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彭恩拉着行李箱往外走，一边说道，“跟我一样帅气呢。”
黄正文定定地看看彭恩，突然一笑：“你的孪生兄弟可是交了很多女朋友呢，你一个都没有。”
彭恩一下子被点燃了，反击道：“别说我，你不是也没有吗？别谈这个事了，我拳头硬了。”
黄正文也不再逗他，继续向前走。
林霏到了大厅里，更是闷热了。
里面乌泱泱一大片，全是攒动的人头。
拎着大包小包的人们经过长时间的辗转汇聚与此，满身风尘与疲惫，兴致怏怏地垂头赶路。
“你别跟丢了。”林霏在队伍最混乱无序的时候转身看了程霜一眼，这么说着。
程霜跟在林霏后面，随着虚弱而拖沓的人潮彻底走出高铁站。
街道一片潮湿，雨势小了许多，鼻腔里一下子钻进淡淡的土腥气，亲切而温和，让人心旷神怡。
“要不还是打个伞吧。”林霏低头对程霜说道，“还在飘着小雨呢。”
程霜把自己手上提的包拿给林霏，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黑伞，听话地把伞撑开。
两个人向对面繁华的大型超市走，找个地方吃晚饭。
没错，早上出发，现在已经傍晚了。
在经历一场大雨的洗刷之后，西京展露出最原始的一面，弥漫出村庄和旷野里才经常有的自然风味，像是一个已经穿金戴银的老板，回到了乳臭未干的童年时期——
泥土黏腻腻，风儿湿漉漉，人群懒洋洋。
那些半湿的地面和吹在窗沿上的水珠，让城市的面貌不那么有棱有角。
她仔细地端详这眼前的西京，和记忆中的并无不同。
清新自然的空气，勾勒出再见时的好感。
在林霏心中，雨是女性角色。
她会激起人感性的一面，使在外旅行者企望安逸，突然想到自己独在异乡为异客，构成万里豪情的羁绊。
“我很喜欢下雨天，有伞最好，没伞也不狼狈。”程霜感叹道，雨和她这样感性的女孩子，当真是绝配，“但是雨再大点就不好了，有点吵。”
林霏点点头，拽着雨伞的尾端。
“绿灯了，我们走吧。”
程霜没回答，悄悄地把伞举的更高了一些。
林霏也太高了，手有点酸……
她们两个在西京寻寻觅觅，总是不愿意踏进那些装修华丽的餐馆。
最终，两个人找了一家苍蝇馆子。
抵达屋檐下之后，程霜收起雨伞，习惯性地待在门外抖落积水。
雨滴顺着伞骨花落，啪嗒啪嗒，汇集成一滩不规则的形状。
林霏则俯身擦着行李箱上落着的水珠。
她很有耐心，顺带把程霜的行李箱也擦了，连锁扣处的凹槽也仔仔细细地擦过一遍。
程霜有些不好意思，对她说：“其实不用擦的，这箱子是防水材料，落点雨没事的。”
“我也不是一个很讲究的人。”
“没事没事，顺手的事。”林霏很爽朗地说道，把剩下的半包纸巾递给她。
“拿去擦擦衣服吧。”
“早知道就不让你打伞了，撑住了我，你自己淋着了。”
程霜摸了摸左肩的那一团水渍，低声辩驳道：“你怎么不长矮一点？”
“我第一次把伞撑这么高，手根本拿不稳。”
林霏还是笑着说道：“好好好，下次我来吧，也不知道后面几天有没有雨。”
“天气预报说不会。”程霜认真地回答道，“不过，谁又知道呢，夏天就是这么阴晴不定，也可能会下吧。”
这家店在比较偏僻的位置，人却丝毫不少。
有人说这样的餐馆不干净不正规，也有人觉得这样的馆子更加接地气，有味道。
吃进嘴里的东西，谁又能保证究竟有多干净呢？
戴着棕色围裙女老板把绍水倒进下水道里，引来了一大堆苍蝇。
真苍蝇馆子。
苍蝇们的注意力，很快从绍水转移到了顾客的饭菜之中。
顾客们不停挥手驱赶，却怎么也赶不走。
林霏也深受苍蝇困扰，大声地问老板娘：“姐姐，你可是在古城里面开餐馆诶，能不能讲究一点！”
老板娘也不恼，用袖套擦着额上的汗珠，笑呵呵地回应道：“对罗，西京是古城。这些苍蝇啊，都是从汉唐一路下来的！”
顾客们一下子就笑开了，也不去赶蚊子了。
汉唐的蚊子，老古董，他们可碰不得，赶也赶不走，还是好好吃饭吧。
吃完饭后，两个人打车去了黄正文所订的那家旅馆，办好了入住手续。
林霏和程霜等在电梯前，没想到开门之后迎面碰上了顾怀。
他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女生。
粉色短发，神情慵懒，正百无聊赖地捏着他的手指玩。
而且这个女生，看起来不像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人。
三个人都很惊讶。
只有粉发女生没觉得有什么。
林霏回忆着顾怀的上一任女朋友，她的记忆不太清晰。
但是她还是有点印象的。
反正，面前这个女生，不是踢球那次的那位女同学。
这是……
又找了一个……？
顾怀最先反应过来，“呀——”了一声，朝着林霏打招呼：“太巧了把，在这里都能碰到你们啊。”
顾怀的牙齿没有再说话漏风了。
他的左边门牙颜色与其他牙齿有些细微的不同，估计是做了烤瓷牙之类的。
林霏惊讶于他的自来熟，上次踢足球，算是结下梁子了，顾怀竟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说起来，打掉别人的牙齿，自己得背全锅。
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女生，感觉像是新一代受害人。
林霏也笑呵呵地对顾怀说道：“上次的事还没跟你道歉呢。和我踢球打掉的牙齿，你已经补起来了吗？”
“挺不错的，你的女朋友当时还很担心你呢。”
“费用贵吗？其实应该找我来付的。”
粉发女生放下了顾怀的手指，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这是你女朋友的同学吗？挺酷的”
顾怀点点头。
粉发女生丝毫不介意，对着程霜打量了一下。
“顾怀，这很像你跟我说的那个前女友啊，也是高中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