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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说那小娘皮的堂兄,在哪儿呢?”李虎怒瞪着眼睛,恶狠狠地问。
二流子手下朝前指了指,“进了济仁堂。”
李虎重重一哼,“好好盯着,等他出来跟上去,弄他。”
二流子手下有些害怕,“虎哥,那男人好歹猎过虎,怕是没那么好弄啊!”
他们能有老虎厉害?
李虎一巴掌朝手下拍过去,“咱们五个人,他才一个人,你怕个屁!”
“哎哟!”二流子摸了摸被打的脑袋,小心翼翼地说道:“虎哥,他们有两个人。”
李虎一瞪,“你不是说就陆志安吗?”
二流子壮着胆子反驳了一句,“我没说就陆志安一个人啊”
二流子的声音在李虎越瞪越大的眼睛中,逐渐变小。
“还不快去路巷找张哥,朝他借几个人。”李虎沉着脸吼了一句。
今日既然遇上了,怎么着也得收点利息,让唐绵那个小娘皮认清楚形势。
“哦哦哦,好,我马上就去。”二流子说完拔腿就跑。
二流子跑开后,李虎瞪向另外几个手下,“都给老子盯好了。”
“是是是,虎哥放心。”几个手下连连点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济仁堂门口。
此时的陆志安正在济仁堂和掌柜的讨价还价。
吴大夫只说了每种药材的最低价,陆志安便在这基础上多喊了五十两。
陆志海在一旁震惊得差点没绷住,幸好陆志安及时拉他一把。
济仁堂的掌柜倒也没觉得陆志安狮子大张口,只不过对他来说,价钱自然越低越好。
“掌柜的,您看这价格是不是再加点儿?”陆志安面容愁苦地说,“掌柜的,这两样东西我们都是在虎口中夺下来的,为了它们,我堂弟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更何况,我拿来的何首乌跟人参品相其实也不差。我也是听说济仁堂是咱们泸安县最大的药铺,口碑实力都是最强的,才拿到这里来卖。”
“掌柜的,采药这事儿,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兄弟下次要是再采到好的药材,一准给您送来。”
陆志海颇为崇拜地看着陆志安,大堂哥,可以啊!
济仁堂的掌柜笑着摇摇头,“没想到这位兄弟还是个能说会道的!”
陆志安笑笑,看起来很憨厚,“掌柜的,我也不懂那些个弯弯绕绕,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他经常卖些猎物,能说那么几句。
要是换成志强,他时常在外面走镖,应该比他更能说。
济仁堂的掌柜再次看了看人参跟何首乌,说道:“这样吧,每一株药材,在我刚才说的价钱上再加十两。你如果觉得合适,我就收。你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去别家问问。”
陆志安和陆志海对视一眼,双双点头,“我们同意。”
“行,我给你们拿银子。”
“掌柜的。”陆志安喊住他说:“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银票?”
掌柜点点头,“好。”
陆志安两人激动地握拳,成了!
好几百两啊!
很快,掌柜便从内堂出来,将银票递给陆志安,“一株七十年份的人参,两百二十两。一株六十年份的人参,一百九十两。大的一株何首乌,一百七十两。小的一株何首乌,一百两。一共是六百八十两,你点点数目可对。”
“好好好。”陆志安激动得脸颊通红,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银票。
半晌后,陆志安故作镇定地点头,“掌柜的,银票和数目都对。多谢掌柜的,以后再挖到有好东西,我第一时间给您送来。”
“好,两位慢走。”掌柜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说道。
陆志安揣好银票,笑呵呵地走出济仁堂。
陆志海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身后。
“虎哥,来了来了,陆志安两人出来了。”李虎的手下喊道。
“啪!”李虎一巴掌拍过去,“老子没瞎!”
“走,跟上去。”
“欸!”手下摸了摸被打痛的脑袋,苦着脸应道。
自从前几天虎哥被伤了那儿后,脾气就变得十分暴躁,说动手就动手。
他们这群跟着他的人,最近都夹紧了尾巴,搂婆娘的话更是不敢说。
“虎哥,我已经给吴三留下记号了。”
李虎紧盯着前方的陆家两兄弟,没有应手下的话。
那手下也不在意,乐呵呵地跟在李虎身后。
只不过,陆志安两兄弟都走的闹市街道,他们没法下手啊!
