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射箭!压制守军!”
贝斯图尔大声下达着命令。
密如雨丝的倒刺箭矢自乞颜骑兵们手中紧绷的游牧弓上飞出,撕破空气,射向泊胡拉班的城头。
泊胡拉班镇厚重的围墙和墙头的雉堞阻挡了大部分箭矢,除了鹰眼等水平高超的神箭手立功,射中了敌人弓箭手外,剩余箭矢大多扎到了木墙上,或者抛射进城镇内,只有一些倒霉的辅兵中箭。
些许的伤亡激起了泊胡拉班守军抵抗的决心,在守将指挥下,泊胡拉班弓箭手于城头挽弓拉箭,奋力还击。
在城墙的掩护和居高临下的优势下,守军弓箭手的射程和精度大大提升,双方对射下,乞颜部骑手竟不是对手,士兵和马匹的伤亡不断增加。
罗夏见状立即派出阿狮兰带领乞颜游击射手,配合骑手于射程内压制敌方弓箭手,令武装俘虏加快行军速度,靠上城墙。
俘虏们以十人为一个小队,四人抬云梯,六人持盾掩护,发足狂奔,意图减少在弓箭手攻击范围内的停留时间。
泊胡拉班的弓箭手在守将指挥下,开始将箭雨倾泻在这些武装俘虏身上,随着他们越靠近城墙,城头上的弓矢越发精准、大力。
急如飞蝗的弓矢射在蒙皮圆盾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并不能阻止武装俘虏的靠近。
聪明的泊胡拉班弓箭手立即将目标瞄准了俘虏们的下半身,小型圆盾只能护住头脸,所以当锋利的箭矢射向俘虏们的腿部,武装俘虏们的惨叫和哀嚎顿时响彻云霄。
单薄的皮甲提供不了足够的防护,锋利的倒刺箭轻松的灌入乞颜俘虏们的小腿、大腿,箭矢甚至能将脚连着皮靴一起钉在地上。
大批武装俘虏痛苦抱着受伤的腿脚哭泣、哀嚎,松开了手中的盾牌后,夺命的箭矢又一次射入他们的头脸和身体,带走他们生命的同时,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血液和尸体在城墙下的土地肆意流淌摆放,攻城的武装俘虏们毫不顾忌,穿着靴子的大脚,纷纷踩踏而过。
淌过箭雨的幸运家伙们躲在城墙下,逃避着城头弓箭手的洗礼,他们齐力将沉重的云梯立起,用梯子顶端的铁钩挂在城墙边缘,口中咬着游牧弯刀,一手持盾,一手扶云梯,开始奋力攀登。
“推开云梯!”
城头守将大声喝令道。y
泊胡拉班守城士兵们一同发力,用草叉和木耙将铁钩没有挂稳的云梯顶离城墙。
正在攀爬云梯的乞颜武装俘虏顿时失去了重心,惊恐的从云梯上跳下,好在城墙不高,掉下去的俘虏没受重伤。
“投石!金汁!让这些贪婪的豺狼尝尝泊胡拉班的热情!”
泊胡拉班的城头守将大声下令。
人头大小的石块被守城士兵们从城头用力抛下,石块顺着城墙砸向这些刚刚躲过一劫的武装俘虏的头上和身上。
守城士兵用长柄木勺将滚烫恶臭的金汁舀起,直接往城下抛洒。滚烫的汁水瞬间将武装俘虏裸露在外的皮肤烫起一片片燎泡,上面沾满了恶臭的粪液。
被石块和金汁攻击的俘虏们惨烈的哀嚎打滚,如同地狱中的恶鬼,他们被石块砸的骨断筋折,头破血流,面庞和皮肤被金汁烫得破裂,手指丝毫不敢触碰,浑身散发着腥臭难闻的气味。
俘虏们被彻底打没了士气,丢盔弃甲退了回来。
城墙上泊胡拉班的守卫士兵们看着乞颜部的惨状发出阵阵嘲笑。
守将更是大声嘲弄道:
“爷爷的粪尿有的是,一定能喂饱你们这些萨吉彻的狗崽子!哈哈哈哈!”
