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细看的话,这位女老板和杨萌萌并不怎么相像。
就是在某一瞬间流露出的高冷范有点相象罢了。
是的,哪怕这位女老板饱受摧残,可仍保留着最后的尊严。
看到我们后,没有哭喊,没有求饶。
三个欺负她的内保走后,她像是没事人一样,不紧不慢的穿着被撕扯的不像样子的衣服。
表情淡然,目光冷漠,隐隐还带着一丝行尸走肉的麻木。
又有一点吴鑫的影子。
打定要帮她一下的念头后,我开始了我的表演。
我先是瞄了她一眼,然后眼眸一缩,开始认真的打量她。
动作也随即跟上,我朝着她走近了两步,歪着头,仔细看着她。
给人的感觉就是,我好像认识这个女人。
“杨总?你是杨总吗?”
就是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敢情,我还认识这个女老板?
女老板明显恍惚了一下,随即又眉头微皱,目露疑惑。
要是能走进她心里的话,估计能听到这样的声音:这人是谁?是在和我说话?我也不姓杨啊?
就在她即将张嘴的时候,我立马扭头看向鳄鱼,似笑非笑说,“鱼哥,你们整活挺狠啊!都把人整傻了。”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万一这女老板张嘴来一句‘我不姓杨’,不他妈穿帮了吗?
所以,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不能让她开口说话。
鳄鱼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宇哥,你认识这人?”
我淡淡说,“我认识她,她可能不认识我。当初没来这里之前,我是国内的一个打工仔,还在她手下打过工呢!”
“哦~~”
鳄鱼拉了一个长音,“原来是这样啊!那要不你给彪哥说声?”
在这里,死个人就跟死只鸡没啥区别,同理,想救个人也很简单,只要你有人。
以我目前的地位,向胡阿彪要个人,问题应该不大。
但我并不想直白去要,那样的话,欠人情不说,还会引起胡阿彪的不满。
更重要的是,会给人一种我很善良的标签。
善良这个词,在国内自然是褒义词,但在这里,却不是那么的友好。
每个混出人样的大佬都不是善茬,他们下意识的排斥善良的人。
因为这样的人和他不同路。
所以,想救她,得协商着来。
“鱼哥,她还欠酒店多少钱?”
鳄鱼的眼神有点躲闪,嗯嗯啊啊一会才说道:“应该还有五十万吧!”
我点点头,冲女老板说道,“杨总,你也听到了,再拿出五十万,你和赌场的账就算两清了,我和彪哥还算有点情谊,说不定就把你放了。”
女老板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是想从我的眼中看出这番话的真实目的。
我是真想救她,还是玩套路骗她的钱。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挺聪明的,目前为止一句话都没说。
“杨总真是被打傻了,这样吧鱼哥,你们都先出去一下,我开导开导她,一定让她把欠酒店的钱还上。”
等所有人都走出去后,我摘了口罩,点了一支烟,淡淡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也可能不相信我,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你不是喜欢赌吗?就赌这最后一次吧!赌注是五十万,赢了是自由,输了下地狱。”
“当然,你也可以不赌,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不赌,必死!”
我说完之后,女老板就垂下了头,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了木板上。
“其实,欠的钱我已经还上了,是他们耍赖,不让我走,一定要把我榨干榨净不可。”
“我是看透了,就算给他们一个亿,我还是回不去的”
我默默抽完了一支烟,走出去之前对她说了一句话:把钱筹好,我保证让你回国。
走出逼单房,我笑着对鳄鱼说,“我已经劝她打钱过来了,要是她不打,不要顾及我的面子,该怎么办怎么办!什么杨总,在这里她就是一个猪仔!多安排几个兄弟伺候她!”
“哈哈!还是宇哥办事敞亮!放心好了,只要她同意打钱,我保证不让兄弟们打扰她。”
本来还准备到死单房看看,经过女老板的事情后,我打消了念头。
万一再碰到一个苦命人怎么办?
万一他(她)的凄惨故事打动我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
要是救,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吧,眼不见心不烦。
回到房间,凤姐第一个开口,“唐宇,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
鳄鱼对我不了解,或许看不出来我的伎俩。
可如何瞒得过朝夕相处的凤姐呢?
“为什么不救?”
老魏淡淡说道。
“哼!缅北苦命人多了,能救的过来吗?胡阿彪本来就对我们有所猜忌,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我没有搭理凤姐,看向孟强问道,“孟强,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救?”
孟强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觉得凤姐说的在理,赌狗不值得同情。”
我点点头,“大刘,你怎么看??”
大刘眼神有点躲闪,小声说,“我觉得应该救,她被狗腿子欺负的时候,有点可怜。”
我笑着拍了一下孟强的肩膀,说了一句和这个话题相差甚远的话,“胡阿彪留你们两个在这的原因还不清楚,我不在身边,你要多看着点大刘,不该管的闲事不要管。”
孟强点点头,“放心吧宇哥,无论胡阿彪什么目的,我们永远都是一个团队,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大!”
这句话我信,只要不遇到什么重大变故,孟强是不可能背叛我的。
按照流程,第二天我应该去园区报道。
但我揽下了女老板的事情,不负责到底我有些不放心,总想看到一个结果。
第二天胡阿彪也回来了。
鳄鱼应该向他禀报了女老板的事,见了我呵呵说道:“小唐,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熟人,也罢,只要她把钱打过来,人就给你了。”
听胡阿彪这么说,我眉头皱了一下。
鳄鱼没看出来也就算了,难道胡阿彪也被我骗过去了??
秀才拉着我走到一边,似笑非笑说,“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先听哪个?”
“要是和我没关系,我一个也不想听。”
“有关系。”
“行吧,我喜欢先苦后甜,先听坏消息吧!”
秀才低声说,“那个女老板不姓杨,至少身份证和签证上面不是。”
我眯眼看着秀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除了我,应该没人发现,她的所有身份证明都在我那。”
说完,秀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了一句让我更不明白的话。
“在缅北,好人不长命,但还是需要一些好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