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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怎么能外派驻扎在主星的军队?”时叙被这种操作震得脑海空白了数秒,他再开口时的音调起码高了八个度,“附属星球或星舰总部都有机动部队可供差遣,为什么非要动主星的舰队?一旦类虫族发现我军空虚,后果将不堪设想,军部怎么会通过这么愚蠢的决议?”
“因为雌虫反抗军已经占领了1-3星球!若不想办法牵绊住他们的脚步,那主星不仅会被类虫族滋扰,更会被雌虫反抗军侵蚀!我们别无选择!就像你讲的,军部毕竟还能从其他地方调用军队,主星的增援固然需要时间,但我相信不会太久。”卓焓一改先前稳操胜券的姿态,他有点自我安慰地道。
时叙没有看卓焓,他沉默地站在原地,低垂着头,一切表情均隐匿于阴影里。
过了半晌,时叙突然伸手拔出军刀,转身,走向方才被他一枪崩了的类虫族雌性。懒得拖动那具沉重的尸体,时叙干脆把雌性的左手剁了下来,然后提着那只血淋淋的虫爪子,返回到卓焓的身旁。
“你想干嘛?”卓焓瞅了瞅滴血的断手,速即撇开视线,他似乎想向后缩,可惜他的脊背已经倚住了墙,没有退缩的余地。
时叙没心情管别的,他俯下身,用类虫族雌性的指纹打开卓焓手部的链铐,道:“我们不能留在这儿。就算没有支援,我们也得离开。”
“我们?你和我?”卓焓轻轻晃着自己重获自由的手腕,他此时的表现,实在不像昨天那个满身狠劲的王子。
时叙也不解释,他收起刀子,抽出手|枪:“殿下,请告诉我这是什么。”
卓焓不明就里:“……枪?”
“嗯。”时叙扳开保险,“咔嚓”一拉套筒,子弹上膛,“殿下,我是一名军人,既然武器在手,子弹还有,那就远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殿下,你与其相信影子都看不到的军雌,不如相信我。”
卓焓显然对军人这一职业没有认同感:“可你是雄虫,你不要偷换概念——唔!”
时叙一把捂住卓焓的嘴巴,他竖起食指,碰了碰自己的唇,悄声道:“有人。”
卓焓压根没听见任何动静,他发不出声音,只好疑惑而讶异地眨巴了几下眼睛。
“你别说话,也别动。”时叙嘱咐道,他慢慢放开卓焓,站了起来。
片刻后,走廊上果然响起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隔着大门,听起来如同一连串闷雷。
时叙仔细辨识,得出结论:外面一共来了六个人。时叙又回头看了紧张的卓焓一眼,他以口型安抚卓焓“别怕,没事的”。
正在这时,脚步声蓦地停止,门内门外,回归一片虚伪的静寂。
时叙默念“三、二、一”,足足数了三个循环,大门终于被人狠狠踹开。六名持枪的类虫族雌性一拥而入,六个黑漆漆的冰冷枪口一齐对准时叙。
时叙闪电般举枪,速度比严阵以待的雌性更快,他抢先扣下扳机,几颗子弹便粉碎了前方的玻璃墙。
时叙持续射击,未有分秒歇息,他的子弹在空中跟对面雌性的子弹密集相撞,迸裂出无数火光与弹片。裹挟着漫天的各种碎渣和呛人的硝烟,时叙几步助跑,纵身跃上长桌,而桌子上的光脑与控制面板,此刻统统化成了七零八乱的残片,构不成障碍。
为首的类虫族雌性天真地缓下攻势,对时叙大吼:“你现在投降,我可——”
——可惜,雌性来不及说出口的话注定永远卡在喉咙里。
一心想速战速决的时叙猛蹬桌面,刹那间整个人腾空而起,只见一道优美又凌厉的弧线滑过,他已然舒展开紧绷如琴弦的身体,直接骑上那雌性的肩膀,双腿绞紧了对方的脖子。
时叙双手控枪,上半身后翻,他程弹无虚发,挡去疾风暴雨般扫射袭来的子弹的同时,他甚至还能冷静地逐个击破敌人。
伴随着交织得难舍难分的激烈枪鸣,另外五名雌性,陆续心口中弹倒地,无一例外。
而被时叙坐着肩的雌性依然不消停,即使他在刚才的枪弹混战中受了伤——完拜他战友们超高的失误率所赐——他也固执地挣动不已,企图把时叙从身上甩下去。
时叙掂了掂自己的枪,重量轻了,应该是没子弹了。不过,那算不上什么问题,时叙一个膝盖侧击,就干净利落地扭断了最后一名类虫族雌性的颈骨。
雌性笨重的身躯随即砸下。
时叙则稳稳落地,他脸颊上被弹壳刮出的伤痕已经愈合、消失。
时叙娴熟地把子弹喂进手|枪弹匣内,而后他朝卓焓伸出手:“殿下,走吧。”
卓焓却没有反应,他不由自主地沉浸于那一幕幕快得近似转瞬的战斗景象里,久久回不过神。
卓焓觉得自己绝对看到了一个假雄虫,但那一刻他胸中升起的荒诞的澎湃是真实的。
“其实你挺厉害呀,可外面有许多人觉得你是依靠家世背景进入军部的,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
学着时叙的样子,卓焓也从转角处探出身子,观察左边廊道的情况。
时叙赶紧将东张西望的卓焓拦回来,轻声道:“无所谓。殿下,这样很危险,您能不能站好别动?”
