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邺来时，赵申正坐在办公室外的电脑前，敲敲打打，寻找证据。
赵申听见秦邺脚步声，立马起身，顺势熄灭了电脑屏幕。
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无论是谁，接近他时，他都会这么做。
这也是为了为自己的上司保守秘密。
“三爷。”赵申将整理好的文件双手递到秦邺手上，“您看看。这是秦氏和沈氏合作的一些项目。”
秦邺下午便从赵申口中得知了偷工减料的事。
他没有接，而是反问道，“调查过有没有出事？”
赵申摇头，“当年包装修买的人不少，但至今没有几人有甲醛中毒等消息登上热搜。而且，我也查过相应楼盘，都不曾出过这件事。”
“当年能买得起这几个楼盘的人，这十年来大多数都已经翻新了。所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秦邺垂下的手正撑在赵申的桌上，他点了点桌面，若有所思。
“不会有太大问题还是不会有问题？两个字的差别代表了整句话的差别。”
“调查清楚。确定没事再把报告给她。”
秦邺一顿，“对了。我让你调查的事调查得怎么样？”
赵申没有直接回答。
他朝着办公室的方向看去一眼。
“这件事，我回去发邮件到您邮箱。”
赵补充道，“嗯，这件事您可能得……慢慢开。沈家的一些人这的不是人。而且这件事不单单是沈家二女儿牵扯其中，您小侄子——秦恒也做了。”
秦邺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秦恒？
他做了什么蠢事？
“您……额，那些事可能要多加注意。”
赵申觉得自己一个平日里与世无争的性格在调查这件事时都忍不住怒火中烧，更何况秦邺和沈妍的关系。
“嗯。”秦邺冷着脸应下。
赵申没再多言。
秦邺捏了捏眉间软肉。
“这些天，你在这边帮忙。秦家的事我让人查好给你。”
“是。”
秦邺推门而入。
沈妍抬头看来，在瞧见是秦邺时，眼睛瞬间笑得弯起。
“你来了。”
“嗯。”
秦邺坐在沈妍正对面的位置。
“秦邺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沈妍思来想去都不知道什么样的解决办法是最优解。
“你赵申应该把那件事告诉你了吧？”沈妍问。
秦邺动作一顿，“嗯。”
沈妍说，“就那件事你怎么看？我大概能确定，这件事应该是真的。而当年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目前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暂时没人知道。”
“你担心沈鹤庭鱼死网破？”秦邺问。
毕竟，这件事都已经隐瞒了将近十年。
当年如果出事早出事了，再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多年后出事。
除非是当年做这件事的人戳破一切。
“是。”沈妍毫不遮掩地点了点头。
“沈鹤庭肯定还留有证据。而且我不确定，你大哥他是不是也有份。”
秦天成和沈鹤庭算是亲家。
两人要是想一起做点违法的事也正常。
“秦家的事我来调查，你不必担心。”
秦邺淡淡道，“至于你提起关于沈鹤庭的事。他应该不会傻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毕竟他想要沈氏集团，如果真这么做，沈氏集团毁了，对他来说也没有半点好处。”
沈妍点点头。
“确实。但也有一点。”
沈妍直勾勾地盯着秦邺，“他可能想借着这件事逼我下位呢？”
虽然沈妍拥有百分六十的股份，但在沈氏集团创业至今有一条董事会规则。
如果沈妍有重大的失误，导致沈氏集团在市面上的形象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种情况下可以召集临时股东会议，将沈妍票出沈氏集团。
这也是沈妍所担心的。
“没事。有我在。”秦邺揉了揉沈妍发顶。
“你只需要考虑，要不要向公众坦白以及坦白后如何去挽回秦氏集团的荣誉和形象。”
这个问题对刚刚执掌沈氏集团的沈妍来说，已然算是难事。
“或者……”
秦邺故意降低嗓音，减缓语速，暧昧不清地说道，“你要是给我些奖励。我也可以选择帮你。”
沈妍双脸烧得发烫。
“你！”
沈妍伸手指着秦邺，“你就是故意的！”
“我才不需要！我自己就行！”
秦邺握着沈妍的手指头，低头在指尖落下轻轻一吻。
沈妍飞快地将手缩了回来。
“咳，你先等会。我还有事要处理。”
“好。”
沈妍低垂着脑袋继续批阅文件，而红得滴血的耳垂则是透露出她的真实情况。
当天晚上，沈妍又被折腾得累得进入梦乡。
天边有轰隆雷声响起。
沈妍猛然从梦中惊醒。
雷。
打雷了！
沈妍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打雷。
以前还有妈妈和爷爷会哄着自己。
而在神经病院的那段时间里，沈妍什么都没有！
她只有自己，只有孤单寂寞的黑夜！
沈妍浑身一颤。
她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下意识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牢牢得将秦邺紧紧地抱住，半点也舍不得松手。
秦邺下意识将被子扯过来盖住沈妍，自然地拍打着沈妍的后背，哼唱着小时候听过的童谣。
在童谣声中，沈妍只觉着上下眼皮打架。
她进入沉沉的睡梦之中。
秦邺却在黑暗之中睁开双眼。
黑如曜石的双眸在黑暗之中格外有神。
他脑海里的记忆回想起所看到的资料。
秦邺搭在沈妍背后的手缓缓握成拳头。
就算是在宁城叱咤风云，秦邺也没有如此恶心地对待一个人过。
秦恒和沈娇还真是一对好畜生。y
一想到自己收到的档案上写的内容，秦邺便气得浑身发抖。
拿活人做精神病实验，想要通过药物和刺激将人活生生逼疯变成真正的疯子。
秦恒还真是畜生！
“唔，大叔，睡觉。”沈妍呢喃着往秦邺怀中钻。
月色下，秦邺低头看向沈妍沉睡的睡颜。
经过这几日的喂养，之前瘦得只瞧得见大大的双眼和高耸颧骨的脸蛋上总算是有了肉。
秦邺轻轻地吻了吻沈妍的额头。
沈妍却在睡梦之中躲开，她将整张脸蛋都埋在秦邺怀中，含糊不清的话语让秦邺轻声一笑。
“不要了，不要了。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