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还在手术室。
周九笙却转身离开病房。
她打电话重新定做了父亲的牌位,其他损失警方还在统计。
苏家也很快报了警。
故意伤人是事实。
更何况,她打的还是孕妇。
晚上。
她坐在警察局,给闺蜜打了电话。
却没想到,等来的是凌霁。
她怔了一瞬:“凌先生?”
凌霁淡淡嗯了声,漫不经心解释:“付容是我的表侄女,她有事,让我来接你。”
周九笙沉默一瞬,低声道谢:“谢谢凌先生。”
凌霁似笑非笑地扫她一眼,不紧不慢道:“该说周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还是连基本的律法都不通。”
故意伤人很可能会坐牢。
入室损毁财物,也会。
不同的是,苏家权势滔天。
替罪羊有很多。
周九笙垂下眸:“有许多事,图一时畅快,也没什么不好。”
凌霁食指轻扣她的下颌,逼她抬眸看向自己。
“周小姐,有时你倒是天真得可爱。”
他薄唇微勾,嗓音低醇,却隐隐带着几分讥讽。
凌霁漫不经心道:
“苏家不会轻易放过你,周九笙,入室砸毁财物一事可大可小,你原本可以借机将此事闹大,但苏家请了最好的律师打这两场官司,你翻盘的机会渺茫。”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她:“尤其,你和你的男朋友顾御川还一刀两断。”
那天在病房的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
凌霁恐怕也早就知道她和顾御川之间的那段协议。
“周九笙。”
凌霁将她抱至膝盖上,幽沉犀利的目光紧锁着她,他薄唇微动:“你可以求我。”
他的嗓音低哑,带着不经意的诱哄。
周九笙撞入男人幽沉犀利的目光里,心头一悸。
她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忽地,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周小姐,您母亲的病情恶化了!”
……
周九笙拒绝了凌霁送她去病院的提议。
母亲的状况一直状况不太好。
她私心不太希望其他人看到母亲狼狈的模样。
她打了车赶去病房。
第三精神病院。
周九笙赶到病房,女人在护士和医生手里拼命挣扎着,她的行迹疯疯癫癫,重重地捶打着怀里的洋娃娃。
“贱人!不自爱!”
“不自爱的贱人,你为什么不去死!”
“九笙,不要相信男人!”
她还未冲过去,女人就已经挣脱了束缚,朝她冲了过来。
女人劈头盖脸朝周九笙身上撕打着:“你为什么不听妈的话!为什么要抢男人!为什么不自爱!”
她泛红的双眸,疯癫的行迹都像是一把刀捅进了周九笙的心口。
周九笙眼眶微红,将她搂进怀里:“妈,那些都是骗人的,九笙很好,我什么都没做。”
“九笙……”
女人的情绪渐渐平复,目光呆滞地落在周九笙身上。
“宝宝,你要乖乖的。不要相信男人的话。”
女人又哭又笑。
周九笙心里酸涩,像是泛起细细密密的胀痛,她目光温和地看着母亲:
“妈,我很好。”
医生看着女人彻底平静下来,才走上去给她注射了一剂安定剂。
周九笙看着头发花白的母亲熟睡这才找到医生了解情况。
“我妈之前的病情不是稳定了吗?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抱歉,周小姐,您小姨特意来看望您的母亲,还带来了一卷录像,说了些刺激您母亲的话……”
听到小姨这个称呼,周九笙脸色微冷。
父亲去世后,她很少和所谓的亲戚联系。
当初周家落败,人人都踩上一脚。
她这个小姨更是趁机拿走了母亲的不少首饰,美名其曰破产补偿。
然而,这些亲友的股份大多是母亲和父亲施予的。
周九笙接过录像,低声道:“麻烦你了,季医生。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请不要放进去。我妈她受不起再一次的刺激了。”
等医生离开,周九笙才点开录像。
等看清录像上的内容。
她脸色一变。
……
折腾到晚上七点。
周九笙回到酒店。
原本的房子物件被悉数损毁,重新布置还需要一段时间。
付蓉和男朋友住一起,周九笙无心打扰。
晚上。
付蓉还是给她打了视频:“如果能查到苏家指使别人砸毁你家中物件的证据,那么苏家被定罪的可能性很大,一旦苏家被定罪,你故意伤人的事就有和解的可能性。”
“不和解。”周九笙动了动眼皮:“我们不和解。”
付蓉一怔。
却听她的嗓音格外平静:“我要亲手把苏家送到监狱里去。”
她垂下眸,情绪仿佛寡淡很多。
脑子里却回荡着录像带的内容。
像是多年前的一幕幕又在她面前反复重演。
她的心头发冷。
苏家能借着小姨的手用多年前的录像和苏染的事逼迫她母亲。
如果她真的同意和解,苏染更不会放过她。
付蓉心里不赞成,可她敏锐地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我知道了,我会跟律师那边说的。”
她换了副轻快语气,眨眨眼:“对了,你和我小表舅到底怎么回事?那天他听说我要去接你,连我的活都抢了。”
周九笙抿着唇,“他大概,看上我这张脸了。”
付蓉并不意外。
周九笙这样的一张脸,没有谁会不心动?
“如果你真的能跟小表舅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身边有哪个女人。”
周九笙没说话。
她和凌霁即便真的在一起,也并不是付蓉想的那样。
他们更适合各取所需。
隔天。
原本付蓉给周九笙安排了律师会面,了解情况。
但周九笙刚出门,就撞上了位不速之客。
“周九笙。”
周九笙抬眸,迎上顾御川的目光,她的神色微冷。
“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