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原则性的错误,王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与说词,一年多前的家暴事件,因陌生人发错信息导致耳膜穿孔,两年过后又一次家暴,让她更加的无法判断什么是方,什么是圆,什么又是原则性的错误。
记得七月份的某天是婆婆生日,那天,王楚早早下了班,买了生日蛋糕,从学校接上李浩然便去了婆婆家。
在前不久,因李浩然在学校没有写作业,遭遇李向阳辱骂,手里还拿着扫床的扫帚,浩浩吓得哭也不敢哭,身子缩成一团,头也不敢抬。
“送你去学校是干嘛的?去混日子的吗?连作业都不写,你长大了是不是要去捡垃圾?去工地上扛砖头啊你?”
“他才多大你就这样吼他?捡垃圾扛砖头这些词语你会灌输到他的思想里你懂吗?让孩子知道错了就行了,至于你这样训斥孩子吗?”
“我教育孩子轮不到你插嘴。”李向阳眸子放出锋芒的光,“一个教育一个护,你迟早会害了他。”
“这样骂孩子你就很对吗?”王楚将李浩然拉到身边,“浩浩,去房间写作业。”
李浩然点头,快速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李向阳将手中的笤帚扔到某处,差点砸到了王楚,“你就这样惯吧,迟早会惯出逆子。”她静静望着他,憎恶感瞬间袭来。
就在婆婆过生日那天,王楚去学校接李浩然,碰到了他的班主任告诉她,“你家李浩然可聪明可活泼了,上课回答问题很积极,我很喜欢他,可他真的很捣蛋,上课只学两分钟,她就开始各种小动作你知道吗?还带动身边的同学玩,但他考试成绩一点也不差,上次月考还全班第三名呢。”
“我家李浩然就是挺捣蛋的。”王楚其实对老师的反馈很欣慰,“麻烦老师您在学校多叮嘱着点他,不行您就收拾他。”
“收拾倒没必要。”老师回答,“你在家督促把作业写完就行,至于李浩然聪明活泼,也不要压制他的天赋,这样的孩子长大一定会有出息。”
“谢谢老师。”分手时,王楚让李浩然跟老师说了再见就离开。
敲开婆婆房门那刻,是公公来开的门,餐桌上摆了好几道菜,婆婆还在厨房忙碌,王楚最喜欢吃的鸡肉粉烫已经准备就绪,婆婆正往客厅端,她放下手里的蛋糕,在茶几上腾开了放鸡肉粉汤的位置。
“妈,你做的鸡肉粉汤就是香。”王楚笑道,“我觉得我可有福气了。”
“你妈这么多年了,唯独就这一道菜合你胃口,也不会炒菜给你吃。”婆婆放稳了盆说。
“就这一道菜你就拴住了我的胃口。”王楚说,“天天吃都吃不腻。”
“你喜欢吃就行。”婆婆坐在了餐桌上,“哎,向阳呢?他怎么没来?”
王楚皱皱眉头不语,公公说,“我打了电话了,说上面来人了,去应酬了。”
“又去喝酒了啊。”婆婆极不情愿地说,“这孩子,一天忙的,我连面都见不到。”
“妈,生日快乐。”王楚说,然后吩咐李浩然,“浩浩,把蛋糕盒上的生日帽拿来给奶奶带上。”
“好。”李浩然蹦蹦跳跳地去拿来生日帽给婆婆带上,他抿嘴笑着,一看便要出什么鬼点子,他又跑下桌子,王楚看到他用手指头在蛋糕上抹了一下,走过来的时候把手背在身后,走到婆婆跟前,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抹,自己却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拍手说,“奶奶过生日了,奶奶生日快乐。”
“哎呦哎。”婆婆乐了,“能天天看到我孙子,我可开心快乐了。”
看到李浩然童真的面孔和无邪的笑容,王楚也欣慰地笑了,婆婆笑得更开心,公公永远都一副僵硬的表情,就算心里开心,也不露任何笑容。
夜晚十二点,回家的路途两边灯光照耀,将王楚和李浩然的身影拉得修长,那个月夜,让她想起第一次走在大街上的模样。那时,道路没有路灯,没有楼房,没有车辆,就连驶过一辆摩托车觉得都是一件稀奇的事,现如今,一条长达五公里的街道两边都是商品房和商业街,别墅区和楼房小区不断崛起,还建起了三个广场,月亮湖打造后夜晚会有更多的人去那里散步,整个小镇如同镶嵌了宝石般灯火辉煌。
一路上李浩然说个没停,他说,学校的某某和某某打架了,额头都流血了,缝了针,还叫来了家长,最后还赔了某某医药费。王楚告诫他,“你在学校别打架就行。”他又说,“妈妈,还有一个三年级的男老师打学生,被家长告了,学校把那个老师给开除了。”
“是嘛!这么严重啊?”
