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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明坤骤然遇袭,当下拿起佩剑,凝神接招,他既闻卫靖口出狂言,心中较劲之情大盛,手中使的便是那“飞花快剑”,想与卫靖比上一比。
怎知“逐风势”势如狂风过境,葛明坤甫接五招便心中暗暗叫苦,只觉自己剑招往往才到半途,卫靖的剑尖已指向自己剑法破绽所在,式式占得先机,逼得自己只能赶紧变招,“飞花快剑”也变得荒腔走板,招不成招。
原来卫靖虽不会用“飞花快剑”,但这套剑法与“点水快剑”系出同源,卫靖今日两度看点苍派弟子运使,已然心里有数,兼之卫靖使剑功底本就深厚许多,“逐风势”剑法也确实快如风驰电掣,这才让葛明坤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方行远在一旁冷眼旁观,默默观察卫靖的一言一行,似乎在思考卫靖一连串出乎意料的举动,究竟意欲为何?
而骆文轩等华山弟子,此时见了卫靖一手势如破竹的快剑,才知道这位“司马二当家”乃是真材实料,名不虚传,不自觉都想,倘若此时是自己在场上与他比剑,自己又能挡得几招?
卫靖、葛明坤两人又走二十几招,旁观众人早已看出胜负,葛明坤本人更是心中雪亮,知道自己早在前几招便露败象。
后面这数十招不过是碍着面子,不肯弃剑投降罢了,一念及此,他这才撤剑收招,怒道:“哼!姓卫的,葛某技不如人,那不过是我自己不成材罢了,可不是我们点苍派剑法不济事,倘若我们大师兄在此,此番胜负犹未可知!”
葛明坤本想说“倘若大师兄在此,你必败无疑”但想了想,又觉得卫靖剑术造诣甚深,远在自己之上,即便萧遥上阵也未必能稳操胜券,因此话到嘴边便硬生生改成了“胜负犹未可知”。
此时华山众人看准时机,正想好好奚落葛明坤一番,卫靖却抢先对骆文轩笑道:“骆兄也要露一手『太华云中剑』吗?”
骆文轩方才自然也看了卫靖的剑法,自忖道:“我与那姓葛的不过半斤八两,又怎能是你的对手?但若直言不敌,岂非太给华山丢脸了?”
正犹豫间,酒楼门口又走进几人,正是萧遥与唐柔师兄妹,而陶百诚则紧随两人身后。
点苍派众人一见自家强援到场,都是信心大增,葛明坤更直接大喊:“大师兄!你来得正好,司马二当家说咱们点苍剑法漏洞百出,正给众人指点剑法呢!”
萧遥方才得到陶百诚急报,这才快步赶来,此时忽闻葛明坤语出惊人,一时脑袋转不过来,喃喃道:“卫兄?那怎么会?”
倒是唐柔一看卫靖脸带苦笑,便知他必是有意为之,当下手肘轻轻碰了萧遥一下,轻声道:“卫二当家此举必有深意,大师兄你长点心眼行不行啊?”
萧遥这才回过神来,暗道:“是了,卫兄怎会没来由地胡言乱语?我当真是胡涂了!”
当下精神一振,走过去对点苍派众人正色道:“行了,行了!众人都先随我回去吧,若想与华山派的朋友切磋武艺,这段时间有的是机会,在这儿动武,人家老板还怎么做生意?这不是给我们丢脸吗?”
由于萧遥在门派中为第二代大弟子,在同辈中地位最高,兼之他向来待人仁厚,本派武学又练得最为精深,颇得一众师弟师妹的信任,他既然开口喊停,点苍派众人也只好摸摸鼻子,大事化小,乖乖听话了。
而一旁的卫靖见萧遥已然接手,内心暗暗松了口气,跟着转头去与方行远等人说话,以防他见缝插针,又要借机从中挑拨。
此时骆文轩却道:“且慢,方才是因方兄弟向我们请教武功,我们才在此谈论武学之道,可没碍到你们点苍派的事,是你们出言不逊,辱我华山在先,此刻你轻轻一言便想揭过此事,这口气我们可咽不下去!”
华山弟子们闻言也纷纷出声附和。
点苍派众人见对方不肯善罢干休,也同样回嘴反击。
场面眼看又要失控,此时萧遥却走到骆文轩与华山众人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道:“此番我们多有得罪,回去之后我必会好好约束,让他们更加谨言慎行一些,还请华山派诸位多多包涵,莫要伤了两派的和气!”
葛明坤等人见大师兄已然表态,只好有样学样,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行礼赔罪。
华山众人方才见萧遥到场,都是内心大喊不妙,却不料他竟如此向华山低头,众人一来忌惮他剑法精湛,两边要是真打起来,己方也是胜少败多,二来“伸手不打笑脸人”,大名鼎鼎的“云岭飞燕”既肯诚心赔罪,大伙儿一下子也没了脾气,都觉若再计较下去,反而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
骆文轩只好接口道:“好好吧,既然『云岭飞燕』都这样说了,我说咱们也别穷追猛打了吧?”
说着看向身后的师兄弟们,众人见带头的骆文轩有意和解,对方也赔罪认错,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不久后萧遥又与骆文轩闲谈几句,华山众人这才各自离去,临走前有不少人还偷瞄了卫靖几眼,显然是对他方才轻挑之言仍有芥蒂,卫靖只得东张西望,佯作不知。
而唐柔此时正与酒楼老板说话,还拿了袋物事给他,想必是为了方才两派争端,拿了些钱财息事宁人,以维护点苍派的声名。
葛明坤见华山派已然离开,一手指向卫靖,一边道:“大师兄,方才他”萧遥却连忙制止,跟着偷瞄了方行远等人一眼后,摇摇头道:“好了,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话回去再说吧。”
跟着与卫靖交换个眼神,匆匆与方行远等人打了声招呼,便领着众人回返百花书院去了。
卫靖自祥云酒楼离开后,方回书院,便先吩咐陶百诚帮他去华山找人,跟着又在书院一角寻到萧遥等人。
此时萧遥正听一众师弟们谈论方才酒楼内的情形,许多人一见到卫靖,想到他方才在酒楼内与点苍派作对,都是心头有气。
卫靖无视众人略带敌意的目光,先将萧遥、唐柔师兄妹拉到一边说话,萧遥开头便问:“卫兄,方才可是天机阁从中作梗?”
卫靖点头道:“正是,萧兄仓促之间被我们请来酒楼,也许不及细看,但当时场中有三名蓝衣青年,他们便是天机阁的人物,其中一人更是副阁主沈玉山的得力助手,我在报名《万武归藏》时便曾见过他。”
萧遥“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找纪沧然来给聚会评审,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唐柔也道:“当时听说华山找来纪沧然,我们便知道不妙,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便出手!”
萧遥此时忽然想到什么,拱手朝卫靖道:“倒是卫兄与司马家一见两派聚会有难,二话不说便即刻来援,连司马老宗主也亲自出马,诸位当真是侠心义胆,在下甚是钦佩!”
卫靖却一边挥手一边苦笑道:“萧兄且不忙夸,这回我们与宗主来此,其实是有些意料之外的”跟着便把司马宗主先是如何在许昌劝老婆回家,接着如何听闻纪沧然亲赴南阳聚会,这才快马赶来,最后司马家众人又是如何担心宗主,这才一个接一个到了南阳。
听完后萧遥也尴尬地搔了搔头,含糊道:“原原来如此,但老宗主一心来援,在下也是同样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