“那你……好吧。”卓焓缩到时叙的背后,“那边貌似没人,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以,这边。”时叙一胳膊揽住卓焓的肩,把卓焓带往反方向,“我们目前所在的第二舱段是飞船的核心舱段,监控密集,留守的士兵偏多,不方便行动。因此,我们先去第三舱段,再乘电梯去第一层,我昨天在那里看到了好几个库房,其中应该至少有一间备用武器室。我需要补充弹药,你需要找一把合适的枪。”
卓焓脚步一滞:“枪?我可能用不好……”
正警觉地关注着周围动静的时叙不禁转头看了卓焓一眼,他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错:“怎么会?射击难道不是王子的必修课之一?”
“理论上是。”卓焓抿了抿嘴,相当委婉地提示道,“你懂理论与现实的区别吗?”
时叙十分理解:“没事,能开枪就行,打得准不准另说。”
卓焓收拢稍稍下滑的衣襟,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感觉我拿不拿枪都差不多诶,我帮不了你的忙。”
“我来吧。”时叙挡开卓焓的手,他系好卓焓衣领上的细带,再帮卓焓扣上作战服最顶端的两粒暗扣,“你右手受了伤,得用左手,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左手一般都不如右手灵活。即使你原本射击的技术很好,现在发挥出来也是要大打折扣的,所以,没关系了。我只是希望以防万一,正常来说,我会带您平安离开这里,您不用担心。”
卓焓托着自己的胳膊肘儿:“我简直要忘记我右边有手——”
——砰砰砰砰砰!
枪声猝然响起,震得卓焓耳膜生疼。卓焓压根来不及考虑任何东西,完完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手一伸,死死搂住时叙的腰。
在死亡面前,人往往会展现出意想不到的爆发力。于是,刚击毁了五个摄像头的时叙,立刻遭到了来自卓焓的强有力的一勒。
时叙一愣,而闯进他大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每一名雄虫都有无限潜力。
四周很快恢复安静。
卓焓慢吞吞地睁开一只眼:“发生了,什么?”
“我打掉了前面那条道的摄像头。”时叙无奈地拍了拍卓焓的后背,“殿下,我不太喜欢别人摸我的腰……”
“哦,抱歉!”卓焓连忙松开手,后退了一大步,他皱皱鼻子,似是为自己的失态而懊恼不已。
沉默须臾,卓焓干咳一声,他高高抬起下巴,以傲慢掩饰尴尬:“时叙,我命令你忘记这件事,我没想躲,我只是……有一点点惊讶。”
卓焓的表情很严肃,脸颊却微微泛红,他理直气壮地瞪着时叙,却恰到好处地收敛了那种颐指气使的王室做派。卓焓毕竟是一位成年不久的雄虫王子,他比较容易对身边的人产生依赖心理,尤其是在面临困境之时。
为了缓解卓焓的紧张情绪,时叙难得玩了个花样,他伸手在自己的太阳穴旁一划,并拢拇指和食指做了个“从中抽取”的动作,笑道:“好,删除那段记忆。”
卓焓禁不住翘起嘴角,忽然又矜持地压下自己唇边细小的弧度:“行了,我们继续走吧。”
卓焓率先转身,迈腿,可惜他才朝前走了三四步,便被时叙一把拖了回来。
“殿下,我们得左转。”时叙一面说,一面半抱起卓焓,迅速拐进左道。
这条左转弯道连通了两条主要直行道,但它本身不算长,是以只安装了一个巡回式摄像探头。这类摄像仪器,在所难免,会有一些缺陷:监控的覆盖面呈扇形,必然存在镜头无法扫到的死角。
一口气跑出摄像头的有效监控范围之后,时叙止住脚步,把卓焓放了下来。卓焓的双脚总算踩实地面,他只觉自己是云里雾里糊里糊涂,他张了张嘴,企图说话,可他的疑问尚未发出,就被时叙压过来的手掌彻底堵在了嗓子眼里。
时叙沉声道:“捂住耳朵。”
卓焓有问题想问,可盯着时叙灰绿色的眼睛,那些疑问不知为何就蓦然变得不重要了。卓焓心跳如擂鼓,他抬起手,照时叙的话做了。
时叙松了手,转而用力握了一下卓焓的肩头,然后,他扯下帽檐,遮住脸,旋即冲出走廊交叉的拐角,一枪击毙一名迎面而来的类虫族雌性。
剩下的两名雌性士兵一惊,下意识地开火,可他们定睛一看,又是一愣,停下了攻势。他们疑惑地瞅着时叙身上的军装,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不敢贸然行动,缓步走近时叙的同时,他们试探地问:“您是?”
