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不明白,这件事萧嬷嬷和我从未与他人提及,你们是怎么发现是我们所为?”
面对妹妹的疑惑,慕容宸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向容景湛,这才缓缓解释。
“是表哥派人传召哥哥到了此处,这件事哥哥事先并不知情。”
原来,之前他收到侍卫的通知之后,便第一时间赶到长宁殿。
他以为容景湛这么着急要见他,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他去办。
不料,却大出他的意料,容景湛反而将他带到了这里,他当时就疑惑不解,欲问个究竟的。
谁知,容景湛直接回绝了他的问题,只跟他说了一句话,“要想知道答案,只需安静的在这里呆上些时间便可。”
他便只能听从容景湛的吩咐,跟着他一并躲在屏风后面,偷偷观察着殿中的一切。
没有想到,果然不久之后,竟见了慕容晚情前来,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慕容晚情顺着哥哥的目光落在容景湛身上,“湛哥哥,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朕原先确实没有想到幕后主谋会是你们,是南王临走前的那句话,提醒了朕。”
“什么话?”慕容晚情追问。
“人往往容易被眼前的线索被蒙蔽双眼,从而忽视掉那个最无辜,受伤最深的人。”
容景湛将慕离说的那句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慕容晚情听。
“他……他是如何得知的?”慕容晚情诧异反问,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她万万没有想到,连身边最亲密的哥哥和湛哥哥都被她骗过了,慕离一个陌生人,是如何得知的?
“大概是你被抓去做人质的那段时间,露出了什么破绽吧!”容景湛猜测。
他也是经过一番思考,才把线索锁定在这的。
“不可能,我在仰星殿待的那段时间,对孩子的事只字未提,他如何能看出破绽?”慕容晚情坚定否认。
她这么一说,容景湛瞧着她的目光更加幽深了,“你竟只字未提?”
“是!”
“难怪了!”容景湛低喃。
“什么难怪了?”慕容晚情眸光沉沉的问。
“当时,他们可是被认定为劫走孩子的凶手,而且慕离自己也曾亲口承认。你作为孩子的母亲,面对劫走你孩子的人,没有激动的情绪不说,还只字不提,如此冷静。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所以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全然不知他们是凶手。要么就是你知道孩子下落。慕离是何等睿智之人,显然直接就认定了第二种可能。”
经容景湛这么一提醒,慕容宸这才猛然想起,之前慕离对他说的话,竟早已暗藏了答案。只是,他却从未往自己妹妹身上想过。
“居然被他看破了!”慕容晚情嘲讽一笑。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和萧嬷嬷做都如此隐秘,本以为从此以后,她便能顺心所意,没成想居然败在这个细节上面。
越想,她心中越发难过起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容景湛,深情不减,
“湛哥哥,我做了这样的事,让你误会了洛泱,你现在心里一定很恨我吧!”
听到洛泱这个名字,容景湛心中隐隐泛疼,良久之后,他才勉强勾了勾唇角。
“阿情,这件事朕不怪你。”
“那你现在知道我这么自私,只为自己考虑,完全不顾孩子的感受,是不是很厌恶我?”
“阿情,不管怎么样?在朕心里,你都是以前那个阿情。”
“真的吗?”
她哽咽了,眼中的泪,像决堤的河水,倾泻而下。
“真的,你带着孩子先回去吧!等时间长了,朕相信你会慢慢接受这个孩子的。”
慕容晚情抹去泪水,什么都没说,径自往门外走去。
“郡……郡主?”
萧嬷嬷轻轻喊了声,却没有等来慕容晚情的回应,她像被勾了魂一样,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看了让人觉得分外心疼。
萧嬷嬷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一时间竟悲从中来,不知如何是好。
“萧嬷嬷,这孩子你照顾的很好,在阿情还没有彻底接纳这孩子之前,还是由你代为照顾。”
“哎,哎,老奴谢过皇上。”萧嬷嬷激动回应,不禁泪湿了眼眶。
待慕容晚情和萧嬷嬷等人离开之后,一向冷漠的慕容宸温声道。
“表哥,多谢你没有追究阿情的欺君之罪,多谢你刚才顾忌到阿情的心情,没有说出那些令她伤心和难堪的话,给她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没什么,她会被容景煜骗,很大一部份原因,皆是因为朕。如今她情绪如此不稳,朕说的每一句,都有可能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自然得多为她考虑。不过……”
话至此处,他顿了一下,而后微微侧头看向慕容宸,目光忽而变得凉薄。
“她是她,你是你,朕不追究她的欺君之罪,不代表朕不会追究你的。”
慕容宸瞬间意识到容景湛所指的是何事,立刻跪倒在他面前。
“臣弟趁表哥不备,击昏表哥,并命令太医让表哥昏睡不醒,阻止表哥救洛泱。确实犯了大罪,臣弟甘愿领罪。”
说起这件事,容景湛心头怒意难消,若非他出手阻止,洛泱如今应该是另一幅光景。
他自然知道慕容宸冒着犯上的危险,目的就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但事关洛泱。
他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放过他,一念至此,他双手负于身后,一副俾睨天下的模样。
“既然如此,无需朕再多言了,你自行领罚去吧!”
“是。”
慕容宸躬身退了出去,独留容景湛一人在密室里静静思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整理好情绪快步离开。途径长宁殿们口,远远的便听见棍棒交加之声,以及一声声沉闷压抑的闷哼。
血腥味顺着空气钻进他鼻腔,他微微拧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果见慕容宸正光裸着上身,趴在板凳上受着杖刑,就这么不经意的一眼,他后背已经殷红一片,皮开肉绽,显然已经受了几十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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