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笙没把凌霁的邀约放在心里。
凌霁也好，顾御川也好，其实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可以有情饮水饱。
但周家败了，她这个周家大小姐赚了五十万后依旧要拼死拼活地打工给妈妈攒医药费。
许久之前，她还愚蠢地为自己热烈的爱感天动地。
而现在，除了赚钱，她不作他想。
隔天还要上班，回到家后，她给父亲上了柱香，倒头睡过去补了个觉。
大约睡眠太好，周九笙罕见地做了个春梦。
梦里，男人地咬住她的唇，微凉的指节蜿蜒而上，暧昧而旖旎。
她不受控制地低喘，痛苦地嘤咛。
隔了许久。
男人俯身，居高临下地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
薄汗滴落，男人眼底涌动的暗欲又深了许多。
“周小姐。”
他的嗓音低沉而熟悉，周九笙口渴得厉害，听他慢条斯理地低声问：“可以吗？”
她想睁开眼，下一秒，撞入星辰涌动的眸子里。
天光大亮。
周九笙猛地惊醒。
想到令人面红耳赤的梦境，周九笙脸上的热意又浮上来。
凌霁和梦境里的男人仿佛一点点重合，旖旎美妙的仿佛不属于她这个家破人亡的人。
周九笙洗了把脸，才从那种酥酥麻麻中回过神。
刚好同事小安给她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到。
周九笙回了个时间，又问：“做春梦是什么意思？”
对方回的很快：“意思是你缺男人了。宝贝，快来，听说收购我们公司的是个无敌帅哥。”
“马上到。”
周九笙赶到公司时，不少人，尤其是女性员工，都很兴奋。
“周九笙，你知道吗？收购咱们公司的是凌氏！天呐，我做梦都没想过凌氏会对咱们公司感兴趣！”
周九笙所在是一家娱乐传媒公司。
这两年年景不好，老板破产重组，不少人都知道公司换老板的事。
只是谁都没想过，会是凌氏。
周九笙心头一动。
身旁的同事兴奋地惊呼起来：“快看！大老板！真的帅疯了！”
周九笙一抬眸，只见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过于优越的侧脸。
他神色很淡，冷冽中透着些许疏离与倦怠，被人前呼后拥的模样，愈显衿贵优越。
不知为何，周九笙总觉得男人似乎朝她的方向看了眼。
像是猎人精准捕捉猎物的眼神。
周九笙觉得，大约是她多想了。
上午的任务不重。
尤其是对于周九笙这种半高层员工来说，高层董事的会议与她没半点干系。
大约因为昨晚严重缺觉，午后，她困的有些睁不开眼。
周九笙拿着杯子，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
咖啡浓香在办公室弥漫，属于男人身边凉而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
男人低哑的嗓音，不紧不慢地。
“周小姐，真巧。”
茶水间的空间不大，周九笙猝不及防地转过身，凌霁扶住她的腰，漆黑的眸子泛着冷淡而晦暗的光。
“小心些，周小姐。”
他真是斯文又有礼。
如果略去他附在腰间，不断游移的手的话。
周九笙退开半步，客气道谢：“谢谢凌先生。”
“别动。”
他扶着她的腰肢，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后，她颤动着睫羽，抬眸看他。
指尖从她脊背处拂过，有些痒。
“周小姐，你的扣子开了。”
他的目光幽沉冷隽，紧紧锁着她，仿佛什么囚笼般。
嗓音暗哑，酥酥麻麻的，周九笙渴的厉害。
周九笙抿着唇，提醒他:“可以了吗？”
凌霁忽地倾身将她压至桌边，指腹轻轻拭去她唇角鲜艳的口红。
“周小姐。”他的眸色深了深，“上次，我就很想问，你有没有兴趣甩了顾御川，跟我。”
他的膝盖顶进她紧闭的两腿之间，大掌揽着她的腰，两个人身体紧贴，连对方身体的体温都能依稀感知。
周九笙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混乱、靡烂、灼热的午后。
体液的潮气让她脸上微微一热。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道:
“凌先生，唐林杜绝办公室恋情，而我相信，您也对当小三没什么兴趣。”
凌霁半眯着眼，逼近她:“周九笙，顾御川也是这么想？”
“那是我和他的事，与凌先生无关。”
她深吸了口气，推开他。
手上的咖啡已经变得温热。
周九笙转身离开。
凌霁向来不是个道德崇高的人。
尤其是在男女这件事上。
周九笙挺对他胃口的。
上回没吃到的遗憾延续到现在。
只可惜，她倒是挺乖。
他漆黑幽深的凤眸浅眯，狭长的眼尾微挑，冷沉的气息浮在薄薄的眼角处。
任由她的身影消失。
唯独空气中还残存着松木香味。
十年前，他在一个女孩上闻到过。
一窗之隔，她的嗓音软而甜。
“不要怕，大哥哥，我们一起跑，你的眼睛不好，我带你跑。”
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思绪。
凌霁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摁下接听键，冰冷的眉眼一瞬间变得柔和。
“小意，怎么了？”
……
从茶水间回到办公室，周九笙脸色滚烫。
小安正和一旁的女同事讨论着什么，脸上泛起异样的绯红。
“大老板那种，睡一次就够一辈子了！”
周九笙扯了扯唇角。
她倒是不排斥和凌霁约一次。
可是，太麻烦了。
男欢女爱这种，只是为了解压。
她心里清楚，睡了凌霁，麻烦会接踵而至。
接下来的时间，周九笙下意识躲着凌霁。
下班后，她接到了顾御川发过来的消息。
一张图片。
是skll的限量款。
配了两个短促的字:“喜欢？”
周九笙回的很快。
“还好。”
下一秒，男人发了条消息过来。
“喜欢，你也不配。”
“周九笙，你这种人连最便宜的假冒伪劣都配不上。”
周九笙早就习惯了顾御川的喜怒无常。
他一向如此。
仗着合同，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凌辱辱骂，不计其数。
“你说得对，所以我只绑红绳。”
病房内。
顾御川收到这条消息，脑中浮出周九笙白皙柔嫩的手腕，绑了一条殷红的手链。
美得禁忌，让人心驰神往。
他没说话，手上却不自觉地搜了搜最新款的红线手镯。
“御川，看什么呢？”
身后，女人的身体贴了过来，嗲嗲的嗓音随之响起。
顾御川眼底掠过丝厌恶，冷漠地推开她。
“与你无关，好好照顾好你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不是苏染的身体不适合流产，他根本不会让这个孩子有降生的可能！
苏染余光瞥了眼顾御川的微信消息，装死般不经意道:“御川，你去帮我拿产检报告，也该出来了。”
顾御川转身离开，眼底掠过丝烦躁。
苏染点开微信备注为月亮符号的消息记录，脸上的阴狠越发憋不住。
周九笙！
她绝不会让这个贱人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