时叙穿着类虫族的白色作战服,那是先前死于时叙手下的雌性倾情提供的。从面前这两个雌性的反应来看,时叙猜想,这一身作战服多半属于类虫族的某个小领导。
时叙没有开口,他直接扣下扳机,飞射而出的子弹无疑是最好的答案。
眨眼之间,两名类虫族雌性一一倒地,时叙则疾风般侧身,跪地,堪堪躲过雌性士兵临死前的最后一击。
接着,时叙举起手|枪,眯起眼睛,瞄准廊道最远端的摄像头。
伴随延伸一路的“嘭嘭”枪声与噼里啪啦碎裂迸溅的金属火花,飞船侧壁顶沿上的监控仪器接二连三地炸成一排碗口大的凹坑,无数残块跌落一地;枪烟和细渣,如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空中。
时叙掩了掩口鼻,继而掀起军帽,随手丢到一旁。
通向第三舱段的安门就在不远的前方。
“殿下?”时叙回到转弯道,他略微躬身,挨近埋着脑袋的卓焓,“殿下,没事了。”
卓焓明明没有参加战斗,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斗似的,喘息不已。他迟钝地放下按着双耳的手,昂头看向时叙,心有余悸地结巴:“你、你、你不怕,引来更多类虫族雌性吗?”
时叙蜷起食指,用关节敲了敲侧壁,解释道:“这是典型的吸音材料。你离得太近了,所以感觉不到区别,事实上,只要隔着两块薄壁,你便听不见这里的声音了。”
“真的?”卓焓摸了摸自己身后的墙壁,再上下打量了时叙一遍,他撇开视线,别扭地问,“那你没受伤吧?”
“没有。殿下,我找到安门了,走这边,我们去第三舱段。”时叙扶住卓焓,指了指斜对面的重型安门。
卓焓一跨出转角,就被弥漫的雾状枪烟呛了一口,他咳嗽着抱怨:“咳咳咳……你破坏掉这么多摄像头干嘛?有什么用?他们不需要监控,也知道是你,没可能是别人啊!”
“极其微小的干扰,同样有可能混淆敌人视听。哪怕仅有一丁点儿可能性,我都不可以放弃。”时叙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白色军装,这是类虫族的作战服,他穿得不是很习惯。
卓焓顿了一下,他晓得自己说错了话,立时补救道:“抱歉,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而且我非常庆幸虫族军部能拥有你这样优秀的军官。”
时叙扬起眉梢,笑了笑,他掏出景渊给他的通行证,放在扫描框前一刷。“叮”的一声,门上断开的虚拟光线逐渐合二为一,安门随即开启。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人影。时叙放下手中的枪,护着卓焓进入第三舱段。
安门恢复到紧紧闭拢的状态。
两人顺着直直的廊道往前走了几步,时叙突然停下来,对卓焓说:“殿下,您看到那个了吗?”
卓焓朝时叙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平淡无奇的四方盒子镶嵌于飞船的侧壁内。卓焓大概知道那是个控制装置,但不清楚它到底起什么作用,只好随口猜道:“电源么?”
“嗯,不过这肯定不是第三舱段的总电源。因为我在这个舱段的第一层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电源盒子,估计这艘飞船的每一层都有独立电源。”时叙拨动枪管,手|枪环绕他的大拇指转过一圈,他再度抓住枪把,“殿下,退后。”
两人一起倒退了四五步,时叙抬起枪口,对准电源箱,扳机一收到底,数颗子弹连续打击,顷刻间摧毁铺设的控制线路。
走廊登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原本摄像头闪烁的红光也统统熄灭,下一秒,蓝色的备用光源递次亮起,孱弱地蜿蜒至道路尽头。
“没子弹了。”时叙蹲下身,把手|枪搁到地上。他用掉了类虫族雌性枪中的最后一发子弹,现在,是时候换景渊的手|枪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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