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少有人会选在深夜拜访尖叫棚屋,就连这栋老宅本身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今晚迎来一位危险的客人。
安静的午夜,房屋的楼梯上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早就破败的木头发出了难堪重负的“嘎吱”声。
这里的一切都带着腐朽的气味。
看得出来,房屋的主人或许早已死亡。
整座房子失去了为它明灯的人,每个房间都黑的吓人。
长廊的尽头,一间隐蔽在阁楼上的房间里透露出微弱的亮光。
它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似的,反而让这座房子看起来更加的诡异与绝望。
昏暗的楼梯口,穿着睡衣的西里斯再次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再三确认后,男孩终于得出了一个可悲的结论:这并不是一个梦境,而是现实。
但是,该死的梅林,他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没有人告诉他原来霍格活茨还有一条可以通往尖叫棚屋的通道,最关键的是,现在的他简直困到了极致。
“谁能告诉我怎么回到格兰芬多的休息室?”西里斯苦笑着揉着乱糟糟的卷发,小心翼翼的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总得有个人帮帮他,他可不想成为霍格沃茨第一个因为睡觉而失踪的学生。
男孩的身影逐渐消失,但是那抹幽绿色的火焰依旧在摇曳着。
阁楼的彩色玻璃窗上倒映出了外面扭曲的树影。
屋子里面,两个人影似乎在对峙。
“老魔杖不能好好地为我效力,西弗勒斯,因为我不是它真正的主人。老魔杖属于杀死它前任主人的那位巫师。是你杀死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要你活着,西弗勒斯,老魔杖就不可能真正属于我。”
黑色斗篷下传出的声音沙哑凌冽,简直不像是一个活人。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黑衣人倒映在墙壁上的影子身躯佝偻,像是一个濒死的老者。
“主人!”闻言,黑衣人对面的男人发出了一阵反抗似的沉吟。
“不可能有别的办法,”黑衣人语气冰冷,他的眼睛里裹挟着无尽的贪婪,“我必须征服这根魔杖,西弗勒斯。征服这根魔杖,就最终征服了波特。”
他用老魔杖猛击了一下空气。
他想要使用魔杖杀死自己的仆人,对方的生命在他的眼里只是一次对魔杖威力的测试。
短暂的死寂过后,一切安然无恙,对方毫发无伤。
刹那间,那个可怜的仆人似乎以为自己暂时被豁免了。
但是很可惜,死亡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不可逃离的宿命。
黑衣人看向了身侧的大蛇,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发出了残酷的命令。
大蛇的笼子在空中翻滚,那个可怜的家伙只发出一声尖叫,笼子就把他的脑袋和肩膀罩住了,黑衣人用蛇佬腔说话了。
“杀。”
一声可怕的惨叫,那人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也消失了,蛇的尖牙扎进了他的脖子。
他无力地推开那带魔法的笼子,膝头一软倒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黑黑的眼睛睁得老大。
“我很遗憾。”黑袍人冷冷地说。
他转过身,内心里没有悲哀,也没有悔恨。
有了绝对听从他命令的魔杖,他现在应该离开这个棚屋,收拾局面了。
他用魔杖指着星光闪闪的蛇笼,笼子飘升起来,离开了那个即将死去的人。
快速流逝的生命让他一歪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脖子的伤口里喷涌而出。
黑衣人快速离开了屋子,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条关在庞大保护球里的巨蛇也随他飘浮而去。
就在此刻,一直紧闭着的房门被打开了。
一抹更加柔和且明亮的光芒从外面透了进来,那个可怜的家伙一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脖子,一只手却微微抬起,似乎想要够到那抹触不可及的光亮。
在荧光闪烁的帮助下,西里斯将房间内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一瞬间,西里斯的手猛烈的颤抖了一下,差点儿让他握不住手中的魔杖。
他朝着男人的方向一步步走去,最终停在了他的身边。
濒死的男人终于握住了那抹光亮,逐渐扩散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西里斯蹲下身去,轻轻将满身都是鲜血的男人拉回到了自己的怀里。
“西弗”男孩的声音沙哑的可怕。
他拨开男人被血液和冷汗浸透的额发,心脏在此刻被残忍的撕裂。
他抚摸着那熟悉的眉眼,肩膀不受控制的抖动。
这一定是梦没错,这只是个梦,西里斯,清醒点!
“唔”一股浓腥的血液从男人的嘴里吐出,他脖颈处的伤口变成了诡异的黑色。
“你别说话!”西里斯简直快气氛了。
他捏着男人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则握紧了魔杖。
在之后的短短几分钟内,男孩几乎试遍了所有的治疗魔咒,但是一切于事无补。
“别睡,西弗求你,别睡!”西里斯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他一遍遍呼唤着那个深藏在心底的名字,痛苦的摁压着男人的脖颈。
他试图止血,但是情况却丝毫没有好转。
西里斯哭了,这是他从出生起第一次哭。
哪怕他从小被布莱克夫人狠狠的打屁股,他也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但是此刻的男孩难受的仿佛死去一样,他无比痛恨现在这个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
一滴滴温热的泪水低落到了男人的脸上,他努力的睁开眼,想要看一看眼前的人,却再也没有成功过。
一定不会是他。
因为詹姆·波特的缘故,他们早就决裂。
好冷啊,这里似乎要比斯莱特林的地窖还要冷
在西里斯的怀里,男人捂住脖颈的手猝然掉落。
与此同时,西里斯手中的魔杖也摔落到了地上。
男人死了。
纳吉尼的蛇毒直接剥夺了他活下去的权利。
西里斯将自己的脸满进了男人满是血腥味的脖颈处,无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