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上便卖了近六百文,家里兔子也生了,双喜临门,是个好兆头。
秦孟商将匣子里多出钱的事抛之脑后,拎着肉进了灶房。中午奢侈一点,做个五花肉炖豆角。
守在门口的两只小家伙看见那条肉立马跟着进去,眼巴巴守在灶台边上,就盼着上面能掉下来块肉。
秦孟商这边忙活着,外面突然有人来喊,听着挺急,她拿着铁勺就出去了。
纪氏着急忙慌跑过来喊她:“孟娘,出大事了!你赶紧跟我去看看。”
“出什么事了?”
“唉!说不清,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纪氏是真急,恨不得立马就拉着她出去。
秦孟商解了围裙,将铁勺递给周令祈:“锅里炖着菜,你看着点,我出去一趟。”
在院子里劈柴的周令祈:“哦。”
秦孟商跟着纪氏匆匆出门,路上听她说了才知道,是徐氏和张寡妇又打起来了。
“她俩也不是第一次打架了,嫂子这么急做什么?”
“这次不一样,”纪氏沉沉叹了口气,“河堤停工的事你听说了吧?李璋昨儿在他岳丈家睡着,谁想半夜直接被官府掀了被子给抓进县衙了,这事儿可不仅关系到钱,还牵扯到了人命呢!”
秦孟商挑了下眉梢,心中有了猜测。
两人刚到村里,老远就听见徐氏在破口大骂。
徐氏骑在张寡妇身上,扬手抽了她一巴掌:“不要脸的贱人!我男人平日可没少送钱给你,你倒好,反过头就把他卖了!”
张寡妇这些年有点钱都砸脸上了,皮肤比村里妇人都要白嫩。徐氏这一巴掌抽下去,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她力气没徐氏大,被死死压制着,只有那张嘴还能动:“李璋背了人命,县令大人要抓他关我什么事!”
这句话正戳中了徐氏的心思,拽着她的头发,抬手又是一巴掌:“下上两张嘴没一张干净的!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这张嘴!”
战况激烈,有人想去拉开她们,又怕误伤了自己,偏偏里正这时不在村里,只好去把陈老太太请过来。
纪氏看着这幕,连连摇头:“张寡妇这几天都没回来,直到今早才有人看见她背着包袱鬼鬼祟祟摸进了自家院子。没想到刚一回来,徐氏又闹上门了。”
秦孟商:“听徐氏那话,李璋被抓跟张寡妇有关?”
纪氏眼皮子一跳,小声说道:“你一早出去了或许不知道,官府今天来人说是抓到害陈二狗的人了,就是李璋!听说是张寡妇作的证,也不知徐氏从哪儿听到了风声,这不就闹起来了?”
纪氏也是想起那日在河堤看到陈二狗的事,一听说这事儿,赶忙去把秦孟商叫过来了。
秦孟商先前便有猜测,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并不觉得意外。
这厢陈老太太已经被请过来了,看到扭打在一起两个人,脸色一沉:“还不快把她们拉开!”
几个膀大腰圆的妇人立马上前拉架。
张寡妇头发被徐氏拽着,一挣扎感觉头皮都要被拽掉了:“徐翠芳,你今天就是拖着我去县衙也没用!李璋杀了陈二狗是巡察司的大人亲自审的,就连你爹也要跟着吃牢饭!”
“你说什么呢!”
徐氏恼羞成怒还想打张寡妇,可巴掌还没落下,便被人扯开了。
陈老太太冷着脸说:“此事由官府做主,你在村里闹算啥?有本事你去拽着县令大人的头发让他把你男人和老爹放了!”
老太太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戳人心窝子,秦孟商心道。
徐氏跌倒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捂着脸嚎啕大哭。
纪氏早就看徐氏不顺眼了,碍于她有个当捕头的爹,才忍了这么久。
不仅是她,村里人多多少少不待见李璋夫妇。如今徐家遭了河堤贪污案的牵连,众人虽没有落井下石,但心里都在庆幸这两个祸害终于除了。
徐氏坐在地上哭了半天,见没人来扶她,脸上挂不住,一瘸一拐地爬起来回家收拾了包袱哭着离开了三江村。
张寡妇虽然在这一战中落了下风,但她什么都没少,反而因主动揭发李璋的罪行在县令面前露了脸。
这一次,是她赢了。
张寡妇得意翘起唇角,扭头看见秦孟商也在,笑容瞬间垮了下来,朝天翻了个白眼,“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秦孟商正在与纪氏说话,听见这一声巨响,觉得莫名其妙。
“徐氏一走,她可就松快了!”纪氏没好气哼了声,拉着秦孟商走,“别搭理她,我们走。”
秦孟商没心思管这些琐碎事,搞钱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早上差不多把先前做的魔芋豆腐消耗完了,卖到最后,还有好多人过来问。
上次那颗魔芋的芽头被她切下来种进了盆里,但现在才冒了个尖尖出来,得再去山上找找有没有魔芋才行。
心里有了计划,回到家就开饭。
周令祈也是认真看着锅里的肉,秦孟商揭开锅盖一看,五花肉炖得软烂,满屋子的飘香。
进宝在旁边馋得直打转,元宝倒是乖巧,但也是个爱吃肉的。秦孟商大方地给两小只各塞了块肉。尝到了肉香,两只小家伙十分满足。
周令祈没问村里发生了什么,安安静静坐在桌边吃饭。
别看这人清瘦吃不了多少,实则比饭桶还能装。若不是刻在骨子里的礼仪教养不允许他端着碗扒饭,秦孟商估计这人得抱着盘子吃。
吃过了中饭,下午没得空闲。
秦孟商拿上东西去山上找魔芋,周令祈大抵也是真闲,也跟着一起去了。
说来运气也是真好,去上回挖到魔芋的地方转了一圈,又找到一棵魔芋树。挖到了魔芋便要做,家里有免费劳动力不用请别人帮忙。
周令祈在秦孟商的指挥下忙前忙后,亲眼目睹了魔芋豆腐的制作过程后,不禁怀疑:“你这是从哪里学到的方子?”
秦孟商说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听家中的老嬷嬷说的,我便记下来了,没想到是真的。”
秦家的丫鬟仆妇多了去了,随便扯一个就能编。何况现在离奉京有十万八千里,想查也无从下手。
周令祈果然没再多问,转进灶房里烧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