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萧一凡吃完早饭没有去办公室,直接来到了东辰乡派出所冯常乐的办公室。
“老大,怎么这么早?”
冯常乐一见,连忙起身迎接。
“这么早就不能来吗,我来看看,你平时工作是否认真不行吗?”
萧一凡故意板着个面孔,沉声道,“牛大鹏的案子审的怎么样了,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有了进展没有。”
“嘿嘿,对于牛大鹏指使吴疯子他们做的哪些事情,早就供认不讳了。”
冯常乐憨笑道,“就是对胡守谦占有云鹏实业股份的话题,非常敏感,无论怎么说,就是只字不提,想让他说出来非常困难。”
“那你就准备听之任之了,就没有想其它的办法,尽快处理此事吗?”
萧一凡坐在冯常乐的椅子上,抬眉问道。
“怎么可能呢,这几天我可是绞尽脑汁了,就是没有一个好的办法,你看我,人都消廋了许多。”
冯常乐埋怨道,“处理刑事案件是我的强项,对于这些打心理战的事,我还真不是那块料,要不,把牛大鹏交由县刑警队经侦科去处理吧。”
“看来,我对你的期望值不是一般的高,是我看走眼了。”
萧一凡笑怼道,“如果事情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的话,我早就去做了,现在只是怀疑,没有证据,暂时只好在这苦苦地熬鹰。”
“这回可是有得受罪了,要想牛大鹏招供,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冯常乐郁闷地说了一句。
“既然,牛大鹏正面死不承认,我们就利用手中的资源,进行旁敲侧击。”
萧一凡沉声道,“你现在带上牛大鹏招供的笔录,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
冯常乐疑惑地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别磨磨蹭蹭的了,快点。”
萧一凡见冯常乐懵逼似的杵在原地,不由得催促了一声。
冯常乐一听,不敢在迟疑,随即拿上资料,跟随萧一凡一起下楼,开车离开了派出所。
“老大,这是去西梁村的路,你该不会是去西梁村吧?”
冯常乐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疑惑地问道。
“为什么不能去西梁村,今天就从西梁村开始破局,到时候你可得好好配合我。”
萧一凡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油门,信心满满地说道,“现在不要问我为什么,道理你就知道了。”
冯常乐一听,虽感疑惑,但也很配合地躺在副驾驶位置上,不再言语。
五分钟之后,萧一凡将车子停在了西梁村村部门口,带着冯常乐直接走进了牛云山的办公室。
“萧乡长你好,有失远迎,快请坐。”
牛云山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忙着端茶倒水。
等牛云山一切是受停当。
“牛书记,最近村里的工作做得还顺利吧,有没有什么困难要帮着解决的啊。”
萧一凡看似关心地问了一句。
“谢谢萧乡长关心,一切还好,一些小事都在能力范围之内。”
牛云山笑着说道,“萧乡长,你今天是来检查工作的,还是?”
“牛书记不要多想,我今天来是找你私人谈一些事情,你把你儿媳妇高美芝也叫过来,就在你办公室试谈。”
萧一凡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把牛云山唬得一愣一愣的。
“萧乡长,这是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从你那回来,我可是一直规规矩矩的。”
牛云山看了一下冯常乐,苦逼地说道,“你现在来,还带着警察,该不会是?”
“不好意思,牛书记你多想了,是我一时疏忽,这位是派出所的冯所长。”
萧一凡沉声道,“我们今天来,是为了牛大鹏的事,你赶快去叫你儿媳妇吧。”
牛云山一听,心中悬着的一根玄还没放下来,随即,又紧张了起来,看了一眼冯常乐,连忙出去把高美芝叫了进来。
“萧乡长,这是我儿媳妇高美芝。”
牛云山陪着笑脸说着,见高美芝低头不语,埋怨道,“你这孩子,见了萧乡长,还不赶紧的打招呼。”
说着,做了引荐的手势。
“萧乡长,你好。”
高美芝说完,闪身低头站在一旁。
“萧乡长、冯所长,这孩子见不得世面,你们别见怪。”
牛云山讪讪地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就请说吧。”
“牛书记,你也不要紧张,我刚刚说过,今天来找你们,是关于商谈牛大鹏的事情。”
萧一凡沉声道,“云鹏实业和水岸花园的内部事情,我们暂且不谈,就让冯所长先向你们简述一下,牛大鹏个人犯法的事情。”
说着,看向了冯常乐。
冯常乐会意,立马拿出档案袋,沉声说道:
“牛书记,你们是牛大鹏牛总的家人,我也就直言相告了。”
“牛大鹏在经营云鹏实业期间,做了许多损人利己的事情,其中最严重的有以下几个方面,这些牛大鹏已经供认不讳。”
“为了手下人行事方便,以便帮其逃脱刑事责任,牛大鹏帮助吴清河(疯子)搞假的精神病鉴定书,在以精神病鉴定书为挡箭牌的情况下,吴疯子做的事情可谓是人神共愤,令人发指。”
“其一、是指使殴打三阳河采沙个体户李勇、常宝金二人,致使李勇残疾,常宝金受伤住院以后,吴疯子见色起意,其妻徐乃翠被他当晚强歼。”
“其次,指使朱剑锋、吴清河等人打砸王二彪的沙场,并恐吓对方不得在经营沙场,使其断了生活来源,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在社会上造成了严重的、恶劣的影响。”
“事后,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花费巨款,欲将朱剑锋和吴疯子送出芜州地区,现已被抓捕归案,二人对自己所做之事供认不讳。”
“其他的一些小的案件是枚不胜举,这里不一一而说,就凭这几点,数罪并罚,至少也要判十年以上。”
说完,将牛大鹏的亲笔签名,给牛云山和高美芝看了看。
“这个王八犊子,竟然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真是气死我了。”
牛云山气得破口大骂,“三阳河里的沙子几辈子也挖不完,为了这些蝇头小利,值得吗?”
