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一个机会,有一个按钮,有一个可以触发的事件,瞬间这些貌似消失的一切就会重新抬头。
“比如说像我的遭遇,一个社会性问题,但只要被一定数量的人知道,必然会诞生这个女人是否已经被侮辱了?干脆点这个人是否已经脏了?她所代表的价值是否受损?等与问题核心无关的疑问,或者直接问出来或者在心里。
“无所谓结果,只要思考这个问题,只要去讨论这个问题,那个的被讨论者就从原本的文明世界坠落了,成为了一个异类,成为了一个封建社会下的人,这不以任何人的意志转变。
“然后与此同时又有一些人会嚷嚷着,不要打扰受害者,这也不是受害者的错,她是无辜的,这么一副好人姿态,但这本身又是一种恶意。
“我甚至都能够想象的到那心中不可直视的想法。
“明明是一个被害者,对于罪犯无可奈何,自己还要受到多次伤害,只要想一想就实在不想再折腾。”
“没什么,我就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多说了两句,没事,不用来陪我,也不用找人来,我把门窗关得很牢固,反锁门栓,还用柜子堵住了,他就算是再有什么歹心也没有办法进来。”
“你说担心他晚上强行破门,要是如此那还好了,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住的这地方…它不是那种好小区,我这边的条件不是很好,房子质量不说,房间基本没什么隔音,然后人又特别的多,特别的挤,吵的要死,导致平时稍微有点动静整栋楼都能知道。
“然后也因此彼此也都还算是熟悉,再加上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什么事情帮点小忙是没问题的。
“他要是敢强行破门,那正好借这个机会人赃俱获逮个正着,我其实还希望就这么一劳永逸的。”
“是的,我明天是要出去,但以咱们单位的上班时间,我明天起床上班的时候那会儿天都明了,那会儿也正好是很多人出门上班的时候,不用担心遭到什么袭击,这些我都想过了。”
“你就忙你的吧,我没事,也没有害怕,本来是挺害怕的…
“毕竟遇到了这种事情,但回想着,那变态感觉好像也没有多危险,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并非很强壮,反而有些虚弱,还没我力气大,胆子也不大,除了心理阴暗好像一无是处,真的要论起来他不一定能够打得过我。”
“当然我也不会那么自信、狂妄,肯定会做好准备的,防狼喷雾,辣椒水,电击器,随身剪刀,这些东西都会备好,他要是敢再来,肯定可以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说万一…那就只能说是运气不好,或者说命运如此,这种情况是谁也无法改变,也无法避免的,就算是晚上睡一觉都有可能一睡不起。”
“不是不在乎,而是这世间的一切本来都是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转,吾等蜉蝣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结局。”
“我就是感慨一下,没有胡思乱想,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先忙。”
“多谢关心…嗯…好的…再见…”
电话挂断,阮星也借着这个被打断契机退出了短视频网站,来到餐桌前,收拾了已经被放凉,放了好久的碗筷,拿到厨房水池清洗了起来。
监控这边,张灵均脸色稍微的有点尴尬,轻咳了两声,语气毫无波澜的说道,“这就是你们能够这么快的找上我家来的原因?电话中的那位丽姐。”
黑人警察点头,“对,我们在对阮星的朋友同事这些她社会交往较为密切的人进行询问调查的时候,一位女同事对你的猥亵行为进行了描述…”
“什么猥亵,我那是调查…”
张灵均提高了声音,唾沫飞星,“我是有侦探证的,知道如何依法调查,行为上没有任何逾越,一直很是得体,同时我的初心也没有丝毫的恶意,这一点是最重要的。
“猥亵与变态是因为阮星对我行为的误会,觉得我是要占她便宜,图谋不轨,所以对我通过语言进行迫害,以此来实现报复的目的。
“然后也正因为此,因为这负面的印象,再加上虽然误会,但事实上她确实感到恐惧,所以在之后对我有了不真实的,与现实有着明显差异的印象,然后有了不客观也不准确的描述。
“什么变态,从小没有和异性接触过,心灵扭曲……我的精神非常的正常,非常的健康,另外我从小到大都是很受欢迎的,哪怕到南越依然非常的受到欢迎,认识很多优秀的女士…”
说着就见黑人警察那本来带有些嘲讽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你不要以为见到了几个对外国人摇尾乞怜莫名发情的女人,就认为所有的南越女人都是这样,这些人可并不是什么优秀的女人,更可能是一些疾病传播者。”
“什么?”
张灵均顿了顿,思索了一下他的意思,然后不由得无奈的叹了一声:“我说你是那种三流的,下流的,挑动仇恨,挑动情绪的视频自媒体看多了吧?y
“那种先表明外国人身份,然后跑到大街上搭讪,随便几句话就能够将一些看着年轻看着还不错的女性拿下,但事实是拍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从一百个,几百个搭讪对象里面挑那么几个不正常的,剪辑出来,将本来漫长的对话剪成了两三句,如此将人显得轻浮,或者有的甚至还得写剧本,还得给钱雇人演戏,和那种高级跑车拜金女差不多的思路的那种视频。
“不可否认确实有这样的人,但傻子都能知道那不能代表所有人。
“哪怕稍微动一点脑子想一想就能明白,那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正常人中哪有那么多这种人,你没有生活在现实世界?或者说你周围你认识的人中就没有女人?不知道一个正常的,普通的女人都是怎么想的?
“我告诉你,一个正常的女人的想法和普通正常男人是一样的。
“没有什么特殊与不同。
“我遇到的发现我是外国人而对我态度有着不同的南越女人,都是因为礼貌,因为一种对于异国他乡的人的好奇,这种心理适用于所有的人。
“或许你是潜意识中将女人当成了自身的所有物,当成了一种可以炫耀的战利品,自身的财产,某种可以用价值来衡量的珍贵物品。
“见到外国人与女人,不由得便与国际竞争、对立这种情绪联系到一起,产生了一种自身的领域,自身的物品被人给偷走了,吃了亏的感觉。
“不要这样。
“每一个南越女人都只属于她自己,而不是南越男人或其它国家的男人,每一个女人都是如此。”
黑人警察张了张嘴,最终沉默了一会儿,道,“抱歉,我有些过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