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犀利的视线朝陈娇扫去。
就在众人以为陈娇要倒霉时,管家却又转回头,竟然一副继续走的架势。
蓝发女孩搞不懂了。
什么情况?
竟然没事?
难道就因为她长得最好看,柔柔弱弱的,所以就被放宽条件?
这也太不公平了!
她气恼地瞪了时蓁一眼,不过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络腮胡,想到什么,看向时蓁的目光带着打量思索,还有一一丝丝警惕。
时蓁仿佛没有感觉到,自然地走到络腮胡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下楼。
古堡大厅。
蜡烛熄灭了一半。
昏暗不清的光照在脸上,似乎为人笼罩了一层暧昧。
这是适合发生故事的氛围。
时蓁把络腮胡的胳膊抱得更紧,细声细气说:“我有点害怕。”
络腮胡浑身僵硬。
先前脑子被美色冲晕了,很多不合理的细节没注意。现在才感觉到,这个时蓁,体温低得惊人,冰冰的,简直和尸体没分别。
她的脸很白,白得没有颜色。
唇色也是淡淡的。
根本不像活人!
至于心跳……
络腮胡正想注意一下,时蓁突然把络腮胡往前推了一把。
她纤细瘦弱,力气却极大。
络腮胡被推了个踉跄。
不过看起来,像是他自己走出去的。
管家一脸高兴地看着他,冲他伸出手:“太好了。这位客人,你愿意为舞会伴奏,主人一定很高兴。”
“请开始吧。”
什么伴奏?
什么开始?
络腮胡目露惊恐。
游戏场景中的任务,没有十分把握,最好不要接下来。
因为风险极大。
很容易丧命。
他是通关过三次场景的老人了,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是刚刚那一推!
他要杀人一般朝时蓁看过去,时蓁不知何时已经走开,和一名端着饮料的仆人低声交谈。
管家笑容渐渐消失,沉声催促:“客人!”
络腮胡打了个激灵。
虽然很不愿意,但是既然他“答应”了,就必须做。
他步伐沉重地走到屋子角落摆放的白色钢琴前。
是一架三角形立式演奏钢琴。
琴盖现在是合着的。
络腮胡硬着头皮去掀琴盖。
那琴盖很重,他咬紧牙关,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往上抬。
“啊呀——”
尖锐刺耳的女音钻入他的脑海。
同时,被抬起一点的琴盖下方涌出的鲜血。
就好像,他刚刚把谁的头皮撕下来了一样。
络腮胡眼皮一跳,不敢再尝试了。
他转头寻找管家。
没想到管家就站在他后面,正阴测测盯着他!
“客人,怎么不弹了?没有伴奏,主人可是会很生气的。”
管家面皮僵硬,眼里没有眼珠,只有眼白。
可是那只有眼白的眼,竟然透出贪婪渴望来。
络腮胡浑身发麻,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他强迫自己扭回头,再次去抬琴盖。
这次很顺利,他稍稍用力就抬了起来。
下方是黑白两色的琴键。
没有奇怪的东西。
络腮胡松口气,粗粗的手指头按下去。
他不会弹琴,所以谨慎地,只按一个音。
这样,就算不成曲调,也不会难听。
可没想到,一按下去,刺耳尖锐的声音响彻古堡。
“啊……啊……”
古堡里的仆人吓坏了,纷纷扔了手里的东西慌张乱跑。
椅子被撞倒了。
饮料被打翻了。
高脚杯跌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络腮胡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站起来就想远离这架钢琴。
却没想到琴盖突然重重砸下来。
络腮胡起身的时候被什么绊了下,头摔在钢琴上。
“咔吧!”
他脑袋被砸了个稀碎。
红的白的液体,顺着琴盖的缝隙流出来。
管家一脸平静地看着,然后转身,对陈娇他们几个说:“主人很不高兴,今晚的舞会取消了。客人们请回房休息。”
蓝发女孩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来。
听到这话,马上转身就跑。
太可怕了。
络腮胡是他们几个中最强的,所以刚进入场景,亮了实力后,大家默契地以络腮胡为尊。
没想到,络腮胡这么轻易就死了。
这场景太难了。
说不定,他们会团灭在这里!
蓝发女孩的想法,也是其他几人的。
他们脸色都很不好看。
几人对视一眼,也准备上楼。
但是时蓁,她竟然朝管家走过去。
她迈过地上的狼藉,蹙着眉,情真意切感叹:“这么漂亮的钢琴被弄脏了,好可惜。”
管家因为这话,脸色更阴沉。
时蓁伸出纤细的手指,放在琴盖上,突然对管家提议:“不如让我来把钢琴擦干净?我很会做家务。”
“好。”
静默几秒,管家同意了。
管家抓起络腮胡的衣服,将他提起来。
没有头的身体,被他从地上一路拖拽而走,鲜红的血在地上拖出一条小路。
时蓁似乎一点不好奇管家要去哪里,她对着钢琴打量一阵后,就从墨绿色的丝质小提包里掏出纸巾,认真擦拭起钢琴来。
似乎她真的要打扫钢琴。
然经历了刚才,谁也不敢再把她当成懵懂无知的新人看待。
还留在大厅里的三个人,那个剃了寸头,穿着打扮很运动的男人率先朝时蓁走过去:“需要我帮忙吗?”
“好啊。里面我擦不到,你帮我把琴盖抬起来。”时蓁细声细气说。
嗓音甜糯,能让人心发软,什么都想立刻依着她那种。
寸头男咽了咽口水,表情很纠结。
时蓁仿佛看出了他在害怕什么,轻声道:“你不会有事的。你穿的衣服没问题呢。”
“什么意思?你是说,洛哥刚刚被……是因为衣服的缘故?”寸头男大吃一惊,抓住时蓁的肩膀问。
他力气很大,时蓁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无辜柔弱地“啊”了一声,有些慌张道,“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就是看见他穿的上衣和鞋子不是一套,所以这么猜。”
衣服?鞋子?
得到提醒的三人很快想起来,确实不对。
络腮胡穿了一套米黄色繁复的宫廷套装,脚上穿的却是他原本的皮鞋。
可能是太着急忘了换。
又或者,害怕古堡里的衣服穿上有什么不好的结果,所以故意没穿成套。
没想到,这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三人庆幸自己听了管家的话。
寸头男似乎是比较正义,他很快就怒问时蓁:“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洛哥?你眼睁睁看着他惨死,你好恶毒!”
“啪嗒,啪嗒。”
眼泪成串的顺着时蓁脸颊滑落。
她不断摇头,嘴里喃喃辩解:“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我没想到……”
寸头男却似乎认准了她是杀人凶手,双手改为掐住她的脖子,越来越用力。
“够了!”
三人中的波浪卷发女孩走过来,拽开寸头男的手。
“洛哥是收钱进来保护你的,他死了你很慌张我理解。但是你不该把气撒在无辜人的身上。不想帮忙就滚开!”
说罢,波浪女看也不看寸头男,浅笑地面向时蓁:“是要抬起来吗?”
她说着,手上用力。
沉重的琴盖被她抬起来。
“呀,这是什么?”波浪卷发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