泸安县管得严,当街斗殴可是会被抓进去的。
“虎哥,怎么办?”
“娘的。”李虎暴躁地吼了一句。
此时,吴三带着人赶了过来。
“虎哥,我回来了,张哥借了我们五个兄弟。”
李虎看他们一眼,更暴躁了。
人齐活了,却弄不了陆志安两人。
“虎哥,你想弄谁?来之前张哥交代了,让我们都听你的。”张哥的手下说道。
李虎没有开口,他的手下替他回答道:“就是前面穿褐色短打的两兄弟。”
张哥的手下顺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咦,是他们。”
“怎么,你认识?”李虎的手下疑惑地问。
不应该啊!
张哥的手下摇摇头,“不认识。我只看到他们去百味楼卖了一头老虎,当时还有一个女人跟着。”
李虎倏的朝他看过来,“你说什么?女人,什么女人,长什么样,知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李虎觉得,跟陆志安两人一起的女人,多半是唐绵。
据手下的消息,唐绵那女人前两天和陆志安、陆志强进深山采药去了。
刚刚去济仁堂多半是卖药材的。
今天弄定他们了。
不仅能出口气,说不定还能捞一笔。
张哥的手下被李虎急切的样子吓了一跳,“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只听到那两个男人叫她弟妹。”
李虎听后,心里已经笃定,绝对是唐绵那个小娘们。
只不过,此时没看到唐绵,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哪儿。
李虎想了想,抬手让众人停下跟踪的脚步。
“虎哥,怎么不走了?”
李虎阴恻恻一笑,“不用跟着他们了。立即回镇上,召集兄弟们到清源村的必经之路上堵他们。”
手下眼睛一亮,“妙啊!”
陆志安几人总要回家,他们只要在回清源村的必经之路守着,总能守到。
那时候既不在闹市,来往的人也不多,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
“走,回去。”李虎看着陆志安两人的背影,残忍一笑。
原本没想这么早找唐绵算账,但如今撞到他眼前,提前收账也是一样。
此时的陆志安和陆志海,正忐忑的赶往县衙。
“大堂哥,我们是不是该买点礼品再上门啊?”陆志海愁眉苦脸地问道。
两手空空去吃饭,总觉得不对劲。
陆志安也苦恼地挠了挠头,“我们也不知道买什么啊!”
想想,还是算了。
“弟妹不是送了一株人参,就这么着吧!如果需要买东西,之前出来的时候,弟妹就会交代了。”
陆志海点点头,“那行吧!”
重新走进县衙后堂,陆志安和陆志海仍然显得拘谨。
下人说带他们逛逛,被他们拒绝了。
他们哪敢乱走啊!
就在外院的石桌坐着灌茶水。
想到待会儿说不定要跟他们泸安县的青天大老爷一起吃饭,两人紧张得手脚都无处安放。
“大堂哥,三堂哥。”
陆志安两人眼睛一亮,松了口气,“弟妹,你终于出来了。”
唐绵跟县令夫人在内院说话,他们两个大男人又不好进去。
其他人他们又不认识,别提多难受了。
“弟妹,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陆志安问道。
唐绵沉吟一瞬,说:“之前在玉清寺我救了县令夫人,县令夫人认了我做干妹妹。”
“什什么?”陆志安和陆志海瞬间瞪大了眼。
“那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
唐绵摇摇头,“当初我也不敢确定县令夫人所说是真是假,今日才借着这个机会来确定一番。”
“原来如此!”陆志安和陆志海对视一眼说。
“从今天县令夫人的态度看来,她还是认你这个妹妹的。”
那股热情劲儿,跟亲妹妹上门似的。
唐绵如今也确定了,心里的大石算落了地。
“庄姐姐怀着孩子,这会儿在休息,我才得以出来。”
“大堂哥,三堂哥,药材都处理了吗?”
陆志安和陆志海均露出灿烂的笑容,“放心,都处理好了,一共六百八十两。”
唐绵眼神一亮,“这么多!”
