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芭芭拉继续说,“我比那头该死的母猪更像他妈妈。”“不要那样形容猪,它们通常比人要友善。”黄白游说。“可它们闻起来很臭。”芭芭拉说。黄白游一本正经地摇摇手指,“不一定,其实我厨房里刚好有头猪,很干净,闻起来很香。”“你厨房里没有猪!”“有的。”“我刚去过,没看到猪。”“不要动,我把它抓给你看。”语罢,黄白游起身向厨房走去,“小猪、小猪。”不久时里面传来猪的哼哼声,“找到你了!”不一会,一个卡通猪头的烤盘手套从门边探出,“嘿,玛蒂尔达。”芭芭拉看着手偶,脸上的悲伤减弱许多,“嘿,小猪。”“哼哼,伱今天还好吗?”黄白游戴着烤盘手套从厨房出来,再次坐到玛蒂尔达跟前。“越来越好。”芭芭拉呆呆地看着黄白游。呼——黄白游放心许多,端起桌上的牛奶往嘴里送。“你叫什么名字?”芭芭拉反问。“里昂。”黄白游回应。“可爱的名字。”芭芭拉回答。被可爱这单词形容还是第一次,黄白游饰演的里昂一口牛奶喷了出来……一遍过!现场响起掌声,都没想到这么长的剧情,可以一遍而过。“非常棒,斯坦丁先生和芭芭拉女士的表现,都非常棒。”导演加里说。芭芭拉拍拍胸口,“幸好没有笑场,在开拍前看这个台词,我就担心说我自己会笑场,幸亏在表演中没有。”“噢对,为什么斯坦丁先生演出来就不会让人笑场?”芭芭拉问。黄白游还未来得及地开口解释,导演加里就忍不住,刚才在监控器前看到了许多精彩细节,不吐不快!他说,“你为什么会觉得笑场?”“就……台词很幼稚。”芭芭拉说,“对!是幼稚,这种安慰人的方式太幼稚了。”“但这已经是里昂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了。”加里说,“从空举水杯到话语僵硬,无时无刻不在铺垫,里昂不善于和人打交道。”芭芭拉明白了,即便幼稚,但对方想尽办法想安慰你,黄白游演出了这一点,当然感觉不到笑场。“无论是学猪哼哼叫,用手偶的方式安慰人,斯坦丁先生都在认真地在完成。”芭芭拉说,“斯坦丁先生本身就没把这件事当做笑点。”信念感,这就是演员的信念感,芭芭拉感觉自己又学到了。“细节不止这些。”加里又说,“当他说自己厨房有猪时,大拇指用力地反复摩擦水杯,小动作在前面的拍摄也出现过。”与之对戏的芭芭拉面露迷茫,没注意到,拍摄时她的眼神都停留在斯坦丁的脸部。很正常,因为本来黄白游很多细节,都是给观众看的。“当时里昂与玛蒂尔达见面,前者发现了后者眼眶的伤,他也想安慰,当时提着箱子就有这动作,但最终还是没想出如何安慰,所以只能转身离开。”加里道,“斯坦丁的表演不单是能很准确地表达情绪,还能让角色情绪一直处于连贯的状态。”黄白游也有点小惊讶,这导演连他手指上的小动作都发现了,“都只是让作品更好的努力。”确实是更好,因为就黄白游这样的安排,让里昂性格更加立体,表达出里昂原本就是个挺善良的人,特别是对女人和小孩。(里昂对杀手准则是:不杀女人,不杀小孩)为后面剧情,明知会惹下大麻烦,也为里昂会给玛蒂尔达开门埋下伏笔。“他把里昂吃透了,难怪这造型上可以提出合理的建议。”化妆师杰昆听完后的反应。周围的剧组工作人员也窃窃私语,因为如果没有导演加里和芭芭拉的对话,只感刚才对戏非常顺畅。“好的表演原来要思考这么多东西吗?”“所有一切都在他计算之中,斯坦丁端一杯牛奶,和手忙脚乱的反应没有区别。”“你们太大惊小怪了,他可是黄小丑,连黑暗骑士里难度非常大的小丑,斯坦丁都能成功演出,更何况是没什么难度的杀手里昂。”等等,议论声有些偏颇。加里就是对小丑影响太深刻,刚开始才会认为黄白游不合适。因为——演员要想把某类角色演得完美,肯定要与灵魂有一定契合,小丑和里昂截然相反。“‘斯坦丁是最懂导演的演员’,我明白约瑟夫·埃德温的评价是什么意思了。”加里喃喃自语。他心里对黄白游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二十多分钟之后,道具组把场景布置好了,下一场戏继续开始。黄白游的独角戏,剧情是里昂独自一个人生活的状态,比如养护盆栽。万年青易积水,从而导致根部出现腐烂,所以浇水不能多,黄白游饰演的里昂浇水熟练且节制,他还会剪去基部的老叶。“以前养过吗?”本来想提供一些种植经验的奥曼德,发现自己没提意见的空间,所以才拍摄结束忍不住发问。“拍摄前养了一株,我给它取名叫里昂,它被放在酒店。”黄白游回答。“什么?”奥德曼愕然。“既然故事里,万年青银皇后一直陪伴里昂,那么里昂肯定对如何护理和养殖了如指掌,所以就养了一株。”黄白游说,“放家里也没人照顾,所以飞来美利坚也带着一起。”“……”奥德曼像从黄白游的眼神里看出,这话是不是玩笑,但那机会应当表情,显然不假。“你是一个非常负责的演员。”奥德曼前面固执地要让黄白游出演里昂,只是因为他人气,现在才切实地感受到,不讨论演技和人气,他也是值得学习的演员。“这个杀手不太冷,票房一定不会低!”奥德曼说。身为制片人,他不该说这话,只不过奥德曼没管住嘴。太阳落山。落山。山。今日剧组的工作做完,武笑笑在休息室收拾着东西,突然响起敲门声。“请问黄白游先生还在吗?”听声音,来人是芭芭拉。一会还有一章,微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