“对呀,那个同学还在医院住着呢。”
“所以啊浩浩,你要在学校乖点,别太捣蛋了。”
“我知道了妈。”
回到家里,王楚安排李浩然睡下,她从窗户看见远处的灯光,那些折射的光点显得更加迷人,远处的轮廓被一片迷茫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一簇簇闪烁的光点。这样的夜让她想起两年多前陌生人发错信息家暴事件,结束后,她便站在同样的角度望着窗外同样的灯光,只是那个时候,她将哭泣调成了静音模式,心底无限悲凉。此刻,她依然觉得生活还是如此强烈的悲催感,看不到希望,也快乐不起来,尤其是李向阳应酬喝酒,那种颤抖、心跳、担心的感觉不断袭来,让她觉得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王楚躺在李浩然身边睡下了,睡梦中突然房门被脚踢开,灯也被打开,灯光刺得她用手挡住眼睛,但在瞬间从床上爬了起来,李浩然也被惊醒,从床上翻了起来。
“你俩在干嘛?”李向阳声音中充满了不快。
“我们已经睡觉了,我俩啥也没干啊。”王楚解释,但明显感觉到危险已经袭来。
“老人过生日,你们俩在干嘛?”李向阳嘶吼,来不及躲闪,手机已经砸到了王楚身上。
“我们已经给奶奶过了生日。”李浩然解释,但话还没说完,李向阳一把撕住了王楚的头发,将她往客厅拽,“我一天忙得要死,我妈过生日了你干啥了?”
“我已经给她过了生日了。”王楚解释,但李向阳似乎没有听到,他脸上的肌肉抽搐变形,一股酒精从口腔呼出,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恶臭味。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头部撞击到墙上,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叫,胸腔那颗心脏反复扩张和剧烈收缩,接着头上就是被拳头击打了好几拳。
“你放开我妈妈,别打我妈妈。”李浩然哭了起来,王楚不知道李向阳会不会就此住手,他果然放开了她,但却听到更加揪心的动静,浩浩脸上被扇了两巴掌,鼻子瞬间流血。
王楚挣扎着起身,去拿桌子上的纸为李浩然擦鼻血,李向阳一把揪住了她,将她往厨房拖。
“我今天非得弄死你。”李向阳喊道,“我不要你了,我要你干嘛?不是败坏我,就是给我脸色看,你跟你妈一样,当初还让我举办婚礼,娶你,我倒八辈子血霉了我,我今天弄不死你,你明天就给我从家里滚出去。”
王楚被拖到厨房,李向阳打开了窗户,他用尽全部力气将她抱起,往窗户口推,她用劲全部的力气挣扎,但却迎来了更多的拳打脚踢,近大半个小时,他和她就在狭小的厨房较量,她死死抓住门框,窗台,尽我所能抓住都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她被拖到窗户口,身子已经倾斜在外,李浩然站在不远处似乎被眼前的场景吓傻,她大喊,“浩浩,快出门去喊人啊,快去啊。”
李浩然瞬间不见,李向阳这才放开王楚,冲向客厅,她一把抱住了他的腿,见浩浩打开房门,跑下楼她才放开了手。
李向阳终于停住了手,王楚这才看到鼻子里有血流出,衣袖上都是血迹,她的腰部疼痛难忍,腿部有几处抽搐的疼痛,她去了卫生间擦干了血迹。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楼下的邻居上来了,是一男的,李浩然跟在后面,他进房的那刻,扑在王楚怀里哭了起来,“别哭。”她安慰道。
男的打量着房间的一切,包括地上的血迹,“发生啥事了你们两口子?咱把自己的女人打成这样?有啥事不能好好说?”
“我不和她过了。”李向阳理直气壮地扬手,“她就没给过我几天好脸色,我要和她离婚。”
“离婚就离婚,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啊。”男子说,他看着王楚拉着浩浩去了房间,给换上了衣服,“小王,要不要报警啊?你这也严重了,这纯属家暴。”
“我家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管,你给我出去。”李向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他大喊。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我家老婆我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你看你,还是男人吗你?”男子也大喊。
王楚拿上了手机和钥匙,对男子说,“谢谢你了大哥,你也回家吧。”说完,拉起李浩然出了门。
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王楚只好去了小菊家,来开门的是杨强,他愣了愣,退后几步,“这么晚了你俩干嘛呢?”