陆志海呵呵一笑,“弟妹,你是没看见,大堂哥那张嘴可真会说。每一株在吴大夫说的价钱上加了五十两,然后再跟济仁堂的掌柜讨价还价。”
“大堂哥,厉害!”唐绵抬手鼓了鼓掌。
陆志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想着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他两个小子都要进书院,哪怕多一两银子都要轻松不少。
唐绵笑笑,“那是自然。”
“没想到进一次深山收获如此大。”陆志海兴奋地搓搓双手。
总共差不多一千两银子,分到每家头上就是三百多两。
这要是不大手大脚的花,一家人用一辈子都够了啊!
陆志海这话,陆志安和唐绵都赞同。
“等志强好了,问问他的意思。如果他还愿意去,咱们就再进一次深山。”陆志安说。
陆志海一愣,“大堂哥,还去啊!也太危险了,我哥这次回来都得在床上躺好多天呢!”
陆志安横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富贵险中求!”
“可是”
“行了,你闭嘴吧!自己回去问你哥。”陆志安臭着一张脸,打断陆志海的话。
对糙汉子弟弟,他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和脸色。
庄静在休息,唐绵便一直在外院跟陆志安两人说话。
差不多午时两刻,刘嬷嬷来到他们跟前。
“陆夫人,我家夫人醒了,您要过去吗?”
唐绵点点头,“要的。”
刘嬷嬷笑笑,又对陆志安和陆志海说:“两位兄弟也请移步正厅,即刻就上菜。”
“好好,多谢刘嬷嬷。”陆志安和陆志海笑着点头。
刘嬷嬷福了福身,转头叫来一个小厮,吩咐他带陆志安两兄弟去正厅。
唐绵则是和刘嬷嬷去了内院,跟着庄静一起前往正厅。
正厅摆了两桌,中间用屏风隔开。
唐绵陪着庄静坐在里面一桌,陆志安和陆志强坐在外面一桌。
就在陆志安两人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时,县令来了。
“不好意思,让妹子和两位兄弟久等了。”
陆志安和陆志海浑身一震,立即起身,双手在身侧搓了又搓,“不敢当,不敢当。”
唐绵也想起身去见见,被庄静给拉住了,“妹妹甭客气,咱们先吃饭,吃完再慢慢见。”
“庄姐姐,这”会不会不太好。
哪曾想,唐绵话没说完,庄静就摆了摆手,还替唐绵夹了菜,“妹妹试试这个,味道不错。”
“多谢庄姐姐。”庄静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住她,她也不好再反驳。
两人气氛融洽,慢慢地吃着饭菜,隔了一扇屏风的另一桌,却是氛围紧张。
“在下于明志,敢问两位陆兄弟如何称呼?”于明志自觉面容温和地问道。
陆志安略微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地说:“回县令大人的话”
于明志抬手打断陆志安,故作不悦,“陆兄弟,本官都叫你兄弟了,你怎么还叫县令大人。”
陆志安和陆志海一愣,动了动嘴,还是叫不出兄弟两个字。
于明志见状大笑起来,“两位陆兄弟不必如此紧张,妹子救了我夫人和我未出世的孩子,她就是我的大恩人,是我的亲妹子。”
“她的兄弟姐妹,自然也是在下的亲人。”
说起这事儿,于明志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唐绵,他的第一个孩儿还未出生就要被害死了。
十四年前,庄静不惜与家中闹翻,抛弃大小姐的身份,下嫁给他这个一穷二白的传胪。
陪着他吃了很多苦,如今才险险怀上第一胎。
这个孩子,就是他们夫妻的命。
陆志安和陆志海一听,更紧张了。
“大人快别这么说,草民实在当不起。”
救县令夫人的是弟妹,不是他们。
见两人实在放不开,于明志也不再强求,而是端起酒杯和两人喝起酒来。
三个男人,酒一喝话就多。
陆志安和陆志海慢慢的也不再那么拘谨,喝到最后面色酣红,于明志问什么答什么,说什么都听。
唐绵低垂着头,默默喝汤。
听那有些打结的声音,她便知道两位堂哥已经醉得差不多了。
姐夫倒是言语清晰,说话有条有理,分明不像喝多之人。
一顿饭吃完,陆志安两人已经醉得拉着于明志称兄道弟了。
若不是于明志还有事情要处理,估计两人都不想撒手。
“妹妹,姐姐派马车送你们回去吧!”饭后歇息一阵,唐绵怕家里人担心,便提出告辞。
只是两位堂哥还未完醒酒,让唐绵很是头疼。
所以,庄静提出用马车送的时候,她就没有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