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的语气里少了些面对陆南这些临时干员时的盛气凌人。
她开口说道：“刘组长，辛苦你跑一趟了。”
刘组长笑了笑：“不辛苦，这次的事件牵扯重大，那件吝……”
说到这里，颜雪忽然打断了她：“刘组长，这些话不能在这里说。”
刘组长扫视了一眼陆南几人，有点心虚地说道：“是，颜队，是我不够谨慎了，你知道的，我这人喜欢聊天……”
颜雪点头：“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
听着两人的对话，陆南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结合凶案现场的情况，还有颜雪的话，陆南推断出了些情报。
这起案件有超凡力量参与，并且涉及了一【件】物品。
颜雪不让陆南他们碰脑组织，又叫来了一名拥有超凡物质的干员，应该是要进行某种调查检测。
而超凡物质在颜雪获得的情报里，是存储在脑组织里的。
陆南不确定，这种检测会不会查到他。
到时候受害人身上没查出什么线索，陆南身上的超凡物质被发现，那就麻烦了。
陆南决定赶紧收拾，一旦刘组长有任何动作，他就借口袋子装满，先行离开，躲出公寓楼。
就算是被人发现翘班，也总比超凡物质被发现要好。
陆南一边暗自思索，一边动作更快了些。
好在，颜雪也在提防他们，并没有急着让刘组长行动。
过了10分钟。
陆南这边已经收了三个黑塑料袋的尸块。
散碎的脑组织，粘在沙发、墙面和地板上。
其余的尸块，基本上收拾得差不多了。
颜雪并未说话，刘组长倒是看向陆南，称赞了一句：“小伙子，干活很麻利嘛。”
陆南直起腰，说道：“各司其职，收拾多了自然就快了。”
刘组长看着陆南，还想开口，很想聊会天。
颜雪出声打断：“收拾完了就把尸块收好，你们去车里等着，待会还有下一个现场要赶。”
还有？
陆南还以为处理完这里的现场，就能回四分队，离这个刘组长远一些了。
没想到还有另外一处现场。
陆南很不想去。
不过领地还不能产出财富，陆南想安稳生活，就要保自己的工作，不能违抗任何一个分队长的命令。
而且刘组长行动时，颜雪会清场，风险也不算大。
陆南只能跟两位同事一起，齐齐地回了一声“是”，然后退出了房间。
到了楼下。
陆南摘下了染血的黑色橡胶手套。
陈子修低声对陆南说道：“南哥，谢了。”
陆南笑了笑：“小事，客气什么。”
凯文也在旁边深吸了一口气，骂道：“该死的疯子，哪有人这样对待受害者的？”
陆南附和了几句，便坐回了车里。
不多时。
陈子修拍了拍陆南的肩膀：“南哥，信息库更新了。”
陆南伸手，在AR眼镜的镜腿上找到了电子操作区。
右边镜片上出现了大量的文字。
【梦城执法局案件信息库】
这是由AI负责管理的共享情报库，现场勘察完，确认死者身份后，信息便会自动上传。
陆南没想到这次的案件，以他的级别居然能看。
毕竟临时干员的权限跟执法犬也没什么区别，很多档案都无法查阅。
【比恩街帕斯特公寓922杀人碎尸案
受害者身份信息：陈东品（帮派成员）、迈特·帕比（帮派成员）、芬妮·梦（风情街技师）
死因判断：身体遭遇多处钝击，大出血死亡。
动机：疑似帮派仇杀。
现场痕检信息：……】
……
看完档案情报，陆南便明白他为什么有权限看这些信息了。
案件的细节被隐藏修改，变成了一起普通的帮派仇杀案。
比起档案加密，这样处理更有利于隐藏超凡物质的存在。
不过档案里的受害者信息，应该是真的。
AI和法医一起还原了受害者的大致相貌，还有大量可以用于检测的DNA。
只要接受过义体改造，便会在基因库里留下自己详细的DNA信息。
碎成渣也能确认身份。
陆南从这些极其简单的信息里，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的情报。
帮派成员也卷入了超凡物质的争夺里。
看样子超凡物质并不是被公司和联邦垄断的。
其他的超凡者，都是领主？
还是这个世界有其他的超凡物质来源？
陆南手上的情报太少，这两个问题都得不出答案。
不过他并不好奇，只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躲得更谨慎一点，安稳地苟住。
领地也要做好规划，尽快发展，获得自保的能力。
在车里等了20分钟左右。
颜雪她们走了出来。
陆南赶紧下车迎接。
老职场人了。
颜雪与陆南对视了一眼，说道：“跟紧。”
“是。”
她开车出发。
陆南跟在后面。
两辆车一路往南开。
很快，车辆颠簸了起来。
道路两旁，逐渐多了些露天躺在地上的人，不知死活。
再往南走，就是下街区，也就是贫民区了。
这里汇集着大量只能做最底层的苦力活、破产者、年老和生病的流浪者。
拥有工作的人，过得极其贫苦，一个月可能只有不到300信用币的收入，还要养活一家人。
流浪汉们则更凄惨。
他们靠财团象征性的救济，以毫无尊严，只能保证最基本需求的程度苟活着。
上午10点。
陆南到了一处下街区的老旧公寓前。
这处公寓少说也六十年的历史，似乎还经历了帮派之间的火拼，外表破破烂烂。
颜雪下车，进了公寓的204。
陆南三人，跟在后面。
刚一进房间，陆南便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确实有残存的超凡气息。
这种超凡物质，跟亡灵超凡物质和生命超凡物质都不同。
不过超凡物质已经完全消散，只留了些气息在这里。
房间里有一具尸体，死状跟刚刚看到的那三具尸体相差不大，明显是同一个人干的。
陆南不动声色，悄悄看了刘组长一眼。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这里的超凡气息。
颜雪还是一样的命令，要求陆南三人收拾尸体，不碰脑组织。
陆南照做，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收拾妥当，陆南拎着尸袋，转身要走。
颜雪用眼角扫向陆南，说道：“没你们什么事了，可以回去了。”
陆南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是。”
说完，他带着同样松了口气的陈子修和凯文，赶紧出了房间。
凯文离开前，忽然回头，大声说道：“颜队长，我能要您的联系方式吗？！”
陆南和陈子修都微感吃惊。
你小子来真的？
颜雪看了凯文一眼，冷冷地说道：“滚。”
凯文踢了个正步：“是！”
说完，他转身出了房间。
陆南也赶紧离开，顺手关上了门。
三人上了车，系上了安全带。
凯文一脸郁闷，似乎是真想着靠抱颜雪大腿来完成人生跳级。
陆南摇头笑了笑，启动车辆，向第四分队赶去。
车开在路上，一阵震动忽然从耳机里传来。
林未生的通话。
陆南接通。
林未生的脸，出现在了眼镜的镜片上。
他开口问道：“干得怎么样？”
陆南笑着说道：“还行，就是现场有点惨，颜队长似乎还有些秘密。”
林未生的声音严肃了几分：“你听到了？”
陆南连忙说道：“没有，颜队很谨慎，我什么都没听到。”
林未生语气里带着些可惜：“下班别急着回去，我带你去吃点东西，顺便跟你聊些事情。”
“七分队不一般，你跟她们多来往一些，对你转正很有帮助。”
“具体的，晚上下班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