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紧紧地抓住沈明月的手，“在在在。”
护士招招手示意让她们跟上。
沈妍紧跟着沈明月进到诊室。
里面正做着一个医生，那医生推了推眼镜仔仔细细地看着手上的检查报告。
紧皱的眉头成功让沈妍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您好，我是沈明月的……”
医生抬头看来，眉头又皱得更紧了一点。
“我是沈明月的家属。”沈妍说。
医生的眉头才稍微有点舒展，他左右看了看，“沈明月来了么？”
“来了的。”沈妍握紧了手，“她就是。”
医生上下看了看沈明月又看了看沈妍，稍显迟疑地说，“这件事我想同家属聊聊，可以么？”
沈妍刚想答应，沈明月却开口，“您直接说吧，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您是想说我癌症的事，对么？”
这话成功地让医生怔住。
他推了推眼镜，又上上下下地看了看沈明月，叹气。
“是的。”医生招招手，“你们坐吧。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避着你了。”
“嗯，您直说就是。”
医生推了推眼镜，“你这癌症时间不短啊。”
沈明月面不改色也没接话。
“不过，好在现在还是良性。但是因为时间太长，或多或少对你身体还是有影响。”医生说，“你最好是尽快处理。不然就算是用再好的药物也没有用。”
“而且……”
医生稍加停顿，“谁都会有耐药性。你要是继续吃药，吃久了。日后治疗也会是一件麻烦事。”
医生的话语字句委婉，字句斟酌。
“好。我知道了。”沈明月坦然应下，就像这不过是得了个小感冒一样。
医生看了看沈明月，想骂她，但是又把话给忍住了。
她转头看向沈妍，“你知道你妈妈这个病么？”
兴许是因为沈妍和沈明月容貌上的相似，医生将她当成了沈明月的女儿。
沈妍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沈明月护犊子的发言给打断了。
“抱歉医生。这件事她并不知情，是我瞒着她的。”
医生显然是见多了这样的家长，随后又是一声长叹。
“行了。索性现在还没有恶化，是不是要做手术，你们也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着，医生将检查报告单递给两人。
沈明月接过后折起来放入背包之中，朝医生点点头，“好的。我们会好好考虑的。”
“你这药该停还是停了吧。到时候来医院，好好检查下，看看要吃什么药做什么治疗。”
“好。”
沈明月头也没回地带着沈妍离开。
等到了医院外，沈妍忧心忡忡的表情才让沈明月抿唇一笑。
“别担心，医生不也说了没事么？现在还是良性。”
“但是你吃了很多药吧？”沈妍问。
沈明月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吃了。不吃怕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她一个人在国外时，沈老爷子也几乎都不联系她。
沈妍则是联系后又消失了。
至于沈鹤庭？
就连她出国那天都没来过。
所以，在国外的沈明月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她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样的环境下，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活着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倒不如早点去世算了。
而回国后，沈明月知道，沈妍还需要自己保护，这才有了想重新活下来的打算。y
“……”
沈妍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沈明月淡淡笑道，“你别担心，既然我答应你会好好的，那我就一定会做到。药我会停，检查我会来做。如果有需要手术，我也会去做的。”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就会做到。”
沈明月的话很平淡，平淡得就像她在说的并不是她的生命一样。
沈妍说，“我不是担心姑姑你不愿意做，而是在想，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自私两个字成功地让沈明月愣住。
她呆呆地看着沈妍，只瞧见那张红色小嘴上下一碰，吐出让她险些落泪的话来。
“我是觉得要是姑姑真的觉得很辛苦很累的话。那我尊重您的意见，我也希望您能够开心快乐，而不是被我所束缚，去做自己不希望做的事。”
沈明月又一次紧紧地抱住沈妍。
这一次一切都不需要有任何语言。
沈妍茫然地拍着她的背部安抚着她的情绪。
“妍妍，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我也希望能告诉你。这一切都值得。”
“我愿意为了你再来一次。”
……
当天晚上，秦家别墅内。
沈妍小嘴叭叭地讲着今天所发生的事，随后满脸担忧地问道，“我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
“她是不是真的觉得活着很痛苦？”
“但是，我就只有她一个亲人了。我不希望她离开我……”
这让沈妍很是纠结。
一方面她希望能够尊重沈明月的选择，另一方面她又不舍得松手。
正在看订单的秦邺揉揉额角，伸手捏住对方的小嘴。
“唔？”沈妍眨眨眼。
“你怎么确定，现在不是她的选择呢？”秦邺问。
沈妍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秦邺放下手头订单，认真道，“她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你该做的就是尊重她的选择，不是么？”
“你在这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听从她的意见和看法。”
“小丫头，她是真的在意你。”
秦邺看得出来，沈明月对沈妍感情很深。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辜负别人的期望，好好做你想做的事。”秦邺说。
沈妍点点头，“好。”
秦邺大掌随意弄了下对方的软发。
沈妍靠坐在秦邺身边看最近提交上来的设计方案。
书房内的两人除却翻页声，没有其他的声音，各自沉浸在各自公司的未来中。
……
沈家。
“沈明月竟然愿意回沈氏集团！”沈鹤庭气得将报纸砸在地上，磨着后槽牙，“当初我邀请了不知道多少次，她都不愿意回来。现在却给沈妍造势？”
“她倒是心疼沈妍！”
赵艳芝拍抚着沈鹤庭的背，“哎呀，没事。现在她们两把沈氏集团越弄越好，日后我们接管不就能白赚一笔。”
沈鹤庭皱眉，“接管？不太容易吧。”
“只要你想，肯定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