王楚不去理会,拉着李浩然进了房间,小菊迷迷糊糊从房间走出来,“这大晚上的怎么了这是?”
杨强注意到了王楚脸上的伤,李浩然鼻子上也有抓烂的痕迹,“你俩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惊讶问道。
王楚不回答,直冲小房间,李浩然哭了起来,“我爸打我妈了,把我也打了。”
“因为啥事啊?他李向阳就打人?”小菊问,“再说了就是天大的事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我爸说我妈没给我奶奶过生日,我妈和我明明给奶奶过了生日了,妈妈还给奶奶买了生日蛋糕。”李浩然解释。
“这李向阳咋这副德行呢?还是机关领导呢,他哪能这样啊?他也太不是人了吧?”小菊走进屋,王楚已经躺在了床上,抱紧了被子,“楚楚。”她要拉开被子,“浩浩说的是真事吗?李向阳真为这点事把你打了?”
王楚不愿意回答,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小菊最终没有等到答案,“哎”了一声,便走出屋,“浩浩,不早了,去跟你妈睡觉吧。”
“嗯。”李浩然点头,走进房屋,关上门,上了床,王楚把他搂在了怀里,摸了摸脑袋,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他问道,“妈妈,你还疼吗?”
“妈妈不疼,快睡觉吧浩浩。”
“妈。”李浩然犹豫很长时间,“你会不会和爸爸离婚?”
“儿子,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上学,将来能成为社会上有用的人,你知道吗?”
“哦,我知道了妈。”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那晚王楚一夜都没睡,睁着眼睛直到天色发亮,她把所有的事想了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一场梦,当她看着眼前熟睡的李浩然时,确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与以往不同的是,她尽然出奇地没流下一滴眼泪,甚至没有了伤心难过。
第二日,王楚只好给王学武打了电话,请了病假,李浩然和小菊家孩子一起去上学,杨强也去上班了,出门前,他吩咐小菊,“媳妇,你给楚楚做点早饭吃,好好陪陪她。”
“我知道了。”小菊答应,“我把房子收拾完就去做。”
随后,王楚听到一阵关门声,客厅里传来了扫地和拖地的声音,还有水池里稀里哗啦的响动,她想起身,但却发现连身子都动不了,就连侧身都相当吃力。
半个多小时后,小菊开门进来,“楚楚起来吃点饭,我给你煮了点红枣米粥,还有鸡蛋,还有你最喜欢吃的土豆丝。”
王楚眨了眨目光,叹一口气,她侧了侧身子挣扎着要起身,腰部根本就无法使劲,小菊急了立马过来扶她,“你这是怎么了楚楚?咋这么严重啊?昨晚只看到你脸上有伤,这咋还起不来了呢?”
最终,王楚痛得,“哎呦”一声,还是倒在了床上,“我恐怕起不来。”她回答。
“李向阳这人咋这么狠心呢?”小菊咒骂道,“他咋下得去手呢他?打女人的男人可真不是男人,我和我家杨强动不动争吵,但他从来一根指头都没碰过我,就上次我们吵那么凶,他生气把手机砸了就出门了。”
“你俩那次是吵架最严重的一次?”
“可不是咋地?那是最严重的一次,也怪我,闲着没事干抢人家手机看,不然我俩也吵不起架来。”
“真羡慕你们,夫妻之间没有大的矛盾,吵几句赔个礼,道个歉,找个台阶下又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你这打算咋整?可不能便宜了李向阳,这男人对女人动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绝对不能给他惯这个毛病。”
“我俩早就已经回不去了,这是他打我最轻的一次。”
“咋没见你说过呢楚楚?你不能让李向阳把你欺负成这样啊?”
“家丑不可外扬,这些事我咋给你们说呢,自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说出去谁会信这些。”
“那你也不能这样一次一次忍受啊?你父母他们知道吗?”
