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和鹰眼、宝鲁日率领着乞颜部的五百阿勒斤赤骑兵队,将泊胡拉班以南的侦察骑兵绞杀一空,仅留下一人回去报信。
剩余的两千五百名乞颜骑手和两千武装俘虏在后面缓慢行军,为了攻城,也防止俘虏逃跑,罗夏并没有给两千武装俘虏配备战马。
乞颜部最精锐的五百链甲持枪骑兵被罗夏留在了萨吉彻堡,训练新招募的游击射手。
云硕布被派到德瑞法·阿班,一边继续招募骑兵,一边防备来自南面艾车莫尔窥探的密探和侦骑。
查干夫和秃鹰古德被罗夏指派到萨吉彻堡,要求他们组织萨满对牧民进行宣传教育,并逐步进行拆迁改建工作。
罗夏如此分配,一来让手下的将领人尽其才,二来也防止将领长时间驻扎于固定城镇形成利益团体,不利于罗夏的统治。
在罗夏的政令下,萨吉彻城墙下的牧民临时营地被逐渐拆除。
对于罗夏大人的搬迁要求,牧民们毫无怨言,库吉特人本来就是随水草而迁,整片草原都是那颜和贵族的,牧民们只是草原上的浮萍罢了。
“罗夏大人有令!所有搬迁的牧民,可领搬迁补偿款,每户五十第纳尔!冒领、多领者,没收财产,驱逐出境!”
乞颜部士兵在秃鹰古德的带领下,逐户宣传着搬迁政策,并在城墙下设立了拆迁补偿领取处。
对于所谓的搬迁补偿,萨吉彻牧民们是懵的,贵族老爷们要地盘,从来都是用鞭子和刀子说话,怎么罗夏大人让咱们搬家,还给咱们牧民们发钱?
牧民们各自收拾着行李,不敢相信大人会如此好心,唯有其木格部落的汉子朝鲁鼓起勇气,推着勒勒车带着家当走到了拆迁补偿领取处。
看着一位长着鹰钩鼻的秃头大汉端坐在椅子上,朝鲁有些战战兢兢问道:
“大人,小的已经收拾好行囊,想问问大人”
秃鹰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自己在这坐一上午了,第一次知道发钱的活竟还如此难干,见有人来问,立即站起身。
秃鹰高大的身形给朝鲁吓了一跳,朝鲁急忙俯身道:
“大人,如若没补偿,小人立刻走了便是。”
秃鹰哈哈大笑:
“好不容易来一个,怎么能走!领我去你营地看看。”
朝鲁不敢争辩,哭丧着脸领着秃鹰和侍卫走回了自己的毡帐处。
秃鹰见毡帐已经收好,羊圈已经拆除,一群牛羊站在远处的草场上,咩咩的叫着,仿佛骂娘一般。周围的牧民们低着头,收拾着行囊,怯生生的瞄着自己,远处还能听见隐隐的啜泣声。
秃鹰嘴角带笑,拽过一张羊皮,从侍卫手里接过袋子,抓出一大把第纳尔。
“哗啦。”
一大把第纳尔被扔在了羊皮上。
秃鹰蹲下身子,故意大声查数:
“一、二、三、四四十九、五十!”
秃鹰摆出了五十个第纳尔,喊着朝鲁:
“过来!这是罗夏大人赏赐你的五十第纳尔,拿着吧!”
朝鲁低头看着羊皮上的第纳尔,又抬头看了看长相凶恶的秃鹰,此时在朝鲁的眼里,秃鹰硕大的鹰钩鼻和发亮的头皮都显得和蔼可亲。
“大人,这真是给我的?”
朝鲁的声音有些发颤。
“罗夏大人还能骗你不成?那么多税说免就免了,还能差你这点第纳尔,你们啊!可是赶上了好时候!”
秃鹰古德一脸骄傲。
朝鲁跪倒在地,双手合十,虔诚的祷告:
“感谢伟大的腾格里长生天,感谢您将罗夏大人降临到人世间,愿罗夏大人永远健康,马刀永远锋利!”
秃鹰古德咧嘴笑着嘱咐道:
“拿着第纳尔别乱花,罗夏大人过几天就要在这开集市了,食盐一第纳尔,茶砖五第纳尔,铁制农具十第纳尔,还会高价收羊皮、羊毛、羊小肠。”
见到朝鲁真的拿到第纳尔,还有罗夏大人低价售卖生活用品的消息,牧民们无不感恩戴德,纷纷跪地祈祷。
牧民们抓紧时间收拾行李,拿着奶茶邀请秃鹰到自己的毡帐检查,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第纳尔,搬迁后的牧民在附近草原上载歌载舞,歌颂着伟大的罗夏头人。
查干夫按照罗夏离开时的要求,利用萨吉彻堡的财富和拆迁得来的空地,雇佣空闲牧民用原木建造兵营、市场、民居等建筑物。
未来这些民居将赠予给部队中立下功劳的士兵,其余的可以租赁或者出售给牧民。对于第纳尔不足的牧民,还可以提供贷款服务。
麾下将领对罗夏的做法并不理解,不论是贵族出身的云硕布还是响马出身的陶克陶等人,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把第纳尔扔进水里的行为。
罗夏的回答是: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
除了罗夏以外,这些将领及手下并不明白罗夏此举的含义,但看着萨吉彻牧民们在罗夏轻徭薄赋的统治下,生活的满足且惬意,乞颜部的士兵越发得到牧民们的尊重和爱戴,应征入伍的士兵与日俱增,大家也打心里认同了罗夏败家子般的作为。
唯有掌管财富物资的查干夫,看着只出不进的仓库,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少。
而在身在前线的罗夏并不担心,泊胡拉班十余年积攒的财富一定不少,更何况打通了泊胡拉班这条路线,就可以想办法与维基亚王国的领主们做些生意了。
来自维基亚王国的皮草、铁矿石和麦酒一定会在库吉特卖个好价钱。还有捕捞自奥莱海的海鱼和皮拉什河的河鲜,也一定会在冬季,极大的丰富库吉特牧民和草原贵族们的餐桌。
而产自库吉特的牛羊、皮毛、牲畜的筋角和奶制品,也会给自己带来足够维持军队的贸易收入。
罗夏坐在马上,遥望着北方,那里是阿鲁科尔沁山下,泊胡拉班镇的方向。y
“那颜阿卡丹,我杀了你父亲,你我之间已没有回环的余地了。况且你的存在,挡了我前进的路,只能送你下去,与你的父亲作伴了!”