高美芝毕竟是个女人,听了冯常乐的话,本来就已经非常害怕,现在被牛云山这么一阵吼,花容失色,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萧一凡将一切看在眼中,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冯常乐,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抽烟。
“萧乡长,请您高抬贵手,放过牛大鹏吧,只要能饶了他,要门怎么做都行。”
高美芝突然走到萧一凡面前,躬身说着,就要对其跪下去。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萧一凡被吓了一跳,连忙扔了香烟,一把托住高美芝的臂膀。
“萧乡长,孩子说的对,请你帮帮忙,要我们怎么做都行。”
牛云山一见,突然醒悟过来,也要跟着下跪。
“你们起来说话,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什么也不管了。”
萧一凡沉声阻止道。
“唉!”
牛云山长叹了一声,乖乖地站了起来,高美芝也跟着站了起来,胆颤心惊地站在一旁啜泣。
“萧乡长,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也没脸求你,都是我家门不幸。”
牛云山老泪纵横,讪讪地说道,“请你看在我孙儿孙女两个孩子的份上,使其不被旁人戳脊梁骨,帮帮牛大鹏吧。”
看着牛云山和高美芝的样子,萧一凡叹息道:
“牛书记,跟你说实话吧,在差不多的问题上,我把牛大鹏狠批一顿也就算了。”
“可是,他的事情已经上升到了刑事案件,我想办也无能为力,这件事要不是冯所长不向我报告,我也是还被蒙在鼓里呢。”
“现在能救他,减轻他罪责的也只有他自己,或者是你们,外人都是帮不了这个忙的。”
“萧乡长,你此话当真,我怎么帮大鹏脱身,你快告诉我,就是让我替他去坐牢都没问题。”
牛云山声音沙哑,急不可耐地问道。
高美芝一听,也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萧一凡。
“怎么好让你替他受过呢,现在不是以前的旧社会,是法治社会。”
萧一凡沉思道,“要想牛大鹏减轻罪责,只有将他身上所承担的责任分担出去,比如说,云鹏实业的股东,完全就可以站出来,去分担一些罪责,俗话说得好,这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真的可以吗,可是,我们也不知道他跟那些人合作啊。”
牛云山闪烁其词地说道。
感受到牛云山的怀疑自己的神情。
“你们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不过,为了拯救牛大鹏,我也是做了一番心思的。”
萧一凡冷笑道,“经过我多方了解和考证,云鹏实业每年的经营利润加起来,可是比牛大鹏现有的资产多的不是一点半点,就算他再怎么花,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其中肯定有猫腻,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和合伙人分红了。”
“萧乡长,云鹏实业自始至终,大鹏都不准我参与其中,甚至,我要求去上班他也不允许。”
高美芝讪讪地说道,“所以,对云鹏实业的事情,我几乎是一无所知。”
“是啊,萧乡长,我虽然知道的事情不多,但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知道。”
牛云山一听,也连忙解释道。
看着公、媳二人说话的样子,萧一凡却不以为意,要说高美芝不一定知道,也有可能,如果说牛云山不知情,那就是他忘了自己酒后吐真言,感受到一时难以说服二人。
“牛书记,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也是尽力了。”
萧一凡沉声道,“要想牛大鹏减轻罪责,除了这个办法,别无他法可想,你们还是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想一想,至于你们怎么作出决定,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说完,不再理会牛云山二人,带着冯常乐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萧一凡和冯常乐离去的背影,牛云山想要阻止,也觉得没有理由,一直走到门口,看着二人开车离去,叹息一声,又回到了办公室。
“萧乡长他们真的走了吗?”
高美芝焦急地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怎样才能把大鹏捞出来?”
“你先别急,容我好好想一想,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急也解决不了问题。”
牛云山愁眉苦脸地说道,“早就告诉他,做人要低调一点,做事要多考虑,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出事了,连个救他的人都没有。”
“萧乡长刚刚来,还不是为了救大鹏吗?”
高美芝疑惑地说道。
“你懂什么,他萧一凡真的有这个好心,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为了救大鹏而来,而没有其他的目的?”
牛云山呵斥道,“你没听到他明里暗里,都提到了云鹏实业的合伙人吗?他不知道合伙人是谁,你也不知道吗?”
“你是说,萧一凡是为了舅舅胡守谦而来,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高美芝震惊地问道,“再说了,就是萧一凡为了胡守谦来,只要他能帮大鹏减轻罪责,我们又何必隐隐藏藏的。”
牛云山一听,立刻训斥道。
“糊涂,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大了去了,在这说说也就算了,出去一个字也不能提。”
“胡守谦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他不但是大鹏的亲娘舅,也是东辰乡的王,当初大鹏要不是在他的帮助支持下,能有云鹏实业吗,能人前人后地呼风唤雨吗?”
“也该这家伙这次倒霉,给他一次教训,以后才不会嚣张跋扈,甥舅两个都是一个德行,这次终于让萧一凡钻了空子,让我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你这时候吼我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救出你那宝贝儿子。”
高美芝生气地说道,“云鹏实业出了事,凭什么让大鹏一个人承担责任,他不是厉害吗,为什么不去想办法救大鹏?你可别忘了,云鹏实业也有他的股份。”
“对啊,大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们呢?”
牛云山沉思道,“难道这次云鹏实业的事情闹大了,连胡守谦也到了没有办法收拾的地步了?”
“我不知道,上次水岸花园出事,他打电话把我和老太婆叫了过去,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高美芝沉声道,“回想当时的那个情形,就好像在交代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