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匀脚步轻挪直接躲开,顺手将她转了个方向。
阎如玉的目光恰好落在风云的脸上,整个人呆愣住。
他的半张脸全都是被什么灼烧后留下的疤痕,眉毛和鼻子全毁了,只有人中以下的部位是完好的。
她本以为这面具的大小和战王的差不多,想借来一用,看看楚子逸戴上面具后和战王到底是不是同一人,可这一揭却是揭开风云不想见人的疮疤。
“对不起……”
她忙把面具还给他。
风云恭敬垂首:“属下无碍,只是担心吓到阎大当家。”
阎如玉讪笑两下,一时间什么心思都没了,趁着他们不注意一溜烟直接跑没了影儿。
她一口气来到山庄外,狗娃和邱伯他们追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大当家,你跑慢点,我一把骨头了追不上。”邱伯一边跑一边喊。
阎如玉朝后望了望,确定楚公子的人没追来,这才停下脚步。
“大当家,你这不是来提亲的么,跑什么啊?”邱伯问。
跑什么?她也不知道。
阎如玉稀里糊涂回了山上,后院的人一起熬胶晾胶,这一忙活就把上午那堆焦头烂额的事情给抛诸脑后了。
谁知狗娃子带了消息从山下回来。
“大当家,咱们镇子上的商家都去县里了,听说长风商行的老板来了,你要不要也去一趟?”
“天下第一商?”
“对。”
阎如玉计上心头,她立即停下手中的活飞快地换了衣服乘车去了县里。
不过等到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阎如玉找了家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直接去了安平县商会。
一进去就看到上次去铺子里的那位徐会长,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
“阎老板,想不到你也来了?”
“徐会长好,过些日子我这还有一批辣椒到时候徐会长可以带人来取货,绝对给你们个最低价。”
两人笑着寒暄几句时,就听里面有人喊:“长风商行大东家到!”
哪呢?
阎如玉探出头来张望,就见前方有一面硕大的屏风遮挡着,有一道人影来到屏风后落座。
商会的人见状纷纷躬身朝着里面的人行礼。
这算哪门子见,里面随便找个人冒名顶替谁知道。
她不甘心的后退一步,趁着众人不经意的时候从最李策飞快绕过去直接冲进屏风里,她倒要看看这个天下第一商的老板是不是楚子逸!
“你来了?”
阎如玉不禁一愣,看着椅子上轻摇折扇一脸悠然望着自己的男人,满脸尴尬。
“呵呵,还真是你啊。”
“怎么?你是不相信?”
楚墨匀朝着旁边示意:“坐。”
“不了,不耽误你……”
楚墨匀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拉过来按在椅子上,这才对着外面道:“诸位继续。”
外面再次响起徐会长的汇报:“在下近来新得了一批珍贵香料,若公子赏脸可以看看。”
“嗯,送上来。”
片刻后,下人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进来,上面是四个精致的小木盒,一打开里面清香扑鼻,这香气跟现代的香水是无可比拟的,其中一个琥珀色的东西绽放着一股极为罕见的奇香。
“嗯,是写好东西,暂留。”
阎如玉静静地从头看到尾,本以为是场特别有趣的商业集会,结果就是拿出各种在卖的东西让他选。
一个不小心她就睡着了。
耳旁突然传来手指敲桌子的声音,阎如玉一个激灵从美梦中醒来,“咦?都结束了?人走了?”
楚墨匀掏出帕子丢给她:“擦擦,口水都流出来了。”
阎如玉抬手一摸,可不是么,尴尬死了。
“咱们的亲事何时操办?”楚墨匀问。
“你,认真的?”
“你觉得,我像玩笑?还是说,我表现得不够认真?”楚墨匀忽的靠近,呼吸直接喷洒在她的面庞。
阎如玉心脏突然漏了一拍,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异样。
她突然坐正,将怀里那个装着血玉手镯的盒子掏出来打开放在他面前,“我为我昨日所为道歉,实不相瞒,这是战王送我的定情信物,他说娶我为妃,这话我不敢信以为真,但也不敢妄自怠慢,王权之大,我得罪不起。”
楚墨匀转动扳指的动作加戛然而止,“你配得上。”
“你是说我的人?还是我的身份?”阎如玉好笑地看着他,“楚公子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我这个身份不管做没作恶送到官府都够砍头了。”
楚墨匀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闯了大祸,他吓到她了。
“你放心,我和战王是好友,有事我担着。”
阎如玉只愣了一瞬便顺其自然了,“既然这样,劳烦楚公子帮个忙,我联络不到战王,麻烦你把这只镯子还给他,就说,他的命我要不起。”
“那我呢?”
“楚公子,昨天之事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试探一下楚公子的身份,让您误会深感抱歉,不论是战功赫赫的王爷,还是东楚国的第一皇上,我都惹不起,我阎如玉在此向您赔罪。”
阎如玉起身恭恭敬敬向他福了福身,客气疏离的态度像一根针扎在楚墨匀的心底。
“若我承诺,我保你和整个黑风山的安全呢?”
他目光认真,声音沉稳,每一个字都充满诱惑。
阎如玉承认,她在此心动了,他给的这个庇护太诱人,可是……
“楚公子,兄弟妻不可戏,既然你和战王是好友,那此时更不该。”
楚墨匀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她看向那个桌子,提醒道:“你退婚了。”
阎如玉:……
这是她单方面退婚好不好,搞不好战王回来还不得摘了她脑袋。
她懒得跟这个男人鸡同鸭讲,“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趁着他不注意,阎如玉飞一般地从商会逃跑了。
她身影刚刚消失,另一道身影从后面走来坐到阎如玉刚刚坐着的位置上。
男人身形如玉,一身牡丹红的衣衫穿在他身上,非但不显得张扬,反而像被驯服的孔雀,乖顺而高贵。
他看着对面的男人笑着道:“这丫头你怕是搞不定了,还不如实话实说。”
楚墨匀端起桌上的茶朝他泼去。
叶长风飞快一闪,轻松躲过,随即正色道:“你不是说人已经有线索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