,姜喜晨人已经躲进了清洁室,俞厌舟就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着她。
过了会儿,姜喜晨出来,心中庆幸林玉姝周到,上午买了三件,还有两个备用的。
看到俞厌舟后表情有些迟疑,不太想靠近,又碍于家里的事不得不走过去。
谨慎地坐在了他对面,隔出一些距离:
“我爸的事,顾律师怎么说?”
俞厌舟神色莫测:“有点麻烦,等一个礼拜再看。”
对姜喜晨来说有希望就是好的,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慢慢放下。
之前所经受的委屈,又觉得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