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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婚配权是一项非常敏感的关于雄雌婚姻的特权,它仅仅提供给军部的少将及以上军衔的高级军官。整个虫族,当下只有三百名左右的雌虫满足这个条件。
这项权利是在雌虫们的不断争取下推出的,但是推行之后,却从来没有雌虫真正使用过。因为,雄虫一般都会拥有一位雌君,以及多名雌侍,多数雄虫都怀有一种“来者不拒”的心态,他们不会拒绝一位高级军官的示爱。所以,当雌虫获得了少将及以上的军衔时,就会发现他们不需要强制婚配权了。
而且,非要嫁给一名不愿意和自己结婚的雄虫,结果常常会相当悲惨。很多雄虫喜欢定一大堆规矩,雌虫婚后又必须服从自己的雄主,因此,对雌虫来说,家规总是比军规还严苛繁琐。在逼迫下成就的婚姻,会让雄虫觉得自己在家庭中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等到婚后,雌虫很可能会遭受雄虫的虐待。
没有雌虫会这样和自己过不去。
时叙以前都没有听说过有雌虫使用强制婚配权,万万没想到,现在有雌虫用了,而即将被结婚的对象就是他。
时叙盯着光脑的屏幕,除了脸色不太好看外,他并没有其他异样。他甚至没有感到愤怒,也不觉得景渊的这种行为是不尊重他的。
“怎么了?”时希见时叙皱着眉头看着光脑,便询问道,“叫你去加班吗?”
时叙大致将《强制婚配书》的内容浏览了一遍,他抬头看了时希一眼,说:“我收到了一封邮件,是民政局发来的《强制婚配书》。”
“什么?《强制婚配书》?”时希伸着脖子凑上来看,“传说中的强制婚配?”
时希的手指点着屏幕,很是好奇地翻看了两页,他这才想起来什么是自己最该关注的问题:“谁申请了这个《强制婚配书》?”
“景渊。”时叙一边说,一边翻到最后一页,把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申请人姓名给时希看。
时希眨眨眼睛,非常吃惊,他还在猜是哪个人如此想不开,却没想到居然是景渊。时希在心里暗暗骂景渊傻,当前形势分明一片大好,他居然还对时叙下达这种命令式的《强制婚配书》。
“咳,景渊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时希语速缓慢,他企图给景渊找一个靠谱点的解释,然而想了半天,他发现其实只有“景渊想嫁给你想疯了”这一个理由说得通。
时叙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些,他对时希说:“这不是重点。”
时叙在光脑上退出了邮箱的页面,进入浏览器中的搜索栏,他输入“《强制婚配书》从申请到通过需要多长时间”一行字,再以食指触了触“在星际网中搜索”的小图标。
很快,时叙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强制婚配书》从申请到下达,大约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时叙冷哼一声,直接将手里捧着的光脑扔到了沙发上。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了怒火与失望混合在一起的情绪。
“你查到了什么?”时希赶忙问。
“《强制婚配书》的申请周期需要半个月。”时叙坐到沙发上,抬头看着时希,“半个月前,景渊在哪里?”
景渊还没有明白过来:“他在外星打仗啊,半个月前正好是大获胜的时候吧。”
“他那个时候已经知道自己要升任少将了。”时叙肯定地说。
时希点头表示同意:“景渊一回来就领取了少将的命令状。按照军部的流程,应当是早就做好的决定,景渊应该提前得到了通知。”
“然后,他马上就使用了强制婚配权。算算时间,我今天是该收到《强制婚配书》了。”时叙接着时希的话说。
“所以,他……”时希卡了壳,好半天才继续下去,“景渊在外星的两年,和我通过电话,很多次,他句句不离你,非常关心你。他不太像是会忽略你的感受,逼你做什么事的样子。”
“从一开始,景渊就做了两手准备。他第一时间申请了强制婚配,但他知道这个过程需要时间。所以,他回来后立刻找到我,他仍旧希望,能够与我培养感情。这样一来,就有了两种可能的情况:一是他和我顺利地确定婚约,那么,等我收到《强制婚配书》之后,也不会太生气,反正我已准备娶他;二是我始终对他毫无好感,那么,《强制婚配书》会逼我娶他。不管怎样,他的目标都达到了。”时叙的思路很清晰,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就把事情从头到尾部理顺了。
时希向来大大咧咧,神经比较粗。他听完时叙的话,便被景渊这个弯弯绕绕的心思给惊着了。时希感叹道:“天啊,同为雌虫,我们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我也要好好努力,等当上少将,就可以喜欢谁就嫁给谁了!”
时叙显然没想到时希会得出这个结论,他摇摇头道:“没有人会喜欢被逼迫着去干一件事情。”
“那你计划怎么办?”时希一屁股坐在茶几上,刚好和时叙面对面。
“没有计划,”时叙说,“我暂时不太想和他说话。”
时希叹口气,说:“景渊还是很有把一手好牌打烂的本事的,对吧?”
时叙不置可否地笑笑,他的怒气过去得太快,尽管被逼迫是特别糟糕的体验,但他心中更多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你应该不会再上一次娱乐头条吧?”时希又问,他连标题都帮人家想好了,“说不定明天的头条就是《传说中的强制婚配,景渊大胆逼婚时叙》。”
时叙无奈道:“强制婚配是保密的,只会通知当事人。”
“好吧,”时希看时叙的心情似乎还好,并没有太生气的样子,便建议道,“也许你可以和景渊谈谈?”
时叙现在其实并没有心情和景渊谈什么,他沉默片刻,表态道:“我不需要一个敢对我下达强制命令的雌君。”
时希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时叙这样的反应已经算很好的了,要是换作别的雄虫收到这么一封《强制婚配书》,那一定会暴跳如雷,景渊才是真的惨了。
“但是,我会给景渊一个解释的机会。”时叙说道。
时叙站起身来,往楼上走去。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按时滴了眼药,那药还是景渊带给他的。
时叙面对着镜子,他的左眼比之前好了很多,红血丝几乎已经淡去,估计再过几天,他就不用配戴变色晶片了。
时叙轻轻地抚摸着玻璃瓶子光滑的瓶身。
时叙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理解景渊,他也相信景渊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