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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时叙总是耐不住去想,景渊和时希会不会遇上什么棘手的情况。
尤其是,昨天下午,时叙发现自己交给景渊的卡里划出去了一大笔钱。时叙有点着急,当天下午便开着飞艇去了一个特别偏远的星际银行网点,悄悄往卡里存了一笔更大的数目。
说起来,这还是时叙第一次进银行、第一次操作存取款机,毕竟时家一贯是有银行的工作人员上|门|服|务的,并不需要时叙亲自跑去银行。
时叙给景渊转完钱,又专门查询了一下自己卡的余额,他数了数到底是几位数,然后心中万分难得地生出了以后要节俭点的想法。
中午,吃完中餐,时叙就趴在办公桌上小憩了半个钟,休息完了,时叙站起身做了一下拉伸运动,这才继续下午的工作。
事情差不多做完后,时叙收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他点了点通讯器上圆圆的接听键,不等另一边的人说话,就问道:“时谨,你下课了?”
“早下啦,现在都过四点了!”时谨稚嫩的声音活力十足,他告起状来,“雄父,我跟你讲,豆奶又自己跑出去了!”
豆奶会自己溜出去玩,这点时叙一直是知道的。
养翼狮其实跟养狗相似,养狗得天天带出去溜,不然它就拆家;养翼狮也一样,翼狮比狗更精力充沛,只是它智商更高,知道拆家这事不能干,所以会自己跑出门遛弯。
时叙平日里不太爱溜豆奶,也没时间遛它,特别是,这会飞的狮子和狗还是有区别的,狗牵出去多跑跑就行,可翼狮又得跑又得飞的,还挺有个性,不喜欢人带着,是以时叙索性不去管豆奶,只要豆奶晚上记得乖乖回家就好。
时叙对时谨说:“随它去吧,豆奶也不是头一回自己往外跑了。”
时谨不乐意地嘟嘟囔囔:“我想和豆奶玩嘛,我本来趴它背上想要它带我飞的,可它直接把我甩下去了。雄父,它豆奶老是欺负我!”
时叙紧张了,立马问:“你摔伤没有?”
“那倒没有。”时谨还有点小骄傲,“我趴豆奶背上嘛,但它不肯让我骑,起飞的时候把我扔下来了。不过,我是顺着他的后背、尾巴一路滑下来的,毛绒绒超舒服,一点都不痛,我还拔了几根豆奶的翅膀毛!”
“……”时叙揉揉太阳穴,拿时谨没办法,“你别折腾豆奶了,上次你泼了豆奶一身水,烧掉了豆奶一撮毛,都把豆奶气坏了,人家毕竟是一只狮子。”
时谨嘟囔不停:“明明是雄父说豆奶的皮毛能防水,我才试试的。还有那个烧掉的毛,我真的是不小心的,我后来给豆奶喂排骨了,豆奶吃光了,也原谅我了。”
时叙无奈:“说来说去,你总是最有理。”
“那不说了。雄父,我们今天晚上就搬去爷爷家吗?会在爷爷家吃晚饭吗?”时谨显然十分期待时家的晚餐。
时叙道:“对,晚上想吃什么就打电话跟家里说一声。”
“嗯,”时谨心满意足地应着,“那雄父要乖乖上班哦,这样我才能安心在家等你。”
时叙被噎了一下:“……你给我乖一点吧,我下班去家里接你,再见。”
“好哦。”时谨说着,猛地加快语速,“雄父,你做的营养餐真的超难吃!”