看着溃退回来的武装俘虏,率领督战队的陶克陶、牙什等人没有丝毫手软。
“无鸣金擅自退军!斩!”
乞颜部督战队大声呼和,用标枪和弓箭恐吓俘虏回到战场。
可伤亡惨重、吓破胆子的俘虏不敢再返回战场,要么苦苦哀求,要么直接从战场侧面企图逃跑。
贝斯图尔带着乞颜骑手直接堵住俘虏们逃跑的去路。
“逃兵!杀无赦!”
在贝斯图尔的命令下,敢于逃跑的俘虏被弓矢射倒一片,几名漏网之鱼也被乞颜骑手策马赶上,用马刀砍死。
“第二队俘虏!冲锋!死也给我死在进攻的路上!”
贝斯图尔表情狰狞大声命令。
战亦死、退亦死,毫无退路的俘虏们发出绝望的嚎叫,抬起云梯不要命的冲击着城墙。
城上泊胡拉班守兵也收起了嘲笑,机械性的扔石头、撒金汁、射弓箭,杀死敌人,或被城下射来的箭矢杀死。
红色的血液、白色的脑浆、黄色的金汁、花花绿绿的内脏涂满了整面城墙。
在战场上,人不再是人,他们都成了一群会用武器的野兽。
乞颜部武装俘虏靠着亡命的打法一度攻上了城墙,可惜人数太少没能守住,这几名勇士被守兵的长矛阵推下了城墙,而后被石块砸死。
陶克陶和牙什向罗夏请命道:
“头人,敌人的防守力度减弱了,此时正式大举压上的好机会,让我带着精锐士兵,定能一鼓而下!替头人拿下泊胡拉班!”
罗夏望着韧性十足的守城士兵摇头道:
“不,陶克陶,他们一定留有预备兵,这时候攻上去必然有去无回。”
果不其然,几分钟的功夫,城墙上又涌出一队人马,防守力度大增,而后一直奋战到现在的士兵带着受伤的同袍逐渐撤下城墙,新一批守城士兵又把守在各个隘口。
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罗夏心痛的溢于言表,一个上午的功夫,整整六百多俘虏损失殆尽,还有对射造成的一百多乞颜部骑兵的伤亡,而对方的损失估计连二百人都不到,对于不善于攻城战,且没有攻城武器的库吉特人来说,攻城的战损比就是如此悬殊。
看着城墙上肆意射杀士兵的泊胡拉班弓箭手,罗夏捏着下巴,眉头紧锁,他有了一个能压制敌军的笨办法。
“鸣金收兵,让俘虏们撤回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贝斯图尔策马奔回,左手盾牌上还明晃晃插着两支箭:
“安达,守兵气力已然不足,何故撤兵?”
罗夏指着前方战场道:
“俘虏们死伤过甚,咱们就剩一千多武装俘虏了,而且他们士气低迷,这么消耗下去,不是办法。”
贝斯图尔愤恨的指着泊胡拉班的城墙对罗夏说道:
“安达,咱们没有外国贵族那些攻城武器,除了拿人命堆,还有啥办法?”
此时牙什、陶克陶、阿狮兰等众位将领也纷纷回营,上午攻势的受挫令大家愤怒且无助。
这些人刨根底都是泥腿子牧民出身,哪里经历过大战,唯一有大战经验的岱钦还在营地里挖土坑。
罗夏大声招呼着各位将领,拍打着肩膀鼓励着大家的士气:
“兄弟们,弱者选择憎恨,而强者选择复仇!”
“我已经有计划攻破这座城镇。”
“让我们把这个阻挡我们的家伙,灌上一肚子的金汁!让我们把乞颜的狼旗插满泊胡拉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