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够只让吉元你一个人去冒险啊!”
虽然知道她说的不假,也知道这位小师爷很有本事,可刁三郎还是不放心地道。
宗吉元轻笑了一声道,
“那是自然,小弟并没说是我自己一个人去,而且大家都有各自的任务。刁三哥你和小弟一块儿到拳场去,当小弟下场打拳时,三哥你要凭着你多年的办案经验、仔细地观察周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是地方。”
“哦——、好的,我明白了。”
得知原来是让自己陪同在她的身边一块儿行动,刁三郎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宗吉元点了点头,又转向卢洪、柯义道,
“其他弟兄也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好,师爷您尽管吩咐!”
听说要给自己分派任务了,卢洪、柯义这二人立刻来了精神。
宗吉元瞧了瞧他们俩、道,
“你们两位今天晚上给我和刁三哥当保镖如何?”
“可以啊,那当然好了!”
两人二话不说地答应着。
宗吉元看着他们点了点头、又思忖了一下道,
“另外、还要去给友益兄送个信儿,今晚要有个大行动。”
……
被称为“地下拳场”的、都是由一些亡命之徒组织起来的赌博场所,参与者也都是游手好闲、想着快点儿来钱又不肯做正经工作的人,有些是纯粹的来参赌的,而有些人以下场打拳来赚取“卖命钱”。当然其中也有少许的、因为各种遭遇不得已才靠这种方法来生存的人。
在此之前,宗吉元就曾听人说过那种地方,所以心里还是有底的,而刁三郎就更清楚那里都是些多么混乱的情形,好在小师爷提出和他一起去,这样多少也放心了一些。
按照孙汉提供的线索,四道街的“地下拳场”要定更时分才会开场,而且还要经过下场者的“造势”,之后还要下赌注,基本上要闹到二更初左右、“斗拳”才会真正的打开。
宗吉元和刁三郎、以及卢洪、柯义四个人在差不多戌时三刻来到拳场门外附近,已见那些赌徒们
陆陆续续地往里面走着。
回头看了看卢洪、柯义,宗吉元嘱咐道,
“一会儿、我和刁三哥先进去,你们两个再等个大约两刻钟后再进去,而且在里面的时候要装做不认识我们,明白了么?”
“明白了,”
两人一着头、之后卢洪又想起什么似的道,
“师爷啊,您下场的话、真的没问题么?”
“放心吧,我肯定会赢的,你们就在下面瞧好儿吧。”
宗吉元很轻松地笑着道。
谁知柯义却也跟着调皮地一笑,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也下注啊?如果师爷您一定会赢的话,我们哥儿几个都押您,那样的话就能够赚上好大一笔呢、是吧?”
“你小子在胡说什么!”
不等宗吉元回答,刁三郎早已抬腿踹向了他,
“你要是真敢在这赌的话,回头我让大人扣你的薪俸!”
“别、别、别,三哥啊,小弟不过是在说着玩儿,哪敢真的赌啊,求您饶了我吧。”
柯义笑嘻嘻地求着饶。
刁三郎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道,
“什么时候了、还敢说笑,你们两个听好了,一会儿进去后、你们可就是我和吉元的后援力量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知道了!”
两个人立刻站的笔直、响亮地回答着。
宗吉元忍不住地笑着,拉了刁三郎一下、二人便走过去混在那些人中,一同进入到了这间“地下拳场”。而卢洪、柯义按照事先说好的,又过了一会儿、才跟着走了进去。
进入“拳场”的人陆续地消失在那扇黑洞洞的门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在减少,直到一个都没有了,街上也恢复了夜晚应有的宁静。
就在此时此刻,郑友益率领着县衙中的差役们,从四下里将此处包围住,并悄无声息地埋伏在了暗处。
……
这所谓的拳场、不过就是一间比较宽阔的大房子。
据刁三郎所了解的,此处原本是一家规模不算小的豆腐坊,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生意一天一天地垮掉了,主人全家变卖了家业搬离此地,这里便也随
即废弃掉。可不知怎么、又变成了这样的场所。
此时,本来很宽敞的地方,因挤满了吆五喝六的赌徒,加上地当中还用手腕粗的绳子围出一个直径约有五米左右的“拳台”,使得里面显得格外的拥挤不堪,周围的空气也是十分的浑浊。
身在角落里的刁三郎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道、这种地方连自己都难以忍受,象吉元这么爱干净的人、也真的是难为他了。
心中想着、目光很自然地转向了身边这个年轻人,却见宗吉元那张清丽的脸上、居然没有半分的犹疑,一双如水般清澈的明眸、正一错不错地盯着拳台那里。
只是从她此时的状态便可知,这位年轻的县丞大人已经下决心、并做好了准备要出场了——
边旁若无人地注视着场地中心的同时,宗吉元边将长衫下摆提起来、围在了腰间,袖面也向上挽了挽,同时抬手压了压头上的缎帽,嘴角已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来。
“拳台”中的角斗已经开始了,随着声嘶力竭的呼喝、鼓劲儿声不绝于耳,宗吉元在不停晃动的人群中、缓缓地挤到了这些人的最前端,刁三郎自然紧紧跟在其身后、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在嚎叫、咒骂、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中,几场“必打拳”结束了,接下来就是随意下场挑战的时间。
这就是孙沙兄弟参与的环节——
在这段时间里,任何人都可以下场,观看的人也可以没有额度地随意下注,而下场的人即可以挣到出场的钱,同时也可以对自己下注,但不允许押对方、以防止打假拳。孙汉之所以会连自己的衣服都输光,一定是他自我下了注。
正看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横眉竖眼地来到绳圈中,这一定就是第一个参加“随意斗”的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