“第一次打我的时候父母知道,再后来我就再没让他们知道,我已经没脸让他们再为我操心了。”
“楚楚你可不能这样,你要想个办法,要么离婚,要么就让他住手。”
“他是改不了了。”王楚冷出一口气,“这七年来我们小打小闹太多了,小到拳打脚踢,大到伤残,他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方式处理事情,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离婚,这才是我的出路。”
“那就离婚啊,这种男人太恐怖了,我也是女人,杨强要是动我一根手指头我都不愿意,你离婚,我绝对支持你。”
“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我才参加工作两年,一旦离婚了会不会影响我的工作?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一份工作,无论如何我也要争取浩浩的抚养权,要是没了工作,就是离婚了,法律不会把孩子判给我的。”
“法律是讲理的地方,你不要有太多顾虑楚楚,你现在是正式的干部,谁也不会拿你怎样的,你该好好咨询律师,像他这种有家暴行为的,法院一样不会把孩子判给他的,搞不好她还要负法律责任呢,他李向阳肆无忌惮,步步为错,搞不好连他的工作都保不住呢,你别担心。”
王楚点点头,又是一阵叹气。
“你忍着点。”小菊又说,“我扶你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我把饭给你端来,你是不是少吃点。”
王楚再次点头,小菊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扶起来,身后垫了枕头,把饭端给了她,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嘴张大脸部会疼,她只好强忍,小菊站在一边就这样看着,只好抹眼泪。
还好,这次的伤基本在腰部和腿部,不在脸上。第三天的时候,腿部的淤青才显得更加明显,王楚每天都给淤青的地方擦小菊给她买来云南白药,希望能尽快好起来。
一星期后,王楚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了,虽然腰部很痛,但也不碍行走,突然收到李向阳的微信,“楚楚,你带着孩子回家住吧,别再住外面,我回妈妈那里住。”
回到家里,王楚叫来了换锁的师傅把门锁换了,家里关于他有关的衣物、鞋子、洗漱用品打包后雇了一辆三轮车,拉到了婆婆家。
李向阳突然回家住,婆婆她早已心里有底,便从李浩然那里早已打听到了所发生的事,“你搬过来就对了,把浩浩接过来,我每天都给你把饭做好,你回来吃现成饭就好,让他向阳一个人在楼房待着。”
起初,婆婆以为所有的衣服都是王楚的,她忍着疼痛将大包小包的衣物搬回房子,婆婆也跟着搬,搬到一半时才发现是李向阳的衣物,她慌忙拦住,“楚楚,你咋把向阳的衣物都搬过来了?你和浩浩回来,我可不要他。”
王楚一句话也不说,搬完后扭头就走,回到家,她将门反锁,夜晚睡下的时候李浩然说,“妈妈,我还想住阿姨家。”
“别担心浩浩。”王楚劝道,“你爸去了奶奶家里,他不会回来的,快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嗯。”李浩然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王楚关掉灯,闭上李浩然的房门,回到卧室,这又是一夜未眠,她绞尽脑汁地思索,考虑该怎样走法律程序离婚,她为那晚没有报案而感到后悔,至少有案底对离婚来说更有说服力,但她又不想因此让李向阳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毕竟他是李浩然父亲,离婚念想是铁定的事实,这么多年,她的意志从未改变。
一日下班回家,婆婆站在门口等待,李浩然亲热地喊“奶奶。”便一把抱住她,婆婆答应了一声,连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妈。”王楚问候了一声,打开了房门,迎着婆婆走进房门,打发李浩然去写作业。
婆婆坐在了椅子上,她手里端着粉汤放在了桌子上,这味道王楚一闻便知,“楚楚,我刚做好的粉汤,你最爱吃的,和浩浩先吃点。”婆婆说。
“我和浩浩已经吃过了妈,您以后别送了。”
“我一天闲着也是闲着,你不愿意回去吃,我就给你送过来。”
“我下班了有时间做饭,您一把年纪了,还要爬这么高的楼,真的不用送。”
谈话突然戛然而止,婆婆分外娇小的身材显得让人怜惜,脸上一种看似令人心疼的失落感,她目光呆滞了很久,大概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她不得不理清头绪,调整了思路,“楚楚。”她的语言相当低,“我知道我这个当妈的已经没脸再去劝你了。”她轻轻吸了一下鼻涕,看似眼圈已经泛红,“我知道你一定恨死了向阳,他也后悔了,他前天晚上坐在沙发上哭呢楚楚。”王楚不愿意吭气,轻轻摇摇头,想让婆婆就此住口,婆婆又说,“我都不知道他咋回事,一喝点猫尿就这样,一喝点猫尿就这样,但是楚楚。”她越说越激动,“这不是向阳的本性啊楚楚,他的本性是好的呀,他一定是看着他爸从小对我这样,所以才造成这样的楚楚。”
“行了妈。”王楚终于开口,“您别再为您儿子辩解了,本性好他会这样对自己的女人?本性好连儿子都不放过?我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家庭。”
婆婆终于哭出了声音,“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她起了身,“我啥也不说了,你要是想吃粉,你就跟我说,我给你做,你要是不想回家吃,我就给你送过来。”
“妈不用啦。”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婆婆说完走出房门,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