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警察压抑着,道,“还格局,还心怀天下,反歧视,还天下大同,人人平等,别听那家伙的那乱七八糟的妄想者的梦呓。
“好听话谁都会说,但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满足自己那假装高尚,最多再骗一帮傻子。
“现实是什么样的?现实就是国家与国家的竞争,是国家所代表的一群人与一群人之间的竞争,竞争高附加值的产业,谁拿的多了谁发展的好了,这个国家上上下下都能够获益,这是现实,这是真正的利益。
“世界是不公平的,就是有人生活的好,就是有人生活的差,就是有人干同样的活能够得到更多的报酬。
“世界是公平的,有人失去一点,就有人得到一些,为了不失去,就一定要想办法多得到。
“这是真正的现实,你要认清它,别被被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迷住,只看一些微不足道的好的地方,不看背后真正的敌我之分。
“你要知道,我们是自己人,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立场应该是一致的,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他是外人…是我们美好生活的阻碍。”
老约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被洗脑了,是你被洗脑了,你认不清世界是什么,也认不清自己是谁了。
“还争夺资源,你买的房不是你的,种的东西不是你的,造的东西不是你的,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觉得,凭什么觉得,抢的东西就是你的?
“现在你分不上蛋糕,为什么觉得将来就能够分得上蛋糕?
“凭什么?”
黑人警察:“只要盘子大了能够分润的人自然就多,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是最为基本的规律,你说凭什么,至于你说分配,确实有这个问题,但现在正是争的时候,内部不能出错,拿到了再说分,等到时候我…”
老约翰道:“到时候怕不是就要:为了守住这美好江山,为了防止我们被倾覆,防止数代之功功亏一篑,我们还需要团结起来,再努力一把,再苦一苦大家,苦一苦百姓。
“只有将天下守住了,我们才能够拥有,不然的话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等到江山更稳固了咱们再说其它。
“再然后就是,可能会有乱臣贼子六国余孽想要造反,我们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生死存亡在于一刻,现在就别想那些没用的事。
“再然后…
“争来争去输的都是穷人,死的都是工具,别整天想着大局,想着那些宏大博弈,不要为此而激动,那些不是你一个月薪几千块钱的人该操心的,你不是下棋的,你是棋子。://y
“观棋不语真君子。
“老老实实做自己的事情,别害人,便算得上是对得起社会了。”
黑人警察冷哼了一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当你的风凉人,我会为我,为我们国家所有人的未来而奋斗,吃着饭还要骂做饭的。”
老约翰嗤笑了一声,“匹夫招谁惹谁了?当牛做马一辈子,还要背上这责任,你奋斗,你奋斗做什么了?
“谁赢谁输不在于两个小警察的倾向,不在于那么一个跑到我们国家讨生活的外国人,不在于他是否受到针对,是否是死是活。
“他有着什么问题又如何?没有任何问题又如何?”
黑人警察压抑着愤怒:“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大的成就都是从小慢慢积累,大的问题也是从小慢慢积累,只有在每一个再细微的立场都不放松才不会给人可趁之机。”
老约翰笑了笑:“所以说还是因为这些,并非是觉得人家有问题。”
黑人警察摇头:“不是…没有,我都被你在这里绕糊涂了,我怀疑那家伙主要是因为他可能隐藏着什么线索,有着什么隐瞒,可能会对这个案子的告破起到某些作用。
“反而是你,好像铁了心思就觉得他没有问题,一点都不愿意想,你是不是已经被腐蚀了。”
老约翰干脆的道,“那家伙有没有问题我一点都不在乎,你要是觉得有问题,现在回去直接去找他一并解决了就是,又要走,走了又要说这些。”
黑人警察喘着粗气,咬着牙,好像是在吃着谁的血肉,“我是说有问题,现在没有找出来,但是有问题,我迟早会找出来的,现在不想打草惊蛇,那家伙实在是不好对付,很是狡猾,嘴里没一句实话…或者说,说的都是实话,但只根据自己的需求去说自己想说的,张口就来,一点空都不留,又披着一身外邦人的皮…但是我迟早会找出哪里有问题,到时候…”
就这么说着,便已经来到了一楼,缝隙中渗透着些微光明的出租楼大铁门口映入眼帘。
伸手拨开门闩,推开门…
这时阳光正好,正午的太阳挂在天上,散发着炙热,撒下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将整个世界都照得通明。
好像是为万物披上了圣衣。
忍不住伸手挡着那刺眼的光,却依然被晒在脸上,一老一少,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皱纹毛孔都分外清晰的脸上映照出了狰狞,癫狂,恶毒,歇斯底里,扭曲在一起。
金色的阳光无孔不入,渗透进了脸庞,渗透入了灵魂。
两人眯着眼睛,看见了指缝背后的天空,靛蓝色好像水洗过一般的干净,一朵朵蓬松的棉花一般的云朵,黑色的不知名的鸟儿飞过。
然后一切的阴暗都如同积雪一般快速的消融,暴露出来最为底下的敏感,坚韧,疲倦,脆弱,慈祥,天真…洗掉了一切污秽。
整个人不知不觉变得平静。
接着两人继续的往外走着,只是之前的争吵已然变成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好一会儿,黑人警察忍不住小心的试探着开口,“那什么…刚刚…刚刚我一直只是怀疑他,并没有想过其它的事情…也不是说没想,我想过,但是没想过做什么额外的事,我不是这样…不应该这样,我刚刚好像疯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我理解。”
老约翰连忙的说着,他的脸上也是同样的一切狂热被抽离后的,空虚,回味,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