然后,时谨闪电般地掐断了通讯信号。
“……”时叙看着自己的通讯器上显示的“对方已挂断”字样,只有无语。
早在时谨还是个蛋的时候,时叙就感觉到这个小家伙的性格不太像他和景渊,恐怕将来不是省油的灯,方才,时叙福至心灵,终于发现,时谨这样子其实挺像时希的……
眼看着就要到下班时间了,时叙偏偏接连收到了几封邮件,他一一打开回复,好不容易开到最后一封。
只是,这最后一封邮件,标题是“内部公示”,主要内容是“经军委讨论后决定,将时叙中校提拔为上校”。
时叙一字不落地把这封邮件念了两遍,再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没错,他最近没有立下大功,也没有做出任何成绩,升职这种好事委实不该砸到他脑袋顶上。
这未免太莫名其妙了,时叙觉得自己必须问个清楚。
下班后,时叙先回了自己家,把时谨和前两天收拾好的行李统统塞进飞艇,再转移到时家,自带翅膀的豆奶则跟随时叙飞了一路。
以前,景渊在家里的时候,都是景渊负责做一日三餐,景渊的厨艺成功把时谨的嘴巴养叼了。所以,时谨实在吃不惯时叙为省事弄的营养餐,由于营养餐,他对时叙充满了怨念。尽管时叙解释了无数次,营养餐难吃那是因为本身就难吃,并不是他做的东西难吃,但时谨摇头如晃拨浪鼓地表示“我不听我不听”。
其实,时叙想过叫时家按点送餐,不过,他和顾珏提了一次后,顾珏便问他为什么不干脆搬回时家来住。时叙考虑再三,觉得带时谨回时家住确实能减少很多麻烦,至少他可以安心上班,不用担心时谨一个人会上蹿下跳地瞎闹腾,而时谨也能吃好喝好,有人专门照料。
不少出生富贵之家的少爷均会配有贴身的佣人和护卫,人数不等,有的只是两三人,有的恨不得带上一个团招摇过市。时叙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身边总是跟着不少人,直到他十岁时斩钉截铁地宣布自己未来要当将军,顾珏才把伺候他的人尽数撤掉,那时,曾为军部中将的顾珏告诉时叙,军人必须坚强独立,不单身边无人服侍,甚至有时还要面对无人帮助而入险境的情形。
一开始,时叙觉得有点别扭,但慢慢地,他习惯了亲自动手。军校的几年学习生活磨练了他的能力与性格,直到如今,时叙也真心地感谢那段宝贵的经历。时叙不知道时谨将来会从事怎样的工作,他私心希望时谨像他一样成为一名军人,不过,他当然不会干涉时谨的选择。
时叙现在固然用不着贴身的仆从,但这不代表时谨不需要。时谨毕竟是一名小雄虫,正是需要人照看的时候,因此,时怀清特地让管家去寻了三个合适的人来,一个是有照顾小孩经验的中年雌虫,一个是训练有素的雌虫护卫,还有一个是与时谨年龄相仿的雌虫玩伴。
在时家吃过晚餐之后,时怀清便叫管家把这三人领了过来,一一介绍给时谨认识。
三人依次向时谨问好。时谨一副小大人模样地点点头,他坐在时叙和时怀清的中间,略高的沙发令他踩不到地板,他一面晃悠着双腿,一面打量着自己面前的三张面孔,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雌虫身上。
“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时谨扬起小脸问道。
那个小雌虫对着一屋子的大人却不怕生,听时谨问他问题,他立刻抬起头,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地回答:“时谨大人,我是乐旻,音乐的乐,日文旻。”
这三个人都是二字的姓名,好记也好写,对时谨来说,只有乐旻的“旻”字有些陌生,所以,时谨又问了一次乐旻的名字,其实就是想知道“旻”字该怎么写。尽管时谨没有明说,可这个乐旻非常聪明,一听便知这位小少爷的意思,把自己的姓和名解释得一清二楚。
“好吧,”时谨满意了,他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下来,双手叉腰,他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很潇洒的姿势,随后却不幸地发现,自己个子太矮,沙发前的茶几几乎挡住了三分之二的他,一点气势也没有。时谨学时叙的样子咳嗽了一句,他绷着脸,一脸严肃地绕到茶几前,把叉腰改成了抱着双臂,他摆出训话的架势,“以后你们就跟着我了,要乖乖听话,要本本分分的,知道了吗?”
时叙:“……”
时谨小胳膊小腿往那儿一站,看别人都得高高地昂着头,虽然他说话说得一本正经,但听在大人们的耳朵里还是染上了些许小孩子的稚气。
三名仆从纷纷露出善意的笑容,他们配合地颔首应是。时谨上前一步,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几颗牛奶糖,分给乐旻等三人,每人两颗,相当公平。
分完糖,时谨背着手,脆生生道:“你们乖,我会给奖励的。”
之后,那名护卫退出门去,在时家的宅子内,他不用亦步亦趋地跟在时谨身后,他的职责主要是在外出时保护时谨的安。乐旻和另一名中年雌虫带着时谨上楼,二楼仅剩的空房间安排给了时谨做卧室,三楼还有一间给时谨的活动室。
时谨一边上楼,一边问中年雌虫:“你会讲故事吗?我晚上听不到故事就睡不着。”
见那雌虫答了“会”,时谨放心了,又转向乐旻问:“你读过书吗?认不认字?我认得好多字,要不要我教你?”
时谨上楼去了,说话声渐渐听不清了,时怀清拍了拍时叙的肩膀,脸上浮出回想过往的神色,他笑着道:“小谨倒是很像你,你小时候就喜欢这样装大人。”
时叙没想到自己在雄父眼里居然和时谨一个样儿,他十分吃惊:“不会吧?时谨像我吗?”
时叙看看时怀清,又扭头看向顾珏求证,只见顾珏赞同地点头:“不能更像了。你小时候总是学你雄父训人,学我跟警卫员讲话的口吻,还有啊,你四五岁时,你雄父带你去庄园玩,你偷偷拔羊毛,说要带回来给我做衣服穿,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时叙原本是没印象的,但听顾珏一说,他仔细一想,童年的回忆随之复苏过来。时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好像有这么回事儿。”
时叙心想,幸亏虫族的记忆传承里只包括虫族发展至今的一些大事件和基本常识,而不是简单粗暴地由幼崽直接继承双亲的记忆,不然可太不方便了。
时叙又与时怀清、顾珏聊了几句,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卧室的摆设没有任何变化,一切皆是时叙熟悉的样子。时叙关了门,把行李箱拖到衣橱边,他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正装和休闲装挂在衣架上,内衣部放进衣橱里的收纳盒中。
时谨的行李已经送到了他自己的房间,佣人自会为他整理,不用时叙操心。时叙收拾好了东西,就拿了睡衣去洗澡,他本想淋浴,但看到圆形的大浴缸后,他忽地生出了泡澡的兴致。
时叙往浴缸里放了热水,滴了几滴薰衣草精油,他试了试水的温度,这才跨入浴缸之中。时叙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放空大脑,他在眼睛上覆盖了一条热毛巾,任由湿漉漉的温暖将他完整包裹。
泡完澡,时叙擦干身体,穿好睡衣,适才打开的暖气已经赶跑了之前在房间里耀武扬威的冰冷,此刻室内温度刚刚好,暖和而不燥。
时间稍晚,时叙手头上没什么急事,他偷闲般翻出一本书来,打开台灯,坐在桌子边看。尚未看几页书,房门却被人敲响了,时叙还没有应声,便听门外人道:“时叙,你睡了么?”
那是顾珏的声音。
“还没有。”时叙朗声答道,他连忙站起来,要去给顾珏开门。
顾珏倒没等时叙过来,而是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顾珏端着一个白瓷碟子,里面装了好几种水果,顶上淋了白色的沙拉酱。顾珏坐到小沙发上,顺手把碟子放到茶几上。
时叙一看顾珏的动作,心知顾珏不是来送水果的,应该是有话要对他说。
果然,顾珏用牙签插了一小块哈密瓜给时叙,道:“你吃饭时说,军委要升你做上校?”
“是啊。”时叙自觉地坐到顾珏的身旁,伸手接过哈密瓜。
顾珏接着道:“你问过升职的原因没有?”
“问了。”时叙舔舔嘴唇,“他们回复说,因我身为雄虫,在军部多年有功,再加上那日在出入关卡及时救助宁骅殿下一事,故而决定将我提拔为上校。”
听到此处,顾珏终于皱起眉头,评价道:“给出的理由很牵强。”
“谁说不是呢?”时叙笑了笑。
顾珏看着时叙,满脸忧虑地握住时叙的手:“我的孩子,你不仅是军部唯一的雄虫军官,还是时家的继承人,他们给了你更高的军